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我本就是先皇为你□□的玩物】

  “永基,你何时给哀家生个曾孙啊?”慈宁宫内,年过八旬的皇太后拉扯着永基的手问道,十年前,继后辞世的时候,这孩子才十来岁,好不容易盼着他长大成人了,然后皇太后还是放心不下,继后临死前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他,不看着他好好的,她是不能撒手不管的。

  虽然永基在皇帝那里并不受到重视,但是这孩子好歹也是吃穿不愁,成家立业了,唯一让皇太后放心不下的是这孩子都二十四岁了,却依旧后续无人,真心是让皇太后头疼啊?

  永基笑道:“老祖宗,孙儿还是个孩子,哪里就非得要做阿玛的?”

  皇太后道:“胡说,你皇阿玛二十四岁的时候,早早就儿女满堂了。”

  永基这才道:“这孩子也是要缘分的,他迟迟不来,孙儿也没得法子。”

  皇太后有些怪罪的道:“你多娶几房妻妾不就好了,你瞧瞧你的那些个兄弟,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唯独你,只有一房正妻,知道的,晓得永基你是爱妻之人,不知道的啊,唯恐你是个畏妻之人了,连妾都不敢纳了。她嫁入皇家这些年,未为你剩下一儿半女,还有什么资格不许你纳妾,老祖宗替你做主。”

  皇太后年岁太高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她许是做梦也想不到,年轻时,她恨不得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个女人,等着年老了,她竟然劝自己的孙子多多娶妻纳妾,好为她生个曾孙,开枝散叶。

  永基只是笑着道:“不干苏娜儿的事儿,是孙儿不想纳妾,孙儿与她夫妻恩爱,极其好的,哪里容得了旁人。”

  皇太后听了,高兴不是,不高兴也不是,最后依旧道:“好小子,不似你皇阿玛那般风流多情,男人啊,专情是最值得让女人钦佩的,别看皇祖母享遍这天下尊荣,却不及你的苏娜儿,不能遇上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男人……”。

  皇太后回忆起往事儿,年轻时的事迹越发的模糊了,转眼,她都当了四十年的寡妇了。

  永基瞧着她的慈眉善目,心中忍不住的愧疚,说了一伙儿话,皇太后乏了,永基便伺候着皇太后睡下了,离开了慈宁宫,他心事重重,想着:“皇祖母抚养我成人,费尽心血,我却连她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只是,此时的我也不过是如履薄冰,不知何时就命悬一线了,怎能有孩子呢?若是让孩子年纪轻轻就没得了阿玛,不是又要重蹈我的覆辙了吗?只是我有哪里有一个额娘可以为我抚养孩儿呢?”

  “爷,事儿都安排好了!那边的人来报,七公主逼迫妾室流产,别额驸抓了个正着,眼下正僵着呢!”永基的贴身侍卫禀告着。

  永基似笑非笑地问道:“僵持着?”

  “是,毕竟是公主,额驸有几个胆子敢动公主?但是那妾室向来受宠,切又掉了亲身骨肉……据说两人大吵了一架,额驸也好生教训公主一番,公主一气之下把额驸给赶出公主府了。”

  “就这样?”

  “那妾室得知六个月的孩子胎死腹中,一时也没缓过劲儿来,就自尽了,额驸更是气急了,把公主给软禁了,公主有错在先,也不敢如何,估摸也不敢派人进宫禀告皇上的。”

  听到此处永基才算是满意的,道:“杀人偿命,公主本是想要毒害那妾室的胎儿,不料想一尸两命,心中有愧,自尽而亡,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

  侍卫心领神会道:“奴才知道了。”

  次日,宫中便得知七公主自缢而亡的事情,为此弘历大发雷霆,他的七公主才二十岁而已,嫁入额驸家中不过五年光景,竟然落个这般下场?令皇贵妃得罪之后,更是伤心欲绝,怪罪额驸极其家属,额驸无奈之下,只能将事情原委讲述明白。

  弘历得知事情经过,一方面惋惜自己的女儿早逝,另一方也很是怪罪令皇贵妃教女不善,让七公主善妒,没得妇德。

  此时的弘历也算是六十五的高龄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又再承受了一次,他也好似身上被人割下了一块肉儿,此时有人禀告道:“皇上,十二阿哥求见!”

  因为继后的事情,弘历从来都不待见永基的,摆手道:“不见!”

  太监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这十二阿哥一般是不会来觐见的,他常年陪伴皇太后左右,今日前来,唯恐是与皇太后有干系,皇上您还是见一见吧!”

  弘历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命人唤他进来,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儿子,当然,他的儿子特别多,他也没有精力个个都去照料的,外面走进来的人,他都有些陌生了,然而他还是认出来,永基跟他、跟可娴都有相似之处。

  他虽然痛恨可娴,但是想到他与可娴的三个子女只剩下永基一人,加之,他又被皇太后躬身抚养,心中的怨恨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儿臣永基给皇阿玛请安……”永基下跪行礼。

  弘历淡淡地道:“起来吧!从哪里来?皇太后身体安康否?”

  “皇祖母身康体健,皇阿玛请放心!”弘历“嗯”了一声,永基继续道:“儿臣从七额驸家中来,有件事情想要禀告皇阿玛!”

  “七额驸?”弘历又想起了他的七公主,伤感道:“许是在办小七的丧失,你是该去看看,可怜的女儿,你怎么舍得阿玛这白头人发送你啊?”说着说着弘历便心中难受了。

  “皇阿玛,额驸家的确是要为七公主办丧失,但、但是就在昨夜里,额驸被人灭门了,若非额驸为七公主的丧生而伤心难过,在外借酒消愁,不曾回府,不然也不能免难的。”

  “什、什么?”弘历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儿臣与七额驸向来有些交情,便去府中看了看,有个刺客被府上的侍卫打伤,拉下了一块令牌,儿臣怀疑,是宫中人所为,故此不敢声张,特来套皇阿玛示下……”永基将令牌呈给了弘历。

  弘历瞧着那令牌,更是不可置信,这是“女子亲卫队”的令牌,而女子亲卫队是由皇帝亲自管理的,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瞒着他调动女子亲卫队?

  他突然想起了苏凝生前说过的话,他说这个宫中还有一个跟她一样的,是先皇安排的,多年来,他都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心,然而那个潜伏至深,从来都没有漏过什么马脚,而他却依旧忍不住地思索,先皇为什么要安排人在他的身边?目的是什么?哪个人又会是谁?

  他曾经试探过宫中各人,但是都没有得到结果,渐渐地他的戒备之心就放下了,然而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可以背着他调动女子亲卫队?

  这不得不说是对他的一种挑衅?

  他想,为什么女子亲卫队的人要杀七额驸满门?

  这个组织,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是直接由他统领的,然而,他也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一定是有人代替他发号施令了,不然她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的。

  这条思路一开,他便沿着这条思路一直往下走了,他来到了令皇贵妃的宫室,她正在为七公主的死,而伤心欲绝,茶饭不思,哭得眼睛都红了,令皇贵妃瞧见弘历,只以为他是体恤她丧女特来安慰的。

  她迎了过去道:“皇上,咱们小七死得好冤枉啊?即便她有不是之处,额驸何以这般绝情,咱们的小七自幼便心高气傲,即便是您与我都没有说过她一句半句的重话,可额驸竟然敢将他幽禁起来?她一定是咽不下这口气,才走上这条路的,您是她的阿玛,您可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说着令皇贵妃又是哭哭啼啼起来,弘历还是回忆,他与令皇贵妃相遇、相识、相处、相爱的情景,记得初次看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她的小模样与和兮有几分相似之处,故此,他格外留了几分心。

  再后来,她长大成人了,她的模样就与和兮越发的相似了,偶尔看见她就如同看见和兮一样的,他想一定是上天怜悯,他失去了和兮,有个与和兮长相相似的女人来慰藉他受伤的心灵,解除他的思念,一定是天意的。

  加上,她本身便是聪明伶俐,讨人喜欢的,故此她是后宫之中为他生育子女最多的妃嫔,他甚至考虑过立她当皇后,可是她的出身毕竟不高,故此,他又将她抬籍了,这些年来,弘历一直都很宠爱她的。

  弘历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令妃,随着岁月的催化,令皇贵妃已经没有年轻时那般美丽了,他在思考,若是和兮老了,是不是也是这幅模样?

  不会的!认识和兮那么多年,她从未变过,永远都是那么美丽的。

  令皇贵妃惊讶道:“皇上,您为何这般瞧着臣妾啊?”

  弘历越是瞧着她,越是感觉陌生,他冷冷道:“跪下……”,多年来,弘历从未这样对过令皇贵妃,她听见这声不冷不热的命令,心一下子就凉了,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她立刻就跪下了。

  弘历问道:“浮萍,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欺骗了朕?”

  “皇上何出此言?臣妾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皇上啊?”她连忙解释道,然而弘历却不愿意听,打断她道:“不要急着辨别,想好再回答朕。”

  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令皇贵妃知道皇上的脾气是有些古怪的,她自认为能够拿准皇上的心思,然而这一次,她心中无比的惶恐起来,加上,她刚刚失去爱女,精神已经备受摧残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可是听信了旁人的谗言?臣妾侍奉皇上多年,莫非皇上还不知道臣妾是怎样的人吗?”

  弘历并不搭话,这让令皇贵妃更为惶恐,她内心地揣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大的转变,然而皇上就在她的面前,她连去弄明白事情的原委都没得机会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她说了好几件小事儿,然而弘历都不满意,她开始哭泣,觉得委屈,她在七公主的教育问题上,承认自己的错误道:“小七是臣妾的第一个孩子,故此臣妾便多多宠爱了些,她是公主,自幼在蜜罐中长大,额驸偏爱妾室,冷落于她,让她如何不恨,她还生生孩儿,却被妾室抢了先,让她心中如何不妒……即便方式方法做错了,但是她也已经有了悔改之心……”。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弘历都是不满意的,他不言不语,她就这样跪着,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的孩子们得知她被皇上罚跪也纷纷求情,然而都是没得用处的,都被打发了。

  她心中越来越紧张与害怕了,在这深宫里,想要生存,那就必须读懂皇上的心思,她现在无法读懂了,她就好似一个掉入黑洞的人,一片漆黑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她永远悬着心,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落地?

  跪了好几个时辰,令皇贵妃依旧没有说出弘历想要的答案,不仅仅如此,还跪得晕了过去,弘历便也没有继续强逼了,一声令下,将皇贵妃幽禁在自己的宫室里。

  魏浮萍?

  令皇贵妃如同惊弓之鸟,她开始反省自己了,她到底欺瞒皇上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皇上突然对自己的态度大变,她知道,皇上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对自己的,可是她被幽禁了,她不能出去,旁人也不能进来,她与外界断了消息。

  不过她还是神通广大,她得知皇上在发难她之前,见过十二阿哥,她想,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一定跟继后的事情有关系了,当年她不甘在继后之下,故此使计策让帝后反目,冤冤相报,当年先皇后的三公主与大阿哥的儿子以及她联手陷害继后,如今继后的儿子又来算计她?

  她想,皇上本来就是因为七公主的事情怪罪于我,此时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皇上自然会发怒的,不过皇上没有直接治罪,可见事情还有转机的,从继后亡故的那一年,她就是皇贵妃了,十年来,她虽然不是皇后,但是一直都是行使着皇后的权利。

  七公主出格的时候,更是被封为固伦公主,这是皇后的女儿才能得到的封号,她以为在皇上的心中,她已经是皇后了,但是没想到好几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册封。

  她的心中越发的惶恐,她开始写陈情书,她想,她为皇上生了那么多的儿女,就算她做错了什么,皇上也不会太怪罪的,何况皇上对继后也是恨之入骨的,于是她承认了多年算计继后的事情,然而陈情书递上去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

  皇上依旧是不理会的,她等啊等,盼啊盼,哪怕是处决她的旨意都没有,她越发的心中畏惧了,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大的事情吗?

  她终于想到那件事情,她是孤女,受先皇亲自□□,她有了身份,有了阿玛额娘,她肩负着使命走进了弘历的生命……虽然,先皇教育她的时光不过一年有余,虽然,那时候她还少不更事,但是她知道,如果没有先皇,她早早就死了,故此先皇的命令,她绝不会违背的。

  保护太后终生周全,便是她的使命。

  然而,皇上对太后的好,并不需要她去多周旋的,多年来,太后也是颐养天年的,然而,先皇还嘱咐过,她肩负使命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

  难道皇上知道吗?不会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她自己,就只有皇太后了,皇太后怎么会说这件事情呢?即便会说,皇上知道了,他也不会怪罪的。

  令皇贵妃越发地想不明白了,再等了几天,终于,她等到了答案。

  永基来探望了她了,他问她道:“皇贵妃,被幽禁的滋味怎么样?”

  “是你、是你在害我……永基,你在害我……你不仅仅害了我,你还害了我的女儿对不对?”

  令皇贵妃朝永基质问道,永基很是轻蔑地笑了一声道:“可惜,这一天来得太晚了,我筹划了整整十年。”

  听到这话,令皇贵妃不由心中一凉,无奈道:“十二阿哥,本宫待你不薄啊,七公主也从未有过得罪你的地方,她、她才二十岁,你、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害死她?”

  令皇贵妃在心中惶恐着,她怨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她的女儿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所杀,小七向来心高气傲的,哪里会因为一个妾室的死而畏罪自杀的?

  “她的确没有得罪我的地方,怪就怪她是你的女儿,而且顶着‘固伦公主’的名号出格,你知道吗?只有皇后的女儿才能被封为固伦公主,你的女儿算什么?你害死我的额娘,你渴望成为这后宫的主人,你希望你的女儿可以享受皇后女儿的待遇,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永基一想到当年额娘的惨死,他说话的时刻,仿佛牙齿都要咬断了,那时候他还那么小,他是额娘的第一个儿子,额娘对他如获珍宝,后来他有了一个弟弟,也有了一个妹妹,但是他们很快就不在了,额娘哭了一宿又一宿。

  夜里,她搂着他入睡的时候,他都感觉能够从额娘的眼睛里看到火焰,刚开始,他不懂,后来,他渐渐地长大了, 懂事了,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仇恨的光芒。

  他本是觉得像额娘这样整日里被仇恨折磨着,极其的痛苦,他甚至都劝过额娘不要这样,但是当额娘死的那一刻,他也明白了这种滋味,从那以后,这些就在心底里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他本是皇后之子,本该享受很多的尊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皇阿玛就是不喜欢他,从来都没有多喜欢过他的。

  后来额娘出事儿了,那就更加的疏远了,如果他不是穿着龙袍,也许他都不知道这就是自己的父亲,永基瞧着令皇贵妃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底里燃起的快感就好似火焰一样腾的一下攀了起来。

  令皇贵妃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死你的额娘,她的死是她咎由自取,害死她的是她的脾气、是她的强势、也是她的任性,她自以为自己是皇后,就可以俯视一切,她从来都没有尊重过,在她的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卑微的婢女,不仅仅如此,她还妄想与你皇阿玛平起平坐,她以为她是皇后,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给皇上进言,她以为自己这是忠臣的做法,可惜在皇上看来,她那就是在挑衅权威,所以,她才落下了这样的结局,本来,皇上就是想要给她个教训,是她自己挨不过去,在冷宫里做出那种龌蹉事儿,所以才沦落到连个墓碑都没有的地步。”

  想起这件事儿,令皇贵妃心中也有些后悔,当年皇太后就把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这些年,她是皇贵妃,形同副后,但是十年来,皇上却从来都没有提过要立皇后的事情,后宫之中,也从未有人能比她更为受宠,皇子里面也只有他的儿子是最优秀的。

  “是吗?那我也没有想过要害死你,可是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吗?”面对令皇贵妃的解释,永基不以为然,反问她道。

  令皇贵妃又是一头雾水指着永基问道:“你对皇上说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永基只是微微笑着不回答,令皇贵妃有些急了,朝宫外走去,喃喃道:“我要见过皇上,我要去见皇上……”。

  可惜却被门口守护着的侍卫给拦住了,她喊道:“你们知不知道本宫是谁?就凭你们也敢拦着本宫?”

  门口的侍卫也有些畏惧,但是他们看了一眼永基,依旧还是手在门口,不敢放行,令皇贵妃喝道:“你们怕他,难道就不怕十五阿哥,你们不要忘记,十五阿哥可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永基就忍不住地拍掌笑了起来道:“说得好……十五弟的确是皇阿玛最喜欢的皇子,可是若是她的生母犯了欺君之罪,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三哥有一个的结局呢?”

  提起已经逝世多年的三阿哥,令皇贵妃忍不住想起来纯贵妃,她在皇上醉酒的时刻,听闻过纯贵妃的身世,并且也找太后确认过,就是因为纯贵妃骗了皇上,所以才会被发配到辛者库的,她心中更为紧张了。

  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你很明白……额娘临死前,将我托付给皇太后,皇太后应该很明白你的来历吧!一个无父无母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的孤女,竟然爬上了大清后宫皇贵妃的位置,你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你、你怎么会知道?”见自己的身世被一言道出,令皇贵妃更谁不可思议,摇头道:“不、不可能,太后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

  “她告不告诉,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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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基自从额娘辞世之后,就搬入了慈宁宫与皇太后同住,直到他娶了苏娜儿猜搬出去,可是皇太后毕竟年岁高了,记忆力也不好了,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时常会怀念起额娘来。

  偶尔念叨道:“可娴啊,哀家愧对你啊!若不是哀家当年一心想要□□你,让浮萍去折腾你,她便不敢有这般野心,不敢觊觎皇后的位置,哀家年轻为先皇妃子时,一心想要当皇后,如今想想,那时即便当了皇后,怕也是压不住三宫六院的……哀家心中极其明白你,你并没得什么私心,反倒是刚正不阿,一心要整顿后宫,然而,你以一己之力用铁腕政权,终究是不能成事儿的……”。

  不仅仅如此,她还时常提起先皇来,说感谢他为自己安排的一切,这深宫对于女人而言,无论是皇太后、皇后还是妃子,终究是一把枷锁的,他就顺着皇太后无意之中说出的只言片语,剥茧抽丝,终于让他知道了这个大秘密。

  当年的纯贵妃就是死在这个上面的,那么他想魏氏也一定会死在这个上面,虽然他不清楚皇阿玛与先皇之间的恩怨,但是,他知道,在皇阿玛的心里,最不服气的人就是先皇,最想跟先皇一较高下的人也非皇阿玛莫属了。

  那如果让他知道,先皇还安排了棋子在他的身边,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她都讨不到好的,用七公主当突破点,再好不过了,总之,他对那个女人的儿女们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那又怎么样?我虽受命于先皇,但是接到的使命是保护皇太后终生,我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做过一件伤害皇上的事情的……”令皇贵妃在心中盘算着,她是先皇的人,也是皇太后的人,依着皇上对太后的敬重与尊重,只要皇太后为自己求情,不会有事儿的,而且,她还为皇上生了那么多的儿女。

  可想到这里,她又心中不安了,纯贵妃不也生了那么多的儿女吗?

  永基笑道:“你的使命是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直瞒着他,一直都在欺骗他,这才是致命的,我们伟大的皇帝怎么可能容忍枕边的女人欺骗他这么多年呢?他不能输给他的阿玛,更不能输给他的枕边人,你完蛋了……你一倒下,你的儿女们也完蛋了,他们将会经历过我经历过的一切的,从此以后,没有了亲娘,也没有父亲的宠爱,慢慢地连宫中的奴才都会怠慢的,他们不会再是尊贵的皇子公主,而是一群不为帝王喜爱的孤儿……”。

  永基为令皇贵妃幻想着未来,她不信道:“不、不会,我不是苏凝,我不会死的,我还要当皇后,让我的儿子当太子,我不会就这样比你的打败的,你没有证据,皇太后年事已高,她的话不能作为证据,只要咬紧牙关不认,皇上也奈何不了我。”

  她是皇贵妃,这后宫没有皇后,她就是形同副后,她生了那么多的儿女,就算她有些小错,又怎样?何况不是还有皇太后在吗?皇太后不会坐视不管的,她在心中安慰自己。

  “我不需要证据,你知道吗?我暗中调动了女子亲卫队的人,杀了七额驸的全家,嫁祸给了你,一个欺骗他的女人,他也许会原谅,但是一个敢挑衅他权威的女人,他是万万不会留着的,宁可错杀三千,他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你、你……”此话,好似断绝了令皇贵妃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你、你怎么可能调动女子亲卫队?那时皇上才能调动的军队,只有皇上本人以及皇上的信物才可能调得动的。”

  永基笑道:“皇贵妃倒是知道得清楚啊!永基一定会如实禀告皇阿玛的。”

  令皇贵妃听到这话心中就没有底了,反问道:“你、你在套我的话?”

  “是啊,我只是营造出一种女子亲卫队杀人的假象而已,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齐全了。你、你就等死吧!”这一天,永基感觉自己等了好多年了,她想当皇后、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都不是大罪,最大的罪过便是她知道如何去控制女子亲卫队,她知道如何为自己谋权,那么这就是帝王的大忌。

  “你、你、你……”令皇贵妃瞧着永基离去的背影,一手指着永基,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自己胸口一股闷气,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她喃喃地说:“不会,我、我怎么会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可能的……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一定要见皇上,我要见皇太后……”,然而,她知道,永基为了这一天一定是费劲了心血的,不会那么容易让她逃脱的。

  该死的,她不就是死在一个的猜忌之上吧!

  她如果倒下了,她的儿女可该怎么办?这么多年了,她从女童变成了一个妇女,为了一个使命在这后宫里周旋了数十年,难道就落得这个结局吗?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大概又过了三五天的样子吧!

  终于,终于皇上来见她了,那时的她已经被自己的心魔折磨得不成模样了,吃不下,睡不好,也无心去装扮,枉费她觉得自己聪明伶俐,然而到了这一步,她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上,皇上,您要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她别无所求,她所求的就是他的信任,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她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她对他也是忠心耿耿。

  可是弘历沉默了很久,才问道:“先皇是觉得我会伤害皇太后,所以特意□□你来保护她,是吗?”

  想到这一层,弘历也不能接受,天下何人不知,他对皇太后是何等的好?即便她不是自己的亲身母亲,但是他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富贵荣华都跟她分享了,他在她的面前做够了一个儿子该做的孝道。

  即便连皇太后都启用了这颗先皇留给她的棋子,她是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能保护她吗?

  这件事情,他已经问过皇太后了,她也已经承认了,并且还将先皇的锦囊给他看了,看过之后,他对先皇既是敬佩又是憎恨,敬佩的是,他想得可真是周到啊,憎恨的是,他从未真正地相信过自己的,也从未肯定过他的能力。

  “皇上……”令皇贵妃痛惜地叫了一声,他终究什么都知道了。

  “他是神吗?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爱上了和兮,于是他找了一个跟和兮长得相似的女童,那年在花房里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子跟和兮好像好像啊,几年之后,我再次看见你,特别是你的侧脸,跟和兮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我那么的宠爱你,疼爱你,和兮走了之后,我把你当成她的影子,尽管你不是她,但是一样套我的欢喜,我都希望你可以这样一直陪着我啊……可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呢?我、我最讨厌被人欺骗了。”

  令皇贵妃本以为皇上来是发难自己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他的真情流露,她不可自信地摇了摇头道:“和兮?影子?你、你把我当成影子?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成影子?”

  这似乎是一个比死还要难受的答案,她听人提起过,说她与往生的四公主长得像,她也知道,是因为她长得像和惠公主,故此才得皇上那般宠爱的,就连她的小七也因为容貌与四公主有相似之处,而备受她皇阿玛宠爱的。

  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皇上竟然喜欢自己的族妹?难怪他会那么善待四公主的后人,无论他们犯了什么错误,皇上都是可以原谅的,甚至将四公主的儿子视如己出。

  弘历错愕地瞧着,好似再说:“你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影子吗?”

  “哈哈哈,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不过是得了一个影子的称号?人人都说你残忍,只有我觉得你是有情有义的男人,我早该想到,你待别的女人都那么无情,我又与旁人又什么不一样,凭什么能够得到你的多年不倒的恩宠,我可以是因为我年轻、漂亮、聪明,会生孩子……到头来,只因我跟你的心上人长得像……即便先皇当年从那么多的女童里将我挑出来,也是因为我长了一张你心爱女子的脸?”

  如果说弘历没来之前,她是失望,那么听见了他的这席话,她就是彻底地绝望了。

  她终于明白,她之前想要的一切都是妄想了。

  “浮萍,我不想杀你……你走吧!”弘历淡淡地说道,他杀了太多的人了,太多的枕边人,然而,这一刻,他不想杀谁了。

  “走?你让我往哪里走?”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这大清后宫的令皇贵妃本就不是你,我们膝下的那些孩子,也不过是借了你的肚子,离开了皇宫,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总之令皇贵妃已经不在了,我会为你举行盛大的葬礼。”

  “哈哈,这样我与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还不是逼我去死,你明知道我已无处可去……”魏浮萍几乎是在咆哮的,“你还不是逼我去死……你只是不想亲自下令,你只是想要让你的良心好过一点而已。”

  弘历说:“你很了解我!”

  “呵呵,你竟然在我的面前连伪装的都不愿意了,三十几年的相依相伴,你待我就没得半点爱吗?即便没得爱,连一点怜惜都没有吗?我为你生了那么多的儿女,你就真的这样待我无情吗?我、我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从来都没有……”。

  “可是你比我年轻,我若是死了,永琰继承了皇位,你会怎么样?你在四书库里阅遍古书史记,你最喜欢的就是历史那些干预政权的女人,若是永琰继位,你会不干预她吗?你知道吗?有人预言我大清会亡国于女人,我怎么可能会留下你来干预大清的政权呢?”

  这才是弘历最为顾忌的地方,故此,他才迟迟不立皇后与太子的。

  “所以,你要效仿汉武帝杀母立子?”浮萍猜测道。

  “所以说,你很懂我!”弘历毫无隐瞒,直言不讳。

  他已经是六十五的老年人了,年纪越是大,他的猜忌心就越是大,他不能给自己留下隐患的,这历史为了自身权益,谋害亲夫亲父的人也不是没有的。

  魏浮萍好似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她只是笑,扯着嘴皮笑,那是一种自嘲而无奈的笑,最后道:“我懂你,所以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也不会下圣旨杀我,你想逼我自杀,我偏偏不……”。

  就是此时,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取出了一把匕首,猛的一下朝弘历刺了过去,弘历一手就握住了她的手问道:“你、你还敢行刺朕不成?”

  “我当然不敢行刺你,我要你亲手杀了我,我要看看你是不是能下得了手,你不是把我当成影子吗?我就是要看看,你看着我这张脸能不能下得了手?”魏浮萍虽然比弘历年轻很多,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她几乎用尽了全力,但是那只手就是被弘历死死地拽着,丝毫不能动弹。

  “你现在跟和兮一点儿也不像……”

  “她老了也就是我这幅模样……”魏浮萍反驳道。

  “才不会,和兮会永远那么年轻漂亮,她的脸上不会有皱纹,她不会有白发。”

  “那是因为她死得早……”

  话音刚刚落下,弘历反手就给了浮萍一个耳光,她应声都倒在了地上,浮萍擦着嘴角的血液,从地上爬了起来,问道:“怎么,这就忍不住了?那你杀了我啊?你看看我的儿女会不会恨你?你看看他们会不会去孝顺一个亲手杀死他们额娘的阿玛,他们不会,他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给了他们生命,你怎么也改不了这个事实。”

  听到此处,弘历已经完全怒了,冷冷道:“如果他们恨我,我就把他们全部杀光,总之,我从来都不缺儿女……”。

  说着很是厌恶地瞧了浮萍一眼,离开了浮萍的宫室。

  浮萍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暴躁如雷,抓起檀木矮桌的玉茶壶都扔了过去,然而也不过是砸中了宫室的门槛,弘历的背影早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一抹越来越遥远的金黄色彩。

  “啊……”浮萍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她想她早早就该想到今天的结局,在他的心中,她也只能是个皇贵妃,因为后宫不能无主,她也不过是个影子,生了再多的儿女也是无用的,在这个皇宫里,女人就好像一个囚徒,不管是荣华还是权势,所有的一切都是枷锁。

  魏浮萍回忆自己的一生,又是哭又是笑的,她想起了她的儿子永琰,她的长女小七,她觉得自己的这一生都是个笑话……。

  她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最后只感觉嘴角咸咸的,一口鲜血好似是从心底涌了出来,然后再也停不下来了。

  最后精疲力竭地倒在了她引以为傲的宫殿里,她想,我死了,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是啊!你当然不在乎,自始至终,我就不过是先皇为你□□的玩物,与你喜欢的那些没有生命的物件是一模一样的……。

  浮萍还记得,当年慧贵妃召见她时说的话,她说:我还记得当年他还是宝亲王的模样!

  浮萍从未见过弘历为宝亲王时的模样,他从前是个怎样的人?是因为他当了皇上才变成这样的吗?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

  浮萍也还记得当年先皇为她取名的情景,先皇说:后宫女子,身如浮萍,就叫浮萍吧!

  那时候她还不懂这话的意思,先皇说:后宫的女人,无论是妃子、皇后、太后,都不过是帝王手中的棋子,你的使命便是周全熹贵妃一生!

  另外,先皇还语气深重地说了一句:记住,不要对帝王动情。

  那时候,她都不懂,等着她懂了,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她的人生从浮萍开始,也终究从浮萍结束……

  她痴痴道:弘历,你、你好、好狠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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