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二天,南哥过来看我,皱着眉认认真真地瞅了我几眼,“勇斗歹徒,光荣负伤?需要不需要让余墨把媒体唤来,给你这位大英雄报道报道?”

  “南哥,我差点就去见马克思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南哥是一个人来的,苏慕烟也不在病房,我就开始抱怨诉苦,“你说我运气怎么就这么不好,看你和太太还有三个小宝贝整天那么幸福,我不就想拖个单吗,就这么难!差点小命就没了!”

  “嘴上这么说的,心里可不这么想的吧?”南哥微微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小苏为了你,向余墨请了一个月的年假。”

  苏慕烟?请假了?真打算跟我去美国啊?!

  “她才不是为了我,她说想去美国,等我过两天出院了,让我陪她去。”尽管心里有点隐隐的喜悦,但我还是没在南哥面前表现出来。

  南哥是何等人物,让他看出我的骄傲,肯定又要给我泼冷水了......

  “你就心里偷着乐吧!”尽管我没表现出来,还是被南哥看穿了,他稍稍鄙夷地瞪我一眼。

  可是我却分明看清楚,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滑过了一抹安慰的笑意。

  这是在替我高兴吗?我这个人人喊打的没人要的臭男人,终于有可能快被嫁出去了?

  “南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窝囊,我最近一直在反思,我这么没用的人,你当初怎么就把我收在麾下,栽培我呢......”这句话不是恭维南哥,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激。

  我刚问完,南哥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来信息的声音,他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嘴角立刻漾开笑意来。

  看得我那个嫉妒啊!

  不用问,不是秦太太肖暖发来的,就是那几个小屁孩乱发过来的。否则,一般人的任何消息,都不会让我素来冷酷的南哥突然就这么温暖地笑起来的。

  “别贫了,好好养伤,暖暖催我回去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南哥收起手机,直接站了起来,说着就要走。

  “喂,南哥,我不怕你打扰我啊,我一个人好寂寞好孤单好冷啊......”我故意酸溜溜地想挽留他。

  南哥停下来,转过身指了指病房门口的方向,“有人给你把午饭送来在门口等半天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姑娘在外面站着等太久。姚准,小苏是个好姑娘,你再不好好对她,余墨那里我可不好交代。”

  南哥说完,转身格外潇洒地离开了。

  我果然听见他在病房门口跟苏慕烟在说话,客套了两句,他就离开了。

  南哥,我何曾不想对她好点,可是她总是对我若即若离啊!

  这句话,哽在我嘴边,终是没机会说出来。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坐直了身子,看着她进来的方向,心里一阵暖呼呼的东西涌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很矫情,怎么像在等待一个相互爱了很久的女人一样呢!

  苏慕烟果然拎着饭盒走了进来,只是没再穿那总是硬邦邦冷冰冰的职业装,而是穿了一条鹅黄色的无袖连衣裙,白色凉鞋,长发披散下来,柔顺润泽。

  我有点呆了。

  穿着这一身比较时尚款式衣服的苏慕烟,美得像是从电视里走下来的女人。不,电视电影里那些一线二线的演员,都没我的苏慕烟美。

  眉目如画,明艳动人......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随便就那么忽闪一下,我觉得我的心都他娘的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苏慕烟瞅了我一眼,可能是被我呆呆地看着她的样子给吓着了,皱了皱眉,“怎么了你?哪里又不舒服了?”

  哎呦!这小眉头一皱,更美了!

  我连忙咽了咽口水,摇头,“我寻思着哪里来的仙女啊,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苏慕烟明白过来之后,瞪我一眼之后,小脸蛋上居然有点红......丫的害羞了。

  原来李莫愁也会害羞啊!

  啊呸!

  原来我家小慕烟也会害羞啊!

  “咳,”我家小慕烟放下手里的饭盒,一边边一层层给我打开,一边冲我翻了一个小白眼,“姚准,你不贫的时候,还是很男神的,怎么嘴就那么贱呢!”

  是么?那我以后就在你面前装哑巴吧!

  如果你眼里的男神是我不说话时的样子,我会一辈子不开口说话。

  这番话我在心里说了一遍之后,就闭上了嘴巴,只是跟个傻逼一样,笑呵呵地看着她。

  苏慕烟先给了我一碗汤,热乎乎的,是很清淡的骨头汤,我皱了皱眉,抬起左手看了看,水泡还没下去呢,抹上了药之后,整个手背上触目惊心的。

  再看到热汤简直心里有阴影了。

  我摇了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苏慕烟,没有接。

  其实,我真的没手接。

  左手被烫了,手掌稍微一动手背就疼的要命,这会右手上又扎着针,点滴还没打完呢!

  你说我浑身负伤,哪里有手去吃饭啊!

  苏慕烟见我好久不接,好奇地转过来看,我连忙哭丧着脸举起双手,仍然一句不发。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我床边坐下来,拿起了勺子,舀了一汤勺的热汤,送到嘴边吹了吹,给我送到了嘴边,“我真是欠了你了姚准,阴魂不散的不说,现在还光明正大地赖上我了!我是大家嘴里的李莫愁,你倒成了英雄了。”

  我冲她嘿嘿一笑,张嘴,喝掉了她送过来的汤。

  真好喝!

  我发誓,这汤是我姚准这辈子喝过最好的汤!

  “怎么了?不说话?装高冷男神?”苏慕烟白我一眼,又舀起汤吹了吹,给我送了过来。

  我心想你真是哥肚子里的蛔虫啊!

  我激动得差点就开口,可还是忍住了,只是张口喝掉了她送过来的汤。

  苏慕烟见我继续不说话,赌气地把汤往旁边一放,“不说话我就走了!我一个人说话闷不闷啊!”

  “别啊!你不是说我不说话的时候很男神嘛!我这不是为了迎合你嘛!”我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苏慕烟鄙夷地瞪我一眼,“可是谁告诉你我喜欢男神呢?”

  言落,她又坐了下来,拿起饭菜,用勺子开始给我喂。

  不喜欢男神?

  那就是喜欢我这种痞子了?

  我感觉心里突然有种百花盛开的盛世景况,美得我不敢相信。

  苏慕烟,原来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冷漠那么无情,一开始的不喜欢我,原来只是因为心里有芥蒂。

  我必须装乖卖萌,趁热打铁赢得她的芳心啊!

  就这样,在医院里的一个多星期里,我一会装林黛玉柔弱求同情,一会装宝玉哥哥体贴关心时不时夸一句苏慕烟,她虽然对我也是忽冷忽热,但毕竟我是个病人,她每天都来亲自照顾我,让我恨不得再被捅一刀,在医院一直住下去算了。

  可惜准哥我身体强壮,身上和手上的伤,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就不得不恋恋不舍地出院了。

  不过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假期旅途依然有没人陪伴,心里也不觉得遗憾了。

  出院的第二天,我就和苏慕烟坐上了飞洛杉矶的国际航班。

  小佳葬在洛杉矶,我们直接先过去看望她。

  飞机在夜里飞行的时候,苏慕烟就睡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做噩梦了,还是被飞机的颠簸影响得没睡踏实,睡梦里也皱着眉,双手还紧紧抓着两边的扶手,不时地用力抓紧一下。

  看着她的样子,我没了睡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抬手把她的手捉住,将她热乎乎柔软的小手裹在了我手心里。

  我有点担心地看着她,却发现她慢慢地平静下来了,既没有挣脱开我的手,而且刚刚一直皱着的眉心也慢慢舒展开来了。

  慢慢地,她睡得平稳了,我才安心地躺下来,侧头看着她的侧脸,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我在这趟去洛杉矶的飞机上,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我和苏慕烟在开满了薰衣草的花海里牵着手欢笑,在海底牵着手畅游,在高山上牵着手俯瞰一览众山小......我们没有亲吻,没有亲密,只是牵着手看着彼此笑。

  梦醒之后,我恍惚了很久。

  原来和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就算什么亲密的事不用做,也会感到很快乐很满足。

  到洛杉矶的时候,是下午时分,苏慕烟联系好了朋友,直接开车来接我们,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把我们送到了郊外的公墓。

  小佳就葬在这里。

  美国的公墓不同于中国的,特别简单,不会休憩各种或豪华或严肃的大墓碑,全都是标准的小墓碑,整整齐齐,一排排,无数的墓碑看过去,让人不由地有点双腿发软。

  但是,一想到小佳就葬在这里,我心里就一阵难过,忍不住牵着苏慕烟的手,向小佳的墓碑走去。

  苏慕烟并没有拒绝我,一手捧着给小佳准备的花,一手被我牵着,默默地跟着我步伐走。

  我记得很清楚,当年以小佳的身份,是不能葬在这里的。她家人一开始想把她的骨灰带回中国,后来发现小佳的日记里有一段,说她喜欢这个城市,生在这里,死在这里,所以,我花光了当时所有的积蓄,把她葬在了这里。

  到了小佳的墓碑前,苏慕烟挣脱开我的手,蹲下来,将手里的花放在了墓碑前。

  墓碑上,一脸清纯的小佳笑得格外灿烂阳光,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很沉重,可是看到小佳的笑容,立刻感觉到头顶像是有了阳光一般,一扫心里的阴霾。

  我跟着苏慕烟一起蹲了下来,对照片上的小佳笑了笑,“小佳,好久没来看你了,不会乖准哥哥吧?”

  那个时候,小佳椅子喊我准哥哥,准哥哥......后来她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或许就是因为她一直叫我哥哥,我一直喊她妹妹,才没有去认真地揣摩过她的心思和眼神。

  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喉咙有点哽咽。

  如果小佳还活着,该多好。

  苏慕烟扭头看了我一眼,笑着对墓碑上的小佳说,“佳佳,姐姐又来看你了,不会觉得姐姐很烦吧。上次来是三个月前吧,那个时候,这里还很冷,现在不那么冷了,是不是有点春暖花开的感觉?呵呵......佳佳,姐姐本来说今天来给你一个回复的,你是不是觉得不需要了,因为姐姐把你的准哥哥带来了,这就是姐姐要给你的答案。”

  苏慕烟说着说着,我发现她的声音也有点哽,转眸看去,她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滚了下来,只是没有哭出声音。

  我有点心疼,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她擦眼泪,“你和小佳说的什么哑语啊,我怎么听不懂,能不能告诉我?”

  “就不告诉你!”苏慕烟从我手里夺过纸巾,推了我一把,“你走开,我想单独跟佳佳聊会。”

  我只好乖乖地靠边蹲了一下,笑着对小佳说,“小佳,姐夫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你放心,姐夫用生命向你保证,这辈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姐姐,爱你姐姐,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不让她在我这里受到一点委屈。”

  我没有再说准哥哥,直接说成了姐夫。

  说完,我没看苏慕烟的反应,站起身往外走去。

  洛杉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乍暖还寒,在这墓碑林立的肃穆地方,我却没有感到一丝冷意。我裹了裹身上的风衣,转身看了一眼墓碑前那个一直在微笑的女孩,心里下定了一个决心。

  姚准,是小佳把苏慕烟送到你身边来的,如论如何,你都没有资格再让她们姐妹俩失望了。

  我一直不知道苏慕烟跟小佳聊了些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从墓地回城之后,苏慕烟的心情一直很好,期间还主动地靠在我肩膀上休息。我去牵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乖巧得让我有点不适应。

  可是心里啊,却是一直阳光灿烂。

  我们在洛杉矶呆了一天,我和苏慕烟就去了纽约。

  已经回到纽约的裴江,得知我和苏慕烟过去之后的消息,盛情为我们俩接风。

  当晚,在裴江的小公寓里,我不仅见到了他和王子晴,一起来聚会的竟然还有蒋南生一家四口。

  不对,是一家五口。

  除了他们的两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宝贝之外,还有一个俨然已成为小小男子汉的andy。

  只是,蒋南生好像并不知道我带去的女友是苏慕烟,他见到苏慕烟之后,有点微愕,虽然他眼神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我看在了眼里。

  我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到苏慕烟会是那种有点惊讶又似乎有点慌张的表情,后来从裴江家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了端倪。

  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的苏慕烟,刚离开裴江家,就抓着我的手又震惊又惊喜地说,“姚准,你不觉得蒋南生的儿子,那个andy很眼熟吗?”

  我不解地问,“怎么了?你认识吗?听裴少说过,andy是蒋南生的养子。”

  “对!我也听过!但是,你知道andy的亲生父亲是谁吗?”苏慕烟越来越激动。

  我更加诧异,摇了摇头,“绝对不是我!”

  “别贫了!跟你说正事呢!”苏慕烟抬手打了我脑袋一下,“你不觉得andy跟余总很像吗?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余墨?

  我只觉得脑子里哐当一声!

  对我,她这么一说,我把俩人的样子一回忆,才觉得似乎真的有点像。

  苏慕烟把手机拿出来,给我翻了翻她刚刚偷拍到的andy的照片,又给我看了看余墨的照片,“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俩人的照片放在一起之后,我直接当机了!

  这哪里是像啊!这是一模一样!

  难道,余墨才真的是andy的亲生父亲?

  苏慕烟见我也很震惊,才收起手机说,“余总几年前,有过一个未婚妻,可是他父母不喜欢那个女孩,后来女孩争气悄悄就离开了他。两年前,女孩的家人告诉他,女孩离开他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可是当时为了赌气把生下的孩子给遗弃了,女孩得了抑郁症,走丢了。”

  我一边听苏慕烟带给我的这个故事,一边回忆起今晚蒋南生看到苏慕烟时的那种表情,立刻明白过来了。

  蒋南生一定是知道andy的亲生父亲是余墨的,所以,在见到余墨身边的人时,才会有点惊讶,也有点慌张。

  一定是这样!怕余墨抢走他养大的儿子吧!

  苏慕烟后来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进去,反正我们到纽约的第三天,余墨就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直接去了蒋南生家。

  他们之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再见面的时候,余墨身边多了一个小屁孩,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小andy傲娇地插着腰对余墨说,“余墨,不要以为你是我亲爹地,就可以独占我!艾利斯也是我爹地!”

  余墨满眼的温柔,揉着andy的小脑袋,“爹地知道了!以后,我和艾利斯都是我们家andy的爹地!以后,你想去哪个爹地那都可以,我和艾利斯已经商量好了,都随你!”

  “这才像话嘛!”andy冲他老子得意地笑。

  我揽过苏慕烟的肩膀,不满地撇撇嘴,“你家余总真是幸福啊,突然就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慕烟,我们是不是也该加油了!你看,别人都有孩子了呢!”

  苏慕烟害羞地推开我,“臭流氓!”

  我瞧着她害羞地跑开的身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满心的满足和幸福。

  做个好人吧,一定会幸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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