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泛起的笑容霎时消失无踪,徐飒愣怔的看了那人一会儿。

  见他也深深的看着自己,又垂眸往她的肚子上瞄,徐飒冷静的后退一步,挥手就要关门。

  门板要合住的那一瞬,对方抬手从外面抵了住:“飒飒。”

  两方力道都不小。徐飒的身子不如往日,按的十分吃力,但她眼神坚韧无比,分明是不将门关上就不罢休的架势。

  傅如深看了她一会儿,将手松开。

  门板被重重按住。徐飒喘着粗气落下门闩。

  转过身时,心玉正惊异的盯着她:“主子,您没事吧?”

  睫毛颤了颤,徐飒摇头,缓缓走去桌前,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眼泪不争气的就落了下来。

  心玉担忧的围着她转:“主子,您怎么了?您别哭啊,您有什么事情跟奴婢说好不好?您别哭啊!”

  徐飒一个劲的摇头,捂着脸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自己哭个什么劲儿。

  可是……她真的好难过。

  “心玉,飒飒她……”傅如深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下一刻,徐飒爆发似的大吼:“你给我滚——!你走——!”

  巨大的声响仿佛把屋子都震了震。外面肃静了,徐飒抱着肚子不断的痛苦喘息,许久才缓和过来。

  心玉一直没敢言语,就担忧的看着徐飒,半晌才小心的给她倒了一杯水。

  “主子……喝水。”

  徐飒垂眸接过水杯,勉强笑了笑,低声道:“吓到你了吧。”

  “没、没有!”心玉像以往一样蹲下,巴着徐飒的大腿抬起眼:“主子,您别伤心了,对孩子不好的。”

  “我知道。”徐飒握着杯子道:“我有什么好伤心?我不伤心,只是有点生气罢了。”

  “现在,我也不生气了。就这样吧。”

  宣泄过情绪,倒是慢慢升起了四大皆空的宁静感。自嘲的笑了半晌,徐飒转眼问心玉:“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嗯,奴婢一直就在听风阁里,过得挺好的,就是想主子,奴婢一直都有替主子收拾好听风阁呢。”心玉道。

  徐飒莞尔,抬手捏了捏心玉的脸:“我也想你呀。”

  心玉一哽,连连点头:“奴婢知道的,主子一定也想我!”

  将近四个月没见了,小丫头还是她的小丫头,她却已经变了样。

  心玉抹了抹眼睛,果然将注意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主子,小主子多大了呀?”

  “大概六个月。”徐飒抓起心玉的手轻轻放在上面,“怎么样,是不是快的有点不真实?”

  心玉点头:“是呀……这才四个月没见,以往隔了一阵子再见面,主子都还是奴婢的主子,可今日一见……哎呀,主子都要当娘了!”

  徐飒被她逗的忍俊不禁:“是呀,怎么忽然,就要当娘了呢?”

  那个不得不把心玉安排在哪,自己一个人出去行动,但回来后却能大摇大摆的推开门说“你主子回来啦”的她,好像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遇见傅如深。或许才是她此生最大的磨难吧。

  主仆两个寒暄了一会儿,徐飒听见了门外有人对话。是傅如深和顾元坤请来给她按揉腰腿的大姐。傅如深似乎询问了对方什么,起初她没注意,注意时没过多久,房门便被敲响了。

  “谁呀?”心玉代她问。

  徐飒却直接道:“开门,女的放进来,男的让他自重。”

  心玉到底一阵子没跟着徐飒了,有点不明白这边的情况。不过徐飒这个人她还是了解的,开门之后,她朝着傅如深浅浅行了一礼,缩缩脖子就又把门关上了。

  “对了,元坤没在门外么?”徐飒躺去软塌时问。

  心玉摇头:“冰坨子好像是不在呢。”

  “噢,他也只是偶尔来。”徐飒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由着来自北地、已经生过四个孩子的大姐给她熟练的舒缓筋骨。

  每次都要一个时辰,等徐飒再睁眼,刚好是到午膳的时候。心玉和大姐一起出去,一个给她拿饭菜,一个回家。可当心玉再回来,徐飒自个儿去开门的时候,她又见到了不想见的人。

  当即把门关了上,徐飒道:“我没胃口,先不吃了。”

  “哎?主子,您放奴婢进去呀,您不能不吃!”心玉急了。

  徐飒在门里道:“你先去收拾自己的住处吧,不用管我。”

  说着就再也没有声响。

  心玉无辜的眨了眨眼,转身看傅如深。

  傅如深轻叹,想抬手敲门,最后却止住了,只能一拳砸在墙上。

  “大庄主,您不解释一下吗?”心玉小声问。

  傅如深敛眸。

  “她猜得到。”

  可伤害过,还是伤害过。就算他有别的缘由,也抹不掉自己做错过的事实。

  他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至今都想不出一个能补偿她的方式,又哪里来的脸面去奢求被她原谅?

  心玉是想不通的,只能端着餐盘在外面叹气。等到菜都凉了,她转身往外走:“我去换一盘新的吧。”

  徐飒坐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窗户被人轻轻敲了两下,才过去小心的看了一眼。

  顾元坤黑着脸看她,手里端着一碗肉粥和小菜。

  “开窗吃,味道小,我给你望风。”他道。

  徐飒惊讶半晌,忍不住小声问:“元坤,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我不聪明,你可能就得死了。”嫌弃至极的说完,顾元坤把饭菜交给他。

  徐飒缩了缩脖子,躲在窗边小心翼翼的喝粥吃菜,半晌心满意足的抹着嘴把空碗交给他。

  顾元坤:“走了。”

  “慢走啊!”徐飒咧着嘴摆摆手。

  说来也怪。她方才赌气关门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不吃东西,会不会对孩子不好的。

  可是紧接着,她就想到了,元坤会帮她解决问题。

  仿佛她已经提前进入,被徒弟孝敬着养老送终的时候了呀……

  “飒飒,”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如深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你不吃东西对身子不好。”

  徐飒当做没听见,自己该干嘛干嘛,躺软榻上午睡一会儿,起来再看看话本子,或者一圈一圈的在屋子里转悠,就是不出声。

  等到晚饭的时间,心玉已经来来回回折返若干趟了。徐飒心里愧疚着,在开门时照旧看到某个身影时,还是不留情面的关了门。

  心玉急了:“主子,您就吃点吧!”

  徐飒闭着嘴不说话。半晌等到顾元坤把晚膳给她送来,她垫了两口,提笔在纸上写:“你们走吧,我想不吃。”然后从门缝塞了出去。

  心玉端着盘子没注意,但是傅如深注意到了。拾起写着字的纸看了半晌,又嗅了嗅,傅如深啼笑皆非的摇头。

  “大庄主,怎么办呀?”心玉拧着眉看他,想不懂他为什么还在笑,只焦急着也不好意思让他走。

  半晌,傅如深低声对心玉道:“稍后你让她少吃一点就行就行,夜里吃的太多对孩子不好。”

  然后在心玉疑惑的目光中,看向了房门。

  “徐飒,我先住韩野那边了。身子是自己的,你不要任性,照顾好自己,别让……大家担心。”

  说完便抬脚离开了徐飒的门口。

  徐飒怏怏的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傅如深走出去的时候,刚好看见顾元坤端着碗碟在往膳房走。顾元坤看见他,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自己走自己的,发现傅如深跟着他也没多问。

  等到碗碟放在膳房,傅如深才开口:“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顾元坤冷漠的道。

  说完便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等到傅如深离开好久,徐飒才打开房门。心玉赶紧把东西给她端进房里,委屈的道:“主子,您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任性呀!饭哪能不吃!”

  “我吃过了。”徐飒也不隐瞒她,直接道,“元坤给我从窗户送来的,我只是不想见到傅如深。”

  心玉张了张嘴,松了口气,却还有点气鼓鼓:“您怎么能瞒着奴婢,害奴婢担心好久!”

  “好好好,我知错啦!”徐飒赶紧举双手投降。

  心玉也不可能责怪她。只难得的机灵了一把:“那之后,庄主再在您门口守着,奴婢就不给您送饭菜了?让冰坨子来?”

  “都行,”徐飒道,“到时候你在门口给我看着点,他走了你就告诉我。”

  计划看着是没什么问题。

  可徐飒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傅如深根本没来。

  晌午,傅如深也没来。心玉问她:“主子您要吃午膳吗?”

  徐飒心情复杂:“吃吧。”

  心玉不会想太多,蹦蹦哒哒的就给她端饭去了。回来傅如深也不在,徐飒怀着更加复杂的心情吃完饭菜,放下碗筷道:“拿出去吧。”

  心玉点点头,开门出去,接着“诶”的一声,引去徐飒视线。

  只见傅如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站在她的门外了。

  “飒飒,有些事我想和你说。”

  飒你妹!看见你就烦!

  徐飒在心里唾弃着,“呯”的一声拍上了门。

  不知道傅如深在外面站了多久,只知道她吃晚膳的时候,人又不在了。

  “他是不是故意的?”徐飒吃饭时嘀咕。

  心玉摇头:“奴婢也看不懂呢。”

  总之,等她主子吃完晚膳,再打开门,傅大庄主果然会出现在门口就对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日。傅如深总是专门挑着徐飒吃完饭的功夫去门口等她。也从不强迫她什么,等她关上门,他自然会闭上嘴,不知道等多久才离去。

  久而久之,徐飒忍不住对心玉道:“我可能要疯了。”

  心玉管不到这二位的感情上,只能担忧的问:“那怎么办呀?”

  怎么办?徐飒生无可恋的笑着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想傅如深来一场“不由分说的打开她的门,把该说的全都说清楚,然后快点走人”的戏码啊!

  丫的是不是算准了她没他有耐心?

  太可恶了!

  就因为傅如深的形如鬼魅,徐飒几天都没出过屋子。然而几天可以,时间再长,徐飒受不了,对她的身子也不好。

  幸而她吃苦吃的够多了,现在是一方有孕八方支援,刚与心玉发过牢骚,那边顾元坤和傅如深就在大院儿里打了个照面。

  “我是来找你的。”

  “我是来找你的。”

  话音落下后,俩人沉默了许久。

  半晌,傅如深抬手,顾元坤也做了一个“你先说”的手势。

  “……”

  顾元坤作出了不再开口的架势。

  傅如深无奈笑道:“你跟她说,不用忍我几日了。七日后,我就会回楚地那边,准备战事。还有我姐姐的身子好些了,明日也会出门,她若想见,便让她们两个一起说说话。明日下午,我则是要出去一趟,傍晚才会回来。让她出去走走吧。”

  “还有,我不会放弃她的。有些话,我会等她愿意听了,与她说清楚。”

  顾元坤看他一眼,转身往回走。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背影就是给人一种“哦,我知道了,我会转达”的模样。

  傅如深抿了抿唇,背过手,陷入了沉思。

  顾元坤直接就去了徐飒那。见徐飒正像个困兽一样扒着窗框跟窗框较劲儿,他轻嗤一声,道:“明日你可以出去走了。”

  “嗯?”徐飒一顿,放过被指甲挠出了痕迹的窗框,“什么意思?”

  顾元坤:“傅如深的姐。也来了北地。病刚好,明日想趁着傅如深要出去一趟,与你一起散心。”

  徐飒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的这些?傅如深与你说的?”

  顾元坤选择沉默。

  徐飒鼓嘴。

  她与傅雪融相处的不错。傅雪融对她也一直很照顾。她还不知道傅雪融也来了北地,眼下听说是又生了病,才刚好,心里难免就有些担忧。

  “既然这样的话,明日我吃过早膳,就去见见雪融姐吧。”徐飒道。

  顾元坤面无表情的离开,并道:“有事叫我。”

  “知道啦!”徐飒朝他挥挥手,想到能出门,心里舒坦多了。隔日特意没睡懒觉,趁着清早天气尚算凉快,向魏如意打听过后,拉着心玉就去了傅雪融的房间。

  “飒飒?”

  傅雪融看见徐飒,开心的不得了:“阿深说你今日会来看我的,可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也不多睡会儿!”

  说完便好奇的看向徐飒的肚子,想碰又不敢碰,便虚拢着她肚子的弧度,嘴上“哎呀哎呀”的叹个不停。

  怀了孩子到现在,傅雪融还是第一个见到之后,高兴得不成样子的人。莫名的就让徐飒有点开心,甚至突然开心的想哭,好像找到了一个惦念着她的长辈,找到了一个欢迎着她的港湾。

  刚想着感动呢,眼眶就泛红了,傅雪融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赶紧问:“飒飒,怎么啦?谁欺负你啦?别哭呀!”

  徐飒揉着眼睛摇头:“没有,我就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说多愁善感的。”

  说着她好奇起来:“雪融姐,你怎么捂得这么严实?天可热着呢。”

  傅雪融一顿,笑道:“我的脸上受了些伤,不方便见人。再说这纱都很透气的,戴着也没什么。”

  徐飒低低的“噢”了一声,没多想。毕竟女子都注重外表的,脸上受了伤,遮住很正常。

  傅雪融习惯早起,她起的也早。两人整装待发,便想着在附近走一走。作为江寻奕的家属,她们在这片不会涉及到战争的地方走动,并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但是傅雪融很好奇:“飒飒,阿深说你下午才会来找我呢,你怎么……一早就来了?”

  “诶?”徐飒愣了愣,回忆起顾元坤说过的话,迟疑了:“他有说时间吗?”

  “说了的呀,我记得很清楚。”傅雪融扶着徐飒往前走,边走边道,“听说一孕傻三年,飒飒,你该不会就糊涂起来了吧?”

  这话有些调侃的意味,也是笑着说的,徐飒自然不会介意。

  想想她还真的有些苦恼:“不是吧?我还真记错了?”

  如果真是她记错了……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半天也没想出是哪里不对,徐飒干脆还是先与傅雪融好好散步。

  这几天着实闷坏她了!

  因为比傅雪融早来两个月,徐飒对附近都尚算熟悉。往较为热闹的街市走过,也往宁静清幽的溪边走过,最后经傅雪融提议,徐飒带她远远的观摩了北地军营。

  “往前是没法走的,有危险,我们只能在这看看。”徐飒解释。

  傅雪融了然的点点头,往里看的眼神却有些期待。

  徐飒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但是逛的有点累,她便道:“大姐,我们先回去吧,该吃午膳了。”

  “好。”傅雪融点头,走前仍往军营看了一眼。

  徐飒真的好奇起来了,下意识就随着她的目光往那边多看了好几眼。结果跟被召唤了似的,远远她看见江寻奕一行人从军营走了出来。

  出来的人共三个,江寻奕、韩野,还有一个同样穿着北地衣衫,却拿一个猪脸面具罩着脸的人。

  徐飒皱了皱眉。

  直到三个人看见她俩,快步走近,她也看清了那个戴着猪脸面具人的身形。

  “阿深,小江韩野!”傅雪融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江寻奕微笑点头,韩野也乐呵着称“大姐”,最后那个人将面具摘下去,“嗯”了一声,却将目光投向了徐飒。

  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莫大的惊喜,徐飒满头雾水。

  虽然雾水还在,但反应过来正被他盯着,徐飒僵硬的转身。

  “飒飒?”傅雪融疑惑。

  徐飒摇了摇头,抬腿就往回走。

  “哎,飒飒!”傅雪融看徐飒,又看傅如深,不知道该不该追。

  她以为俩人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了呀!

  傅如深也以为顾元坤是与徐飒说了什么,徐飒忽然就想来看她。如今看来似乎不是,他的心里也凉了两分。

  倒是比傅雪融要果断的追上去。他低声道:“徐飒,走慢些,小心摔着。”

  徐飒一言不发的捧着肚子向前,步子是慢了些,可气势却更汹涌了。

  “徐飒……”傅如深也放慢了步子,但还是跟着她。

  被他偶尔一声的唤了一路,终于回到住处,徐飒进屋时见他仍站在门口,抿唇伸出一指,抬起来冲着外面的大门:“呵。”

  人是他赶走的,休书也看过了,既然在一起注定多磨难,他还来做什么?

  放她和孩子一条生路不好么?

  “徐飒,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傅如深凝视着她急急的问。

  徐飒抿唇,摇了摇头,见他不走,自己便打算回屋。

  傅如深只拦了她的门一下,就松开手:“飒飒,我会杀了赵睿,铲除淮安王,还楚地一个公道。”

  徐飒垂眸,关上了门。

  回到屋子里,自嘲的笑了笑,她轻轻摇头。

  杀了赵睿又怎样?

  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这个了。

  傅如深的驻守并没有结束。连韩野时常路过时都会调侃一句:“大哥,你是望妻石吗?”

  魏如意偶尔来看她,也会劝:“飒飒,你不如与大庄主好好谈谈。”

  “我不会给他时间谈什么道理道义道德的。”徐飒果断的答。

  像是任性,又不像,让人摸不清看不透,魏如意和心玉都只有无奈的份。

  徐飒默默掐算着时日。

  七日之后,正是八月初。中午吃过午膳,她让心玉待在屋子里别动,自己走到了门口。

  “傅如深。”多日以来她终于对他开了口,却是淡淡的道,“你走吧,从今日起,你不用再……”

  边说着边打开门,外面却是空荡荡的。徐飒一愣,还在长廊里左右看了看,而后往外走出两步。

  “主子!”心玉在后面叫住她,“今日是傅庄主回楚地的日子。奴婢以为您不在意,就没与您说……”

  “噢。”

  冷冷的应了一声,徐飒笑了笑:“嗯,反正也是叫他走的,我不在意。”

  说罢便往回走。

  没迈出两步,肚子忽地被里头的小家伙踢了一脚。这一脚力道有点重,徐飒低吟一声,抱着肚子皱紧了眉头。

  忽地有一双温热的手掌从后面扶住她,使她有些摇晃的身子平稳下来。半晌痛劲儿过去,徐飒才转身。

  傅如深担忧的问:“还好么?要不要见大夫?”

  徐飒早在看见他时便惊愕了,此时正回头拿眼神质问心玉。

  心玉无辜的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大庄主不是该出发了吗?”

  “是该出发了。”傅如深道,“但是我想……”

  伸手将徐飒的身子扳正,他落寞的笑:“我觉得,至少要来与你道个别。”

  “不辞而别的话,你会更生气吧?”他深深的注视她,“我不想再惹你生气了。”

  徐飒冷笑。

  “……不想惹我生气了?那我跟你说明白好了。”

  抓过他的手臂狠狠落口,徐飒恨恨的笑,睫毛颤了颤,嘴上加重力道,咬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我告诉你,傅如深……”松开口,她双眼通红的瞪着他,笑的愈发欢愉。

  “我告诉你,我徐飒说过的话,没那么容易收回去。”

  “我说过,我是我,你是你,我们就从这辈子开始,前路殊途,各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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