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早餐店。

  清晨的凉气还在,蒸笼和豆浆机里冒着白色蒸汽。

  现在才6点半左右,对于这座慢节奏的城市来说,还是半梦半醒的时间。

  店里三三两两的人,一边吃早餐一边刷手机,苏青他们到的时候恰好看见有人噗嗤地一笑,小米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和眼泪直飙……

  邱月看着这一幕,忍着没笑,但是憋得脸蛋红红的。

  “有这么好笑吗,感觉是你被小米粥呛到了。”苏青说。

  邱月说:“我想起了有一次我爸边吃面边看剧,看到搞笑剧情,结果没憋住,面条从鼻子里……”

  “这件事告诉我们,吃饭的时候千万不能看手机。”苏青总结。

  “结论不全面,看漫画也会,有一次我表弟看《阿呆》……”邱月说。

  苏青和邱月的到来让江老夫妇眉开眼笑,虽然他们对每一位来客都是笑脸相迎,但是看得出来,对他俩的笑是真心的。

  难道是他们的孙子孙女?

  又或者是这两老头欠他钱了?

  其他的顾客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想。

  苏青熟络地伸出两个手指,“老样子,一个菜包、一个卤蛋和一杯豆奶,要两份。”

  这是苏青的最爱,早餐标配。

  江老头忽略了苏青,意味深长地着苏青身后的邱月,说:“小苏不错嘛,女朋友很漂亮。”

  苏青说,“同学而已。”

  “我知道是同学,关系不一般的同学。”江老头笑着说,“我儿子和儿媳妇就是大学认识的,结婚快20年了,还称对方为学长和师妹。”

  苏青心说你这也太能扯了。

  按你的说法,同一个学校的都是同学,要是自称同学关系的人都是恋人的话,这个世界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单身狗了。

  江老头说:“天天早上6点多帮打早餐的人,能是普通人吗?”

  苏青才意识到,这几天他都是6点多给邱月送早餐的。

  这违反了他的习惯,他与江老头认识绝对不是因为早起,江老头的早餐店远近闻名,起得比鸡早的大有人在。

  相反,江老头和苏青相识正是因为他来得比较晚,晚到已经可以吃午餐了。

  江老头很乐意认识这个帮他处理剩下的早餐的人。

  反正卖不出的早餐都是喂狗的,半价卖给苏青都是赚。

  “好好把握。”江老头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样子。

  我嘞了个去……

  大爷你都快要投胎的人了,要是想下辈子不做大嘴巴子,最好注意点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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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青还想纠正什么,旁边的邱月说话了。

  “老伯伯您在说什么呀,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啦……”

  声音有点娇,就像偷吃冰淇淋而被发现的小女孩。

  苏青满脸黑线……大姐你这是台剧看多了吧,你这种语气跟直接承认有什么区别。

  果然是书呆子一个,连最基本的语言艺术都不懂。

  江老头说:“老妹声音挺甜的,谁娶了你一定睡得很安稳,你的声音就像安眠曲一样。”

  这话什么意思?都说到了以后的睡觉生活了吗?

  邱月是个文静并的女孩,一般不会生气,况且还是面对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老伯伯你要是再胡说,我就……”邱月说。

  你就会什么样?苏青也想知道小姑娘发火的后果。

  “我就……我就不理你了!”邱月还是那个娇声。

  苏青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阿姐啊,你以为你是太阳吗,江老头这颗小行星要围着你转?

  江老头和你又没有半毛钱关系,哦不,不止半毛钱,那是几块钱的关系,毕竟你在这里吃过几次早餐……

  但是对于顾客广布的“从前慢”早餐店来说,还真不差你这个客户。

  江老头怕你才怪!

  结果,江老头还真的怕了……

  “我的错我的错,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江老头害怕地说,“为了补偿你,我请你吃菜包、卤蛋和豆奶。”

  邱月真没法说下去了,江老头都低声下气成这样子了,尽管看着像是装的。

  反正白赚一份早餐,何乐不为呢?

  不过……

  邱月听到这三样东西,痛苦的回忆浮现脑海。

  她已经连续四天早餐吃这个了!

  除了猫吃鱼,狗吃肉,凹凸曼吃小怪兽,好像没有哪个物种是一直吃一样东西而不腻。

  或许苏青是一个新的物种。

  邱月看了看墙上的售价表,“我要一个水晶包、一个花卷和和一杯玉米汁。”

  苏青坐在邱月的对面,口水咽了咽,因为太香了。

  可惜那份香气是来自邱月的盘子……

  邱月问:“你不会只吃过菜包和卤蛋吧。”

  苏青说:“还真是……”

  “你都不对比一下怎么知道哪个最好吃?”

  苏青说:“我对比过了,因为必其他店的好吃,所以我才在一直在这里吃。”

  邱月心说:店内的产品也是可以相互比较的。

  苏青说:“要不我们换一换?”

  可能吗?不可能啊。

  邱月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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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扔掉再打一份,不过我告诉你,我是一个讨厌浪费的人。”

  忙活的江老头也插口说:“你要是扔掉,以后别来我这里了。”

  苏青看了一眼远处忙活的老头,说:“偷听小心长针眼。”

  “冤啊,比窦娥还冤啊。”江老头喊,“我哪里有偷听了?我这是光明正大的!”

  确实是光明正大的,夏天的早晨天亮得很早。

  江老头问邱月说:“老妹你说我有没有说错?”

  “没有。”

  “这就对了嘛,不要冤枉好人嘛。”

  江老头自导自演了一场,逗的在座的都笑了。

  这份早餐吃得轻松又愉快。

  很好吃,比老妈做的好吃多了。

  这是邱月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

  这就是所谓的工匠精神吧,就像日本的那个煮饭仙人,煮饭的技术高得让人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邱月要付钱。

  江老头打死不收,说好不容易遇到个有缘人,以后要常来啊,我给你半价。

  后面的苏青说,我们也很有缘,我也是熟客,能不能半价?

  江老头说你要双倍价钱!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东西是我的,我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邱月看着这逗比的一老一少,又笑不拢嘴。

  江老头说,“以后常来啊,我给你做更好吃的。”

  江老头凑到邱月耳边小声地说,“肯定有啊,你看菜农会另外开辟一片菜地给自己吃,果农总会留几棵果树给自己,而我,也会给自己做更好吃的早餐。”

  邱月欣然答应,约定下次一定要亲自尝一尝。

  邱月和这个活泼又和蔼的老人唠嗑了一会,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她要去学习了。

  江老头说:“挺好的一个姑娘,可以腿瘸了。”

  “你别乱说,她的腿是好的!”苏青赶紧纠正。

  江老头的嘴跟乌鸦嘴似的,真被说瘸了,那他只能接受审判了。

  杀人偿命,弄瘸了别人一条腿,怎么着也要自己瘸一条吧?

  江老头说:“那正好啊,娶回家啊。”

  “第一,我和她不熟,第二,我们年纪还小。”

  “混着混着就熟了。”江老头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我当年15岁就结婚了……”

  “别把你老不化的观念带到现代生活!”苏青说。

  江老头说,“如果这是过时的话,那什么是这个时代的?”

  “playwithfire,这就是潮流。”苏青说了一句英语,追着邱月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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