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说的这件事,还是我那个同窗给我讲的,这件事是他一个好朋友年纪还小时的事情,那时候估计也就五六岁,刚刚记事,那时候他那个好朋友的姥爷刚刚去世,于是他的父母就带着他回到了乡下的姥爷家,那时候的老家和现在不同,那时候院子里还有磨盘,但是已经没有驴子骡子什么的了,那时候孩子小还都不懂事,不知道个什么阴阳相隔的,姥爷去世了也没法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亲戚们从各自家中都来奔丧,家中的孩子免不了肯定也要来,就这一来二去的来了不少小孩,那朋友就扎堆和小孩们一块玩,小孩子是最天真的,还分不清什么生离死别,就是好玩,在姥爷家待这段时间净顾着玩了,几个孩子凑一起那是闲不住,四处乱窜,家中大人们都忙这忙那的都顾不上那几个孩子,孩子们倒也老实,不往家外跑,家中院子大,就都在院子里来回跑着玩,家中大人又是守灵又是忙着置办的,就这样,一连在姥爷家待了好几天,都是平安无事,那朋友也就成天到处窜,这家伙,赶上他解放了,姥爷马上就要下葬了,家中的院子里逐渐摆满了许多街坊亲戚送来的花圈,纸钱,纸人金山银山,反正是所谓的金银财宝样样齐全,那几个小孩感觉这些纸糊的东西都是那么有意思,尤其是小纸人,纸糊出来的像模像样的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有提着灯笼的有骑着小马的,还有拿着金银的,赶着马车的,几个小孩儿很好奇,摸摸这个,瞅瞅这个,这纸人又不会动弹,只能任由几个小孩子的摆布,弄的那些个纸人是横着竖着的都有,这小孩子对新鲜事物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玩了没一会,就感觉没意思了,于是就都跑开了,其实听到这,我也是十分佩服那几个孩子的,我从小心底就对那些个纸人什么的有一种惧怕的心理,总感觉那东西邪乎的很,阴气太重,直到现在也是,但那几个小孩估计之前也都没见过这号物件,所以大伙才都那么大胆,不过我敢肯定的说,经历这次事之后,我估计那朋友这辈子也再不想看见纸人了,第二天就是姥爷下葬的日子了,头一天晚上家里人都忙乎了半宿,大人们看那些个纸人都横竖八歪的,也没多在意,估计也就是风吹的吧,大家都赶紧归置整齐了,就等着第二天天亮办事了,那一夜家里灯火通明,也是平安无事,第二天一早大家伙都早早的开始置办事情,大人们都拿着那些贡品还有纸钱,抬着棺材去了墓地,但那些纸人都没拿动,因为都是先下葬然后找一个十字的交叉路口再去焚烧一些这些纸钱,这习俗直到现在还被保持着,大人们都出门了,就剩下几个小孩子在家里呆着,由于把家里能玩的都玩过了,实在不知道再该玩什么了,大家就都在家里听收音机,早晨起来的天气带点阴云,太阳若隐若现的,天也不凉,究竟是几月我不记得了,几个孩子挤在炕上也不知道他们听个啥,或者说能听懂个啥先不追究那些,家里没有大人,大人们都披麻戴孝的去了墓地,院子还摆着那些纸糊的东西,几个孩子吃着零嘴在炕上发呆,太阳慢慢的往头上走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孩子们这一天出奇的安静,都没有到处窜的,半晌了,天上乌云越来越多,天渐渐暗了下来,几个孩子又来了兴趣,喊着天黑了天黑了便都准备到院子里跑几圈,那个朋友也有些兴奋,这时屋外已经开始起了风,院子里的花草微微倾斜了一些,孩子们跑到堂屋的门口望着门外,没有下雨,已经起了阵阵的风,这风不大也不小,怎么说呢,院子里的纸人纸钱,开始动了!几个孩子还没觉得什么奇怪,起风了,纸糊的东西那么轻,肯定会动弹啊,可是,动的确实太不寻常了些,其他的孩子没注意,那个朋友一直盯着那几个纸人,只见那些个纸人不是在乱无章法的动!几个赶着马的骑着马的,都随着风围着院子里的磨盘打起转来!这转打的可不是咱们平常看风吹纸那样胡乱摆动,而是整整齐齐的围着磨盘开始转圈!一圈!两圈!那些个纸人就像活了一样!赶着活马!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一摞白纸钱也被吹散了,吹的满院子都是,大风也奇怪,怎么就吹不倒纸人呢?那些个小纸人就围着磨盘整齐的打转!院子里天上都是白色的纸钱!哎呦我的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小孩子们有的看呆了,有的还在笑,只有那朋友他一直盯着那几个打转的小纸人!他那时候虽小,但骨子里知道,死物被风吹是不可能这样的!可是纸人怎么会活过来满脑子的问题,时间仿佛一瞬间凝固了,几个孩子还有院子里整齐到就像奔丧队伍的小纸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些纸人怎么自己跑了?他还在疑惑这个问题,不知怎么,他隐隐约约还觉得纸人脸上的表情也活了!不再是画上去的那么呆滞没有感情,风没有停,纸人活动的范围大了一下,不仅仅是围着磨盘转了,开始转更大的圈,那个朋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用现在话说,真是三伏天掉到冰窖了,寒冷彻骨!他还在好奇,盯着那些整齐的纸人,他看到有一个纸人转圈时往这里看了一眼!这一眼!他此生难忘,他和纸人四目相对!这一下,那朋友再也站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是姥爷领家的一个阿姨在家里,外面的天已经好了,太阳也挂上了,他躺在炕上,感觉爬不起来浑身没力气,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几个小孩看到他晕了过去,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的吓得大哭,有的发呆,有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壮着胆子跑到邻居家把邻居家的一个阿姨喊了来,阿姨来了是又喷凉水又掐人中,一顿折腾好容易现在醒了,再后来的事就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后来病了一场,感冒发烧不爱好,留在脑海中唯一难忘的记忆就是那黑乎乎的天,阵阵的大风,漫天的白纸,围着打转会看人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