把他们爷俩送回去,两个小姑娘就回到兰兰的卧室去收拾她的东西。

  我和严律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他坐在长沙发,我坐在单人沙发上。

  见到严律己,我就把花相容的事记挂在心上,想找合适的机会和他说,但总是没机会。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不想让安凌颜知道我说这个情。

  现在正是好机会,我就对严律己说,“大伯,明天上班,把花相容的事办了吧。”

  “花相容的事?花相容什么事?”不知他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

  我提醒他道,“就是花相容提职的事。”他还不懂,我进一步提醒他:“我们园林处?处长?”

  “那,那忙啥。”严律己一派无关痛痒的样子。

  “忙啥?你可别整掉蛋儿了。我都答应她了!”

  “你答应她了?你答应她啥了?”严律己很是惊愕。

  “我答应她提到我们园林处当处长啊。”

  严律己挺坐起来,对我凶了起来,“你答应提她当处长?!”

  “啊,我答应她了。”我不知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荒唐!一个园林处的临时工,可以答应谁当不当处长,你不觉得荒唐吗?!”

  “……我……那什么……”我被他吓着了,吭吃憋肚地说,“……不是,……那什么,你向我挤咕眼睛,让她看到了,她知道咱俩……”

  “知道咱俩什么?啥时我向你挤咕眼睛了?”

  我就把昨天他小舅子来,让我跟着出去,我路过他身边,他向我挤咕眼睛的事,又重新学了遍。

  严书记在努力回记着,一点儿一点儿地他回忆起来了,但没记得花相容在我这边,“有花相容吗?”

  “她看到了,她跟我说提处长的事,让我跟你说,我本来是一口回绝的――我说这是组织上的事,我怎么好掺和进去?她说组织上的事,才好掺和呢。要是象大清王朝还是大明王朝,皇帝一人说了算,还难办了,那皇上不得寻思,我得好生考察考察这人,别是个酒囊饭袋穿衣服架,日后出事了,都怨到我身上了。而组织上的事,就是组织定的,个人谁也不用负责任。”

  这些话都是我编的,可是,严律己听了,连连点头,“她还说啥了?”

  “她说‘我知道你和严书记的关系不一般,你和那人往出走的时候,他向你挤咕眼睛,我都看到了。’”

  “那你咋说的?”

  “我说严书记知道我有病,怕我吓着,故意挤咕一下眼睛让我放松一下。”

  “你小子一屁两谎,这谎话不用编,张嘴就来,我赶明儿也得小心你些。”

  “你小心我干啥?我在你眼里,不是透明人吗?连我肚子里有几根蛔虫,你都看个倍儿清楚的,我编谎话唬弄你,我不是找死吗?”

  “差不多吧,跟谁说谎,你也不许跟我说谎!”

  “那是当然,实际上我已经把你当成我二爸了,赶明儿我就管你叫二爸吧。”

  我知道,搁话虚呼谁,谁都美滋滋的。

  “别胡说!咱们在一起,你就叫我大伯,咱一圈人里,兰兰、绿绿、你二妈――哎,吃饭的时候,你用腿拐我一下干啥?”

  “我不想让她知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女人,我都信不过,特特儿个嘴,啥都说,一旦有事,一瞪眼一跺脚,就吓尿裤子了。啥话都说出来了。没一个坚强的。”

  “刘胡兰和江姐不坚强?”

  “有几个刘胡兰、江姐?可能要把她们放到那个时候,她们也能象刘胡兰、江姐似的,可是,在这个时候不行,香风甜雨把她们都沤软了,严重缺钙!”

  严律己又坐坐好,对我说,“有的时候,你说出的话真不象你说出来的,你办的事儿也真不象你办出来的,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大侄子呀。”

  严律己手指点搭着我哈哈笑,“你说的话,总是这么中听,你要正常途径走,我敢保证你至少能到市级,很快就能升到市长,市委书记那儿,不象我,我就不会说话,三句话两句话,能把人顶到南墙上去――咱还说花相容,你最后咋答应她的?”

  我说我只能给你问一问,我大伯他也只能为你推荐一下。

  “她咋说?”

  “她说推荐一下就行。”

  “这女人也不是一般的人,心里明镜似的,我这个常务副书记推荐一下,那不是十拿九稳吗?”

  “问题有个情况,她听说委里原来要提市容监察大队的一个副大队长到我们处里来,听说花相容要上位,找的省建委的人,他就也去省里找人,估计明天说客就得说到左书记、武市长那儿去。”

  严律己听了我这话,跳了起来,“谁说也不管用!建委这条线是老子我分管的,提拔局、处级我一个屁也不放,提个科级你们还一杆子插到底。拍拍良心,你们过不过分!”

  我一看,这火让我烧起来了,那花相容的事就是板上钉钉儿了。

  “大伯,你别发火,想想怎么抢到前边去,不给他们插空下蛆的缝儿才是正经。”

  严律己两眼轱辘轱噜地转转,掏出手机,打给一个人,说让他到家里来。

  关了电话,他对我说,“小红,你领兰兰、绿绿走吧,抽空多和你两个妹妹交流交流,兰兰要能学你这样就好了。”

  “也疯疯癫癫的?”

  “唉,人家是装憨,你是装疯,也可以是护身的皮。我想我那个小舅子,就看你这两条,才那么相信你,哎,你和那个小警察――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交待好了?”

  “交待好了,万无一失,你放心吧。”

  “你没说出我吧?”

  “没有,我嘴那个严,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好,小红,从今天往后,我就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看待!”

  “二爸!”

  “哎。”

  严律己向我招招手,“来,你坐过来。”

  我走过去,和他并排坐在长沙发上。

  他伸过胳膊来绕着我的脖颈,搂着我说,“孩子,我想把你们处这个处长给你二妈干。”

  这是我没想到的,我几乎是本能地反对,“我二妈说过,她不希达干那个,她一心就扑在绿绿身上,现在又加个兰兰。”

  “正因为加个兰兰,我无以回报,才觉得让她干呢。我看那个花相容就是个花瓶,我觉得她还贪婪。别小看园林处,弄不好会出大事的。”

  “不会的,能有啥大事?花相容长的样子好,但长得啥样,她也说了不算,换过来说,我二妈长得还差吗?”

  严律己笑了,拍打着我的肩膀头,“你说你爸这个花屎蛋子,从哪儿找这么一帮女侍卫在身边呢?他能忙活过来吗?”

  “花相容和我爸没关系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急着为花相容的人品撇清。

  “没关系?你个小孩子懂个啥?我说还是把这个处长给你二妈。”

  “我二妈肯定不能要。”

  我不知为什么反对把处长的位置给安凌颜,她就那么反对当这个处长吗?她是由衷的吗?不见得。

  但我就假设她是由衷的。

  于是,我说,“她肯定不干,你别给她留着,她一口回绝你,不让你难堪?这可不象在家里,你想留在那里,她往出推你,就当成个玩笑了。这是开不得玩笑的。”

  我知道,刚才严律己往出打了一个电话,就是叫来办手续的人,可能一会儿就能定下来,这才能堵住别人想来的道儿。

  严书记哈哈笑,又重重地拍了两下我的肩膀,“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哪天要后悔了,可别怪我。”

  “没事儿,你整吧,就定花相容吧。”

  “哈,二人常委?!这不符合组织法,怎么也应该是奇数,不应该是个偶数,两个常委的意见要不一致,还没法表决呢。”

  严律己说的这一套,我似懂非懂,云里雾中的。

  “你拉着你的两个妹妹走吧,没事多往你二妈家跑跑,你屁股底下坐着四个轮子,办事方便,帮着她跑跑。要是感到你二妈没钱了,对我说。别说小官巨贪吧,这些年那些经我手提拔起来的科长也供我几吊子,手里也攒点儿。”

  “我爸真一个子儿没给你吗?”我仍问。

  “没有!就他,一个子儿没给过,我要说谎,前会儿在你二妈的阳台上,他不得哔里叭啦地跟我犟啊――你说,遗像能说话,你看他嘴动了没有?”

  我笑了,“嘴不动,怎么能说话呢?动了。”

  “动了?真的?”

  “那可不真的?”

  “哎呀我的妈呀,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这么灵异的事――遗像能说话!”

  “我也头一次看到。”

  可是,比这更耸人听闻的事多了去了,跟你严律己说,你都不带信的,亲眼见了亲耳听了,不吓你个腚墩?

  “哈?神奇!哎,你别陪我在这儿唠了,欢溜走,欢溜走。”

  我赶紧站了起来,冲兰兰的卧室里喊,“兰兰、绿绿,跟哥走嘞!”

  “哎!”两个姑娘在屋里脆生生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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