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劲闫卫国睡了个好觉，但一早还是被那个缠绕自己几年的噩梦惊醒，无力感再度袭上心头。
周桂芬上早班已经出门，想起昨晚她的反常，闫卫国心中不安，起身在房间里转悠，想找找有什么反常的迹象。
一切都很正常，唯独那本多年不见的相册被翻了出来，放在床头柜里。
翻开相册，相片记录着两个人从恋爱到结婚，从心悠出生到心悠15岁生日前的点滴，合上相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然而美好在三年前戛然而止，那张刀疤脸他永远不能忘记，也是他三年噩梦的起因。
那是一场有预谋的报复，三年前的5月12号，闫卫国接到一个电话，让他去国贸对面九龙包子铺看场好戏，他从警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不少，类似的威胁电话从来没放在心上，但那天有点特别。
那人在挂电话前淡淡的补了一句，“对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别让她失望哦。”
闫卫国心头一紧，给女儿打电话提示关机，随即他呼叫了支援，带着自己的徒弟林旭开车赶往包子铺。
到了包子铺门口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正当闫卫国以为自己又被人涮了时，却听到人群中有人尖叫。
一回头看到心悠半裸着从路对面麦乐迪游戏厅三楼的窗户掉了下来，砸在二楼的雨棚上又掉到地上。
随即那张刀疤脸从三楼的窗户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心悠的橙色外套。
闫卫国顿时怒火攻心，顾不上先看女儿伤情，拔枪就射，但因为距离较远没有打中，倒是跳弹打伤了一个游戏厅里的学生。
监控清晰的拍到了刀疤脸的样貌，闫卫国认出来正是他抓过的一个毒犯，那次因为证据不足只判了一年多，没想到他出狱就找自己报复。
之后闫卫国四处追查凶手下落，但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凶手和心悠的伤情折磨着闫卫国，渐渐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收拾起思绪，闫卫国出门上班，熬到中午还是忍不住给周桂芬打了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闫卫国有种不好的预感，虚汗直流。
接通了周桂芬办公室的电话，小护士说两个小时之前护士长就把心悠接走了。
闫卫国挂了电话骑上电瓶车飞速往家里赶，跑到门口发现自己钥匙落在单位了，敲门又没人应。
隔壁邻居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又是房东来催租，出门见闫卫国撞门，就问是怎么回事，闫卫国也没回答。
门撞开的一瞬，闫卫国如坠冰窟，一股温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地上都是血水，各种刑事现场他见的多了，唯有这次他觉得天旋地转。
循着地面的血迹，闫卫国推开洗手间的门，周桂芬已经抱着女儿心悠躺在血泊之中，她把浴盆放满温水，然后抱着女儿躺在里面，割开了自己和女儿的腕静脉。
“不~”
闫卫国痛彻心底，冲上去摸周桂芬的颈动脉，已经没了跳动。
“天呐~”。
此时邻居两口子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的情景，被惊的呆在原地，闫卫国用皮带勒住周桂芬的手臂，抱起来就往楼下冲。
男邻居看浴缸里还有一个，也缓过神来，冲上去抱起心悠跟在后面，边下楼边喊。
“老婆，拿车钥匙，快快快~”
闫卫国抱着周桂芬在前面跑，邻居开车从后面追上按喇叭，还好小区到医院就两个路口，十分钟不到就送进了抢救室。
但……周桂芬还是没抢救回来，失血过多导致的脑死亡和多器官衰竭，回天乏术。
可心悠没有事儿，因为植物人卧床三年，她的心压更低，血循环比普通人慢很多，静脉血管也细，尽管泡在温水里，她仍然没有失血到危及生命，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是周桂芬的刀口要比心悠的刀口深的多。
太平间外，队里的马占山和同事领导都来了，心悠的爷爷奶奶也在来的路上，周桂芬的爹妈还不知道消息，但她的弟弟周桂庆已经到了，被马占山挡在太平间外门面。
“你等一会儿，让他们两口子先说说话。”
周桂庆认识马占山，不敢造次。
闫卫国已经哭不出来了，看着躺在那脸色苍白表情平和的周桂芬，他竟然有些释然，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周桂芬这么轻松的表情了。
“桂芬，我知道你累了，但我还是不能放了你，放了你我上哪找这么好的老婆去，你等着，我很快去陪你。”
闫卫国从太平间出来，迎面就被周桂庆揍了两拳，幸好同事都在，把周桂庆拦了下来。
闫卫国现在根本不在乎，他巴不得周桂庆把自己打死，也能让自己心里舒服点。
闫卫国木讷的往外走，马占山怕他想不开在后面跟着。
“我说老闫，你想开点，心悠没事儿，你这担子还是很重啊，不能倒。”
闫卫国不吭声，走到医院门口回头看着马占山。
“老马，这些年多亏了你，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再借我两万块钱吧。”
马占山有点意外，爽快的点头。
“老闫，钱的事儿你放心，我这就给你取去。”
马占山在医院门口的提款机取钱，再回头闫卫国已经不见了。
闫卫国溜达到了天桥上，坐在护栏上看着夜色下的绵延车流。
“这下去有十几米啊，下去后车再一碾，人立马就没了。”
一个衣着邋遢的白发老头看着闫卫国说，闫卫国都没注意到老头什么时候出现的。
见闫卫国没搭话，老头自言自语。
“年轻人能有啥想不开的，这世上哪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闫卫国见他穿的破衣喽搜，但说话却有条不紊不像吹牛，就回了句。
“人死不能复生，能解决吗？”
“这太简单了。”
“简单？”闫卫国一脸困惑。
“简单啊，你看啊，人现在是死了，但他之前是活的吧，我把你送到他活着的时候，在你看来，他不就死而复生了吗，多简单。”
闫卫国叹了口气，原来眼前的老头脑袋有问题，自己还跟他说这么多。
那白发老头却凑的更近，拿出两张照片给闫卫国看，一张是一只猫咪蹲在一个玻璃球里，另一张是一副猫骨架蹲在玻璃球里。
“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的实验，我可以把你送进时空，进行时空旅行。
“时空旅行？”闫卫国本来已心如死灰，听到这个词心头一震。
“是的，敢不敢做我的志愿者啊？”
老头似乎担心闫卫国拒绝，一脸笑意。
“你是说你能把我送到过去？”
“对，只要不是几十上百年就行，因为我储备的能量还不稳定。”
闫卫国将信将疑，从围栏上下来。
“行，我做你的志愿者。”
老头很高兴的抓住闫卫国的手。
“太好了，你很勇敢，跟我来。”
闫卫国跟老头下了天桥，坐上老头的电动车后座，两人就从人行道逆行往郊区走。
“老伯，你在逆行你知道吗？”
“没事的，交警看我岁数大了，都不敢管我的。”
“可您得对自己和他人的安全负责啊。
”不知不觉闫卫国的职业病就犯了。
“诶呀，你这个年轻人真啰嗦，我从没遇到过你这么多事的志愿者。”
闫卫国越想越不对劲，这老头该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电量低，请充电，电量低……”
两人刚出了城区，老头的电动车就没电了，闫卫国越发觉得不靠谱，忍不住苦笑，自己竟然会相信一个古怪老头，干出这么无厘头的事儿来。
闫卫国站起来，跟在老头后面走。
“老伯，你到底是干嘛的，要带我去哪？”
“不是说好了吗，我带你去我的实验室啊！”
“你的实验室在荒郊野外吗？我告诉你我可是警察！”
老头一听表情惊讶。
“啊？原来你是警察啊，你是在钓鱼执法吗？”
闫卫国无奈的摇摇头，“说吧，你自己交代，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可是不同性质。”
老头一拍大腿，一脸懊丧。
“诶呀，诶呀，我偷电了，我认罚，不拘我行不行？”
“还有呢！”
“没啦，哦哦哦，我还占用了农用耕地。”
闫卫国越听越离谱，自己可没心思管这些事，一摆手。
“算了算了，明天自己去派出所自首吧。”
老头着急了，上来拉住闫卫国胳膊。
“那你还要不要回到过去了？”
闫卫国心想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我告诉你老伯，骗我可比偷电严重多了。”
“不骗你，来你跟我来，之前的小bug我已经修复了，不会再出现骨肉分离的情况，你相信我！”
闫卫国又跟着走，到了一片苞米地前，苞米苗已经一米多高。
老头前面走进苞米地，闫卫国跟在后面。
走到两个电线杆前老头停住了脚步，闫卫国看了一眼，这里原来应该是一个废弃的电水井，水井废弃后变压器没有拆走。
老头弯腰掀开一片木板，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出现在闫卫国眼前。
“走吧，我的实验室到了！”
走下来是一个诺大的地下室，十几平见方，三米架高，感应灯光亮起，四周墙壁都是各种仪表机械显示屏，发出嗡嗡的响声。
地下室中间是一个大玻璃球，算是相片里装猫咪的那个玻璃球的放大版，玻璃球的周围半圆形支架上缠绕着各种颜色的线圈，不时有蓝色的电流在线圈之间跳动。
闫卫国见到这只有在科幻电影中出现过的情景也不免惊叹。
“这……老伯你真是个人才啊！”
“你准备好了吗年轻人？”
“准备好了！”
“你怕疼吗？”
“有点怕。”
老头略显为难。“怕疼你也忍忍吧，志愿者应该是不怕疼的。”
闫卫国点点头。
老头拿出一桶银色的液体示意闫卫国走近，哗的一下给闫卫国来了个液体淋头。
闫卫国抿抿嘴一股怪味。
“这是什么？”
“这是电解质，从动物体液中提取的物质，只有被电解质覆盖的地方才能完成传送。”
“体液？汗吗？”
“有一部分。”
闫卫国似懂非懂，上前把桶里剩下的一点也倒在自己身上。
“老伯，你做实验要严谨一些，这个电解质还有吗？我还没湿透呢。”
老头摇摇头。
“没有了，这本来是给猫咪准备的，没准备那么多？”
“神吗？”闫卫国有点无语，隐约觉得不妙。
老头又拿出一个跟闹钟差不多大小的圆形仪器，一面是三个表盘和三个指针，都在逆时针转动，一面是液晶显示器，还有几个按钮，貌似可以输入参数。
“这个给你，是我研制的时空坍缩机，它有重置三次的能量，一旦出现意外或不可控的局面，可以用它重置穿越的时间。”
“什么？这么神奇吗？怎么操作？”
闫卫国接过坍缩机一脸惊奇，老头又拿出一张纸放在闫卫国手里。
“记住，这上面有坍缩机的用法和我的地址，另外，你知道时空悖论吗？”
闫卫国摇头。“不知道。”
“很好。”
“等等，时空悖论是什么意思？”
“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不要乱搞，任何你改变的事都可能导致你在那个时空消失，卡在时空缝隙里。”
闫卫国似懂非懂。
“不能改变我穿越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是几率问题，什么事都存在几率问题。”
“我消失前会有征兆吗？”
老头有点不耐烦了，推着闫卫国往玻璃球上走。
“会有的，你的直觉很重要。”
闫卫国坐在玻璃球里，他不由得开始紧张，老头在仪器操作台前飞快的敲打。
“你要去到什么时间？”
“2017年5月12日。”
闫卫国脱口而出。
“好的。”
“不不，我还是去4月12号，我要点提前量保险！”
说完闫卫国自信的点点头，老头却一皱眉。
“好吧，准备开始！”
“啊~~”
随着玻璃罩外面的电磁线圈加速旋转，闫卫国的玻璃球被强大的电流包裹着，他觉得自己的耳膜爆开了，听不到声音，然后觉得自己身体也随之四分五裂了，一瞬间实验室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闫卫国感觉到四周都一片死寂，意识像是漂浮在黑暗的外太空。
一个声音从黑暗的远处飘来。
“闫心悠，你来回答……”
“闫心悠！”
闫卫国听到这个名字，像是电流通过了身体，猛的站了起来，随即耳边响起一阵哄笑生。
周桂芬上早班已经出门，想起昨晚她的反常，闫卫国心中不安，起身在房间里转悠，想找找有什么反常的迹象。
一切都很正常，唯独那本多年不见的相册被翻了出来，放在床头柜里。
翻开相册，相片记录着两个人从恋爱到结婚，从心悠出生到心悠15岁生日前的点滴，合上相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然而美好在三年前戛然而止，那张刀疤脸他永远不能忘记，也是他三年噩梦的起因。
那是一场有预谋的报复，三年前的5月12号，闫卫国接到一个电话，让他去国贸对面九龙包子铺看场好戏，他从警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不少，类似的威胁电话从来没放在心上，但那天有点特别。
那人在挂电话前淡淡的补了一句，“对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别让她失望哦。”
闫卫国心头一紧，给女儿打电话提示关机，随即他呼叫了支援，带着自己的徒弟林旭开车赶往包子铺。
到了包子铺门口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正当闫卫国以为自己又被人涮了时，却听到人群中有人尖叫。
一回头看到心悠半裸着从路对面麦乐迪游戏厅三楼的窗户掉了下来，砸在二楼的雨棚上又掉到地上。
随即那张刀疤脸从三楼的窗户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心悠的橙色外套。
闫卫国顿时怒火攻心，顾不上先看女儿伤情，拔枪就射，但因为距离较远没有打中，倒是跳弹打伤了一个游戏厅里的学生。
监控清晰的拍到了刀疤脸的样貌，闫卫国认出来正是他抓过的一个毒犯，那次因为证据不足只判了一年多，没想到他出狱就找自己报复。
之后闫卫国四处追查凶手下落，但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凶手和心悠的伤情折磨着闫卫国，渐渐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收拾起思绪，闫卫国出门上班，熬到中午还是忍不住给周桂芬打了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闫卫国有种不好的预感，虚汗直流。
接通了周桂芬办公室的电话，小护士说两个小时之前护士长就把心悠接走了。
闫卫国挂了电话骑上电瓶车飞速往家里赶，跑到门口发现自己钥匙落在单位了，敲门又没人应。
隔壁邻居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又是房东来催租，出门见闫卫国撞门，就问是怎么回事，闫卫国也没回答。
门撞开的一瞬，闫卫国如坠冰窟，一股温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地上都是血水，各种刑事现场他见的多了，唯有这次他觉得天旋地转。
循着地面的血迹，闫卫国推开洗手间的门，周桂芬已经抱着女儿心悠躺在血泊之中，她把浴盆放满温水，然后抱着女儿躺在里面，割开了自己和女儿的腕静脉。
“不~”
闫卫国痛彻心底，冲上去摸周桂芬的颈动脉，已经没了跳动。
“天呐~”。
此时邻居两口子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的情景，被惊的呆在原地，闫卫国用皮带勒住周桂芬的手臂，抱起来就往楼下冲。
男邻居看浴缸里还有一个，也缓过神来，冲上去抱起心悠跟在后面，边下楼边喊。
“老婆，拿车钥匙，快快快~”
闫卫国抱着周桂芬在前面跑，邻居开车从后面追上按喇叭，还好小区到医院就两个路口，十分钟不到就送进了抢救室。
但……周桂芬还是没抢救回来，失血过多导致的脑死亡和多器官衰竭，回天乏术。
可心悠没有事儿，因为植物人卧床三年，她的心压更低，血循环比普通人慢很多，静脉血管也细，尽管泡在温水里，她仍然没有失血到危及生命，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是周桂芬的刀口要比心悠的刀口深的多。
太平间外，队里的马占山和同事领导都来了，心悠的爷爷奶奶也在来的路上，周桂芬的爹妈还不知道消息，但她的弟弟周桂庆已经到了，被马占山挡在太平间外门面。
“你等一会儿，让他们两口子先说说话。”
周桂庆认识马占山，不敢造次。
闫卫国已经哭不出来了，看着躺在那脸色苍白表情平和的周桂芬，他竟然有些释然，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周桂芬这么轻松的表情了。
“桂芬，我知道你累了，但我还是不能放了你，放了你我上哪找这么好的老婆去，你等着，我很快去陪你。”
闫卫国从太平间出来，迎面就被周桂庆揍了两拳，幸好同事都在，把周桂庆拦了下来。
闫卫国现在根本不在乎，他巴不得周桂庆把自己打死，也能让自己心里舒服点。
闫卫国木讷的往外走，马占山怕他想不开在后面跟着。
“我说老闫，你想开点，心悠没事儿，你这担子还是很重啊，不能倒。”
闫卫国不吭声，走到医院门口回头看着马占山。
“老马，这些年多亏了你，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再借我两万块钱吧。”
马占山有点意外，爽快的点头。
“老闫，钱的事儿你放心，我这就给你取去。”
马占山在医院门口的提款机取钱，再回头闫卫国已经不见了。
闫卫国溜达到了天桥上，坐在护栏上看着夜色下的绵延车流。
“这下去有十几米啊，下去后车再一碾，人立马就没了。”
一个衣着邋遢的白发老头看着闫卫国说，闫卫国都没注意到老头什么时候出现的。
见闫卫国没搭话，老头自言自语。
“年轻人能有啥想不开的，这世上哪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闫卫国见他穿的破衣喽搜，但说话却有条不紊不像吹牛，就回了句。
“人死不能复生，能解决吗？”
“这太简单了。”
“简单？”闫卫国一脸困惑。
“简单啊，你看啊，人现在是死了，但他之前是活的吧，我把你送到他活着的时候，在你看来，他不就死而复生了吗，多简单。”
闫卫国叹了口气，原来眼前的老头脑袋有问题，自己还跟他说这么多。
那白发老头却凑的更近，拿出两张照片给闫卫国看，一张是一只猫咪蹲在一个玻璃球里，另一张是一副猫骨架蹲在玻璃球里。
“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的实验，我可以把你送进时空，进行时空旅行。
“时空旅行？”闫卫国本来已心如死灰，听到这个词心头一震。
“是的，敢不敢做我的志愿者啊？”
老头似乎担心闫卫国拒绝，一脸笑意。
“你是说你能把我送到过去？”
“对，只要不是几十上百年就行，因为我储备的能量还不稳定。”
闫卫国将信将疑，从围栏上下来。
“行，我做你的志愿者。”
老头很高兴的抓住闫卫国的手。
“太好了，你很勇敢，跟我来。”
闫卫国跟老头下了天桥，坐上老头的电动车后座，两人就从人行道逆行往郊区走。
“老伯，你在逆行你知道吗？”
“没事的，交警看我岁数大了，都不敢管我的。”
“可您得对自己和他人的安全负责啊。
”不知不觉闫卫国的职业病就犯了。
“诶呀，你这个年轻人真啰嗦，我从没遇到过你这么多事的志愿者。”
闫卫国越想越不对劲，这老头该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电量低，请充电，电量低……”
两人刚出了城区，老头的电动车就没电了，闫卫国越发觉得不靠谱，忍不住苦笑，自己竟然会相信一个古怪老头，干出这么无厘头的事儿来。
闫卫国站起来，跟在老头后面走。
“老伯，你到底是干嘛的，要带我去哪？”
“不是说好了吗，我带你去我的实验室啊！”
“你的实验室在荒郊野外吗？我告诉你我可是警察！”
老头一听表情惊讶。
“啊？原来你是警察啊，你是在钓鱼执法吗？”
闫卫国无奈的摇摇头，“说吧，你自己交代，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可是不同性质。”
老头一拍大腿，一脸懊丧。
“诶呀，诶呀，我偷电了，我认罚，不拘我行不行？”
“还有呢！”
“没啦，哦哦哦，我还占用了农用耕地。”
闫卫国越听越离谱，自己可没心思管这些事，一摆手。
“算了算了，明天自己去派出所自首吧。”
老头着急了，上来拉住闫卫国胳膊。
“那你还要不要回到过去了？”
闫卫国心想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我告诉你老伯，骗我可比偷电严重多了。”
“不骗你，来你跟我来，之前的小bug我已经修复了，不会再出现骨肉分离的情况，你相信我！”
闫卫国又跟着走，到了一片苞米地前，苞米苗已经一米多高。
老头前面走进苞米地，闫卫国跟在后面。
走到两个电线杆前老头停住了脚步，闫卫国看了一眼，这里原来应该是一个废弃的电水井，水井废弃后变压器没有拆走。
老头弯腰掀开一片木板，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出现在闫卫国眼前。
“走吧，我的实验室到了！”
走下来是一个诺大的地下室，十几平见方，三米架高，感应灯光亮起，四周墙壁都是各种仪表机械显示屏，发出嗡嗡的响声。
地下室中间是一个大玻璃球，算是相片里装猫咪的那个玻璃球的放大版，玻璃球的周围半圆形支架上缠绕着各种颜色的线圈，不时有蓝色的电流在线圈之间跳动。
闫卫国见到这只有在科幻电影中出现过的情景也不免惊叹。
“这……老伯你真是个人才啊！”
“你准备好了吗年轻人？”
“准备好了！”
“你怕疼吗？”
“有点怕。”
老头略显为难。“怕疼你也忍忍吧，志愿者应该是不怕疼的。”
闫卫国点点头。
老头拿出一桶银色的液体示意闫卫国走近，哗的一下给闫卫国来了个液体淋头。
闫卫国抿抿嘴一股怪味。
“这是什么？”
“这是电解质，从动物体液中提取的物质，只有被电解质覆盖的地方才能完成传送。”
“体液？汗吗？”
“有一部分。”
闫卫国似懂非懂，上前把桶里剩下的一点也倒在自己身上。
“老伯，你做实验要严谨一些，这个电解质还有吗？我还没湿透呢。”
老头摇摇头。
“没有了，这本来是给猫咪准备的，没准备那么多？”
“神吗？”闫卫国有点无语，隐约觉得不妙。
老头又拿出一个跟闹钟差不多大小的圆形仪器，一面是三个表盘和三个指针，都在逆时针转动，一面是液晶显示器，还有几个按钮，貌似可以输入参数。
“这个给你，是我研制的时空坍缩机，它有重置三次的能量，一旦出现意外或不可控的局面，可以用它重置穿越的时间。”
“什么？这么神奇吗？怎么操作？”
闫卫国接过坍缩机一脸惊奇，老头又拿出一张纸放在闫卫国手里。
“记住，这上面有坍缩机的用法和我的地址，另外，你知道时空悖论吗？”
闫卫国摇头。“不知道。”
“很好。”
“等等，时空悖论是什么意思？”
“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不要乱搞，任何你改变的事都可能导致你在那个时空消失，卡在时空缝隙里。”
闫卫国似懂非懂。
“不能改变我穿越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是几率问题，什么事都存在几率问题。”
“我消失前会有征兆吗？”
老头有点不耐烦了，推着闫卫国往玻璃球上走。
“会有的，你的直觉很重要。”
闫卫国坐在玻璃球里，他不由得开始紧张，老头在仪器操作台前飞快的敲打。
“你要去到什么时间？”
“2017年5月12日。”
闫卫国脱口而出。
“好的。”
“不不，我还是去4月12号，我要点提前量保险！”
说完闫卫国自信的点点头，老头却一皱眉。
“好吧，准备开始！”
“啊~~”
随着玻璃罩外面的电磁线圈加速旋转，闫卫国的玻璃球被强大的电流包裹着，他觉得自己的耳膜爆开了，听不到声音，然后觉得自己身体也随之四分五裂了，一瞬间实验室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闫卫国感觉到四周都一片死寂，意识像是漂浮在黑暗的外太空。
一个声音从黑暗的远处飘来。
“闫心悠，你来回答……”
“闫心悠！”
闫卫国听到这个名字，像是电流通过了身体，猛的站了起来，随即耳边响起一阵哄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