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邻近中午,一直喝酒聊诗胡侃到了深夜,刘病已才在驸马府的一间卧房住下。

  第二日,刘病已宿醉的身体一好,就想着赶紧回家。

  萧建华自然是再三挽留他在府上多住些时日。

  刘病已差遣老朱回家跟娘亲回禀一声。

  老朱回到家中诉说了刘病已在萧府里的谈诗论道,以及上书一事。“萧府上书”一事那此刻早已轰动了整个杜县,夫人哪能没有所耳闻呢。

  夫人本来还以为是以讹传讹,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吗?一个还未成家立业的孩子,能懂什么国家大事。况且,她也不指望自己的儿子能有多大出息。因为他的身份太过特殊了。

  不过,一旦从老朱口中闻听了“萧府上书”一事确实存在的,夫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走动,惴惴不安。

  “夫人,你应当为公子因才华而扬名立万高兴才是,怎么反倒极度担心起来了?”老朱纳闷地问到。

  “哎!我最不希望他扬什么名,立多少万,我在意的是病儿能够平平安安。上次绘制巨龙图事件不管是不是病儿所为,他都差点儿丢了性命!他尚且是被关在了杜县县衙,咱们都束手无策,如果他得罪了朝中权臣,想要杀他,咱们又该当如何呢?咱们能斗得过那些权贵们呢?”

  夫人这般一说,老朱也才恍然大悟。

  那几日,公子被关在牢狱的日子里,夫人又是如何担心的,又是如何周旋一二呢,结果呢,花出去的钱财犹如泼出去的水,一点儿回音都没有。

  倘若,公子因为上书一事触犯了权贵的利益,他们若想杀死少爷,还不是轻而易举随便给少爷按个罪名,就能办他?整死他犹如碾死一只蚂蚁。

  老朱得了夫人的一通训斥,急忙返回驸马府,将夫人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刘病已。

  刘病已听了也如梦初醒。知道自己因为一时痛快,闯下了大祸。

  要知道,科举制的说法是自己最早提的,如今的“萧府上书”一事又是因自己的诗词赋之论引起来的,而且那上书榜单上首个签字人就是自己。

  如果被人利用了,说自己带领天下读书人谋反,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治自己一个罪过。

  自古书生与权贵斗,宛如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果自己真的身陷囹圄了,那些书生就算愤慨,顶多就是写写诗,发发牢骚。

  如同巨龙图案,张敞和史游写了文书,递于杜县县衙,还不是如石沉大海,翻不起一点儿浪花。

  驸马爷能救自己吗?未必!

  谁不是趋利避害?更何况是这些权贵们呢?

  刘病已真的后悔自己太过莽撞了。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这句刘病已前生时代的名言警句,此刻被刘病已想起来,觉得甚有道理,该坚持下去。

  今后最要紧的便是回到宅院中,潜心完成自己的任务,好早日回到前生的时代里去。

  刘病已此刻已经如坐针毡。他急忙奔去前院想跟驸马爷辞行。

  此时已近隅中,临近正堂时,听到屋内有人正在大声说着话夸奖着什么。

  刚转过拐角,跨入屋门就听到了一个男子朗声说到:“萧爷,我许家瓦窑的做工技术在杜县是首屈一指的,你看这超薄瓷,它薄如蝉翼,轻若浮云,轻轻吹一口气,都能让它抖动起来,如果力道再大点,真担心把它吹到地上摔破。”

  刘病已听到了“许家”二字时,早已抬脚迈入了堂室门槛,再一看中堂内,驸马爷坐在高椅上,身旁正有一个老者垂手站立,毕恭毕敬地说着什么。

  刘病已刚出现就吸引力驸马爷和那人的注意。刘病已又冲那人瞟去,却与他一碰眼神,立马想到了他就是前几日大闹退婚一事时的当事人——许广汉。

  刘病已停滞住了,本想着抽退那条迈到门槛的腿,闪身出去,无奈驸马爷一招手,说到:“病已小友,你来的正好,陪老夫观赏一下许家新作的几只碗,帮我点评一下。”

  刘病已来到驸马爷跟前站定,看到他正手里捏着一只小碗,罩在灯光上,透过那胎瓷观看着透光度。

  刘病已一打眼,就看到了这只在前世时代里经常见到的碗,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目光慵懒地扫过碗之后,又碰到了许广汉的目光,这时候才发现他正目光诡异地瞧着自己,脸上满布青云。

  “哦,病已小友,请坐!”驸马萧建华伸手一指旁侧的小几座。

  刘病已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旁站立了大半天的许广汉皱了皱眉头,瞧着他这般无礼散漫状态,甚是不满。

  刘病已却也瞧见了他的鄙夷之色,心中不免掠过一丝烦闷。加上之前听老朱诉说的夫人的担忧,自己的内心正在狂躁不安,自然就浮躁起来。

  驸马和许广汉正在讨论碗的质量问题。

  刘病已觉得无聊,呆坐着不干点儿事也觉得局促不安,瞥眼瞧见手旁的茶几上放置着一只跟驸马爷手中一模一样的碗。

  刘病已顺手抄了起来。拿起来正反一瞧,觉得是个极为普通的碗。这样的碗放在21世纪,顶多是超市里搞活动,促销卖火腿肠时,两包捆在一起,顺便捎上这样的一只碗。如果手中的这只碗的质量比那些赠送碗稍好一点儿,单卖的话也就四五块钱的价格。

  令刘病已奇怪的是驸马和许广汉却将此碗研究地头头是道,手里小心拿捏,似乎拿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

  刘病已心里嘲笑一番:“一只破碗,还当宝贝了!”他本来对许家有成见,加上联想到自己的原主就是被他许家下毒给毒死的,自然就火冒三丈,十分不待见他,心里只想着等到驸马有空隙的时候,告辞一声便回家了。

  心浮气躁,刘病已随手将碗丢在手旁的茶几上。

  因为没平整地放下,碗儿竟然就着茶底托儿咕噜了一下,随后便震颤起来,渐渐地才挺稳当。

  这动作被驸马萧建华和许广汉看在眼里,觉得刘病已似乎对这宝贝碗不怎么看好。

  许广汉见他这种轻浮态度,顿时来了气,又知道他是萧府的客人,比自己这个四五十岁的人还尊贵,自然就有了捉弄一番的心思。“这位公子,你似乎对这碗有什么高见,还望赐教啊。”

  听闻许广汉冷嘲热讽,执意要自己出糗,刘病已急忙瞪大了眼睛去与之对抗,结果看到驸马也颇为期待地想听听他的高见。

  刘病已顿了顿,把目光回到手边的小碗上,冷笑到:“薄似蝉翼?轻若浮云?被誉为超薄蛋壳的薄胎瓷,又叫脱胎瓷,最高技艺水准应该是三环蛋壳环环相扣,这技艺关键在于修胚,若非大师级别的人物,根本做不出来。”

  “就算是三层累加,也是薄如蛋壳,温润如玉,圣人书中言,这叫蝉翼玉露碗。不管是放在阳光下,还是灯光下,抑或是月光下,它有着与众不同的表面肌理,晶莹通透,明如镜,声如磐,宛如一抔透亮的玉石,玉露。”

  刘病已说到这里,驸马萧建华和许广汉的眼里都露出了对这蝉翼玉露碗的渴望。

  “这种碗,只有我许家祖上曾经做出过一些,连我也没见到过。公子是如何得知的呢?”许广汉对刘病已的大话不服气,似乎心里执拗:就凭你这汗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随便说几句谎话,就像把我这碗给比下去?门也没有!

  “圣人有诗句: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诗句中的玉碗说的不就是这薄如蝉翼的瓷碗吗?”刘病已没好气地拿了李白的诗句强词夺理地怼了回去。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好句子!好句子啊!”驸马萧建华听到了佳句立马来了兴致,“不知这美诗词是何人所做?”

  “一派胡言罢了!他这是故意编造什么圣人言语来哄骗你我罢了!”许广汉没好气地指责到。

  “大胆!我萧某的客人岂能容你这般无礼!”萧建华一生气就将碗儿丢到了桌子上。

  这碗儿咕噜噜地在桌子上震颤了几下,终究才停下。

  “萧爷,草民错了,还望萧爷赎罪!”许广汉连忙后退半步,深深鞠躬,道歉到。

  “我说你什么好啊!你做不出这玉碗来,还怪罪病已小友给你点化了不是?”萧建华对许广汉一顿怪责。许广汉连连道歉。

  刘病已觉得甚是无趣,就想尽早结束了这次谈话,好早早地回家。“其实做这蝉翼玉露碗倒是不难,关键在于材料,以及配方。既然许掌柜的祖上有过此经历,只要查一查当时祖先在做这碗时所用的配方,反复试验,自然就可寻到机会。”

  “哦,这是个法子啊!广汉兄是否有此记载啊?”

  许广汉连忙答道:“的确有记载。许家瓦窑历时百余年,留下最为珍贵的便是那每日记载的书简,只要一番功夫寻找一下,便能找得到。”

  许广汉此时也有了方向,之前一直追求老工匠的经验之谈,真的把那堆如山的书简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要遍查竹简,一定能找到蝉翼玉露碗的配方和配比。

  当下就高兴地快要手足舞蹈了。他心里高兴:“这样以来,不但这失传的技艺找了回来,重振许家的威望,还能一粒千金赚得盆满钵满,成为首富的首富,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他这一高兴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驸马萧建华自然对他一顿鄙夷。他又惊异地望了望刘病已,顿时觉得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几乎时时刻刻都会给人无限的惊喜,真不知道此人是仙还是魔,竟然知道那么多知识。

  博学多志,文采飞扬,重要的是他还这么年轻,未来的路还那么长,不得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病已小友,你这是前来貌似有什么事要找老夫吗?”驸马萧建华看出刘病已心事重重。

  刘病已冲他抱拳回到:“驸马爷,学生拖您的福,病症已痊愈。本人家母对我也甚为想念。学生这次前来是向驸马爷道别的。还望驸马爷恩准。”

  “哦……原来是这事。老夫本想多留你几日,好好探究一下诗歌咏赋,你既然这般归心似箭,我就不夺你所爱了。这样吧,中午我摆个宴席,我们再好好絮叨絮叨。广汉兄就一起作陪吧!”

  “是!多谢驸马爷抬爱!”许广汉一副谄媚的表情,让刘病已更加地觉得讨厌。

  席后,萧府书房内。

  刘病已诉及龙图案还悬而未决,驸马爷萧建华自然一口答应下来,表示:“你的事情本官已打听了杜县县令,皇帝有诏令,只要你立下功劳一件便能免除你的刑罚。前几日我早已上书廷尉,昨日夜间,奏本批复回来,已经恩准了我的请求,赦免了你的刑责。你早已经是无罪之人了!”

  萧建华说着从书柜中抽出一本奏折,递给刘病已。

  刘病已恭敬地接过后,打开来,看到端庄秀丽的篆书后面有着一排朱批字迹:“按朕之前的旨意办”。

  前身曾在网上看过网红雍正帝的龙朱批:“朕就是这样汉子,就是这样秉性,就是这样皇帝。尔等大臣若不负朕,朕再不负尔等也,勉之。”

  活脱脱的一个直爽的个性汉子。

  真实地拿到奏本还是第一次。刘病已倍加珍惜,便在经过驸马爷的允许下,揣入怀中。这才郑重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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