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 第59章

小说: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 作者:板栗丸子 更新时间:2024-08-18 11:53:45 源网站:顶点小说
  医生和保镖们的交谈声音在病房里不断的徘徊, 而况穆的手就伸在了小护士的眼睛下面。

  眼看着医生就要和保镖们交流完了,况穆的指尖都在颤抖,又将手伸了伸。

  “你.......”况穆很艰难的发出一个声音,眼睛里渴求的光又旺了一些, 急切的连手指都在抖。

  他况穆这辈子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哀求除季宵焕以外的任何人, 这是他第一次会这样看着一个陌生人。

  就在医生要转过头的时候, 小护士抬手盖住了况穆的手, 将况穆的手背转过来,继续给他擦酒精。

  等到她给况穆扎完吊针的时候, 况穆手里的那张纸条也被她很自然的收到了衣兜里。

  况穆抬起眼睛看了小护士一眼,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房间里没有纸,也没有笔。

  况穆是下午的时候提前在房间里翻找到了一盒药物, 将里面的药品说明书给拿了出来,用棉签沾上了碘酒在上面写的字。

  他在纸上面写上了季宵焕的电话号码, 还有医院的名字, 还有一句话就是“严敏慧出事。”

  纸张太小, 够不上他写其他的话了。

  护士给况穆扎完针,和医生一起离开了病房。

  胃痉挛这种病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况穆扎上针以后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肚子里只剩下一阵阵的闷痛, 他整个人软软的床上,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况进山是怎么嘱咐那些保镖的, 那些保镖们看况穆就像是看一个犯人一样。

  甚至连给况穆拔针时, 都只允许进来了一个医生,保镖还会站在旁边盯着况穆的一举一动,生怕况穆整出来什么幺蛾子来。

  医生给况穆配的药里有一些安眠成分的药物。

  况穆打着吊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他把那张纸给送出去了, 第二天况穆的精神状态比前一天要好了一些,可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况穆害怕他哥哥来了,看见他这副憔悴的样子要不理他了,于是今天况穆没有拒绝保镖们送来的饭。

  况穆看着眼前的红烧肉,水煮肉片,还有青椒炒肉丝,狠狠的拧紧了眉头。

  很显然,况进山并不在乎况穆的胃舒不舒服,这些东西能不吃。

  况穆几个小时前才经历了一次快要要他命的胃痉挛,现在要是再吃这些东西,怕是他今天也要进icu了。

  最后况穆拿起旁边的排骨汤,拌到了米饭里,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吃完饭况穆就坐在窗户边往下看。

  从二十二往下看,由于楼层太高是看不清楚楼下的人和物的,但是况穆想着他哥哥会来,这样能够最早的看见他。

  于是况穆就坐在窗边一直等。

  从天亮一直等到了天黑,路上的灯都亮了起来,况穆的心情从一开始的安心,渐渐的越来不安起来。

  他开始坐立不安,在窗台前来回的走动。

  他想会不会是护士压根没有看的纸条,没有把这个电话打出去。

  或者是季宵焕知道这个消息,但是不愿意来.......

  或者是他还在路上.......

  但是严敏慧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况穆想到这里又开始吃不下晚饭了。

  他草草的往嘴里扒拉了几口,就坐在床上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况穆认真的想了一下季宵焕没来的原因,感觉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小护士压根没有把话带给季宵焕。

  但是季宵焕是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情。

  严敏慧是他的亲生母亲,况穆不能让他哥哥以后的人生留下遗憾。

  于是况穆又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就在他刚刚从医药柜里又找出来一张可以用的纸的时候,房间的大门被推开了。

  况穆立刻将纸片塞进衣兜里,冷着脸朝门口看了一眼,站起了身。

  况进山压根连房间都没有进,走廊的顶灯打在他的脸上,冷色白炽灯衬的他的脸色沉寂。

  况进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团扔在地上,说:“别白费力气。”

  那个小纸团就地毯上蹦了两下,弹到了况穆的脚下。

  上面碘酒的颜色还清晰可见。

  况穆的手在衣兜紧紧捏成了拳头,他抬起头看着况进山,眼里冒着寒光,脸上冷的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况进山并不在意况穆脸上什么表情,病房里的灯光暗,他甚至没有仔细去看况穆一眼,而是抬着头四处张望了一圈,抬手将旁边的灯按灭,食指随便指了天花板的几个地方说:“你看看这里。”

  病房里一片黑暗。

  况穆仰起头,顺着他指的地方看。

  突然况穆的眉头一皱,盯着他病床床头天花板走近了两步。

  之前他太匆忙,没有仔细的观察过这个房间,现在他才发现在这个病房里,只要是关上灯仔细的看,能发现处处都闪着细小的红灯。

  那些小红点就像是深夜里凝望着他的一双眼睛,不停的闪烁,将他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举动,做的每一件事都窥探的一干二净。

  况穆收回了目光,闭上了眼睛。

  他的牙齿咬的紧紧的,腮帮子紧绷,连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胸腔里那翻滚的怒火,恨不得让他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了。

  “你监视我。”况穆沉着声音说。

  “对。”况进山应了一声,继续说:“遗产继承书已经签下来了,照目前的情况看我也关不了你多久,没必要折腾。”

  说完况进山侧过身对身后的小赵说:“给他看看吧。”

  然后况进山转身就走了。

  小赵手里拿着一叠纸,将东西放到了茶几上,转过身也合上了大门。

  大门的关合闭上了门外最后一束光,房间里变得昏暗沉寂,只有窗边投射进来的月光淡淡的照在况穆的身上。

  况穆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喘了很久的气,才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他走到了茶几前,打开了茶几边的台灯,拿起那一叠纸坐在沙发上看。

  那是严敏慧签署遗产继承协议书的复印件。

  上面很细致的记载了严敏慧的每一处资产,以及目前这些资产的价值总额。

  所有的东西大大小小的足足写了二十多页纸,每一页都被装订成册按上了严敏慧的手印。

  况穆对这些东西压根没有兴趣,他快速的翻到了最后一页。

  而在那些资产表的最后一页,是遗产继承书,上面写着“以上所有遗产皆由我的儿子况穆年满二十一岁以后继承。”

  况穆看着那行字,泄力般的将手垂在了沙发上,手指间的纸顺着手滑落在地上。

  况穆就知道况进山不会把这笔资产真的交给他处理。

  况进山也害怕况穆会转手就真的把这笔钱给了季宵焕,所以在继承遗产的前面加了一个附加条件,需要况穆年满二十一岁。

  而在况穆未满二十一岁之前,那些钱全部都由况穆的法定监护况进山处理。

  况穆从沙发上站起身,脚踩到了地上的那份遗产书,可是他却浑然不觉的走到了床上,将自己紧紧的裹在了被子里。

  病房里开着暖风的空调,况穆又将自己的身上裹着一层厚被子,但他依旧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样,怎么都暖不热。

  这一天的晚上况穆睡的昏昏沉沉。

  他梦到了小的时候,季明义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季宵焕,带他们两个去上画画兴趣班,画面一转他又看见了季宵焕和季明义在大雪中搬家那一个晚上,季宵焕站在小树林面无表情的告诉他季明义自杀的消息,严敏慧拉着况穆的手想要见季宵焕最后一面,以及况进山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季宵焕恨不得他死,让他不要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在这场梦里季明义温和的目光,季宵焕冷漠的目光,严敏慧哀求的目光,以及况进山沉寂的目光,这些眼神不断的在况穆的梦里交相出现,让况穆后背不停的冒冷汗,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

  况穆坐在床边,脊背都在剧烈的起伏,额头上的汗一滴滴的顺着脸颊往下落,他垂着头望着盖在他腿上的白色床单久久缓不过神来。

  “快.......现在到重症监护室.......”

  “准备药剂.......”

  这时候走廊里响起了一阵阵的脚步声,还有医生和护士的交谈声。

  声音喧哗,即便是隔着病房的大门,况穆也听得清楚。

  况穆抬头看向大门的位置,他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大门发呆。

  忽然他瞳孔一缩,就像被按下了启动键的机器一样,猛的抬起手按着床头的警铃。

  况穆接连不断的在按,按了一下又一下,按的他指头都发麻了,可是他还在疯狂的按。

  一直按到了病房的大门被人打开,一个保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况穆问:“况小少爷,有什么事情吗?”

  “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保镖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是不是严敏慧那边出事情了?!”

  况穆单手撑着床边,倾着身子问,他的额头上冒着细汗,眼下一片青紫,脸色难看的厉害,却依旧在撑着一口气,厉声的说话。

  保镖依旧没有说话,这时候又有两三个医生从走廊处快步的走过。

  况穆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两步向前就要往大门口闯。

  保镖一把拦住了况穆的身子,不让况穆走出去。

  “你做什么?!“况穆红着眼睛问。

  “.......”

  “严敏慧出事了是不是?”

  况穆说着又要往外面闯,再次被保镖给拦了回来。

  “你让我出去看她!”

  况穆红着眼睛朝保镖吼道。

  经过这两天的囚禁,他现在就像是站在高高的悬崖边,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那个保镖身高一米九几,况穆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小猫崽子一样,无论况穆怎么挣扎保镖都不说一句话,也不让步半分。

  于是况穆便疯狂的撕扯着他的衣服,又是锤又是打,挣扎的要出去。

  这时候小赵从走廊前面走了过来,对保镖说:“况总说了,可以让他过去。”

  保镖这才点了点头,朝后面让了步。

  挡在况穆前面的人挪开了,况穆晃了晃身子,两步冲了出去,他跑的太急了,在转弯处还腿脚一滑险些摔倒。

  他一直跑到了走廊的尽头。

  况进山站在icu病房前,面色淡淡的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情景。

  病房的房门大开,里面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在病房里外的穿梭忙碌。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站在况进山旁边,一直在和况进山低声的交谈什么,脸色不太好。

  况穆站在旁边,依稀听见了他说:“已经不行了.......我们尽力了.......”

  老医生说的面色焦急,像是害怕况进山会为难他,可是况进山却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异常平淡的说:“尽力就行,既然没有必要了,那你们开始处理后面的事情吧。”

  说完况进山又和医生交谈了两句,等到医生走了,况进山才抬起头看向了况穆。

  况穆身子单薄,那件蓝色条纹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露出来他细瘦的手腕脚踝。

  他的脸色白的跟身后的墙壁快要成一个颜色了,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一只手撑着墙壁,看起来很虚弱,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可是况穆依旧咬着牙,对况进山说:“我要去看严阿姨。”

  事情到了这一步,况进山也没什么顾及了,他转过头走向窗边说:“去吧。”

  得到了这句指令,站在病房门前的保镖才让开了步子,让况穆进病房。

  上一次病房里还有各种各样运作的仪器,严敏慧手臂上还吊着各种输液瓶,身上还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

  而现在病房里的那些仪器早就被撤掉了,严敏慧手上身上插的那些管子也被拔了出来,只留下她手臂上一处又一处的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

  唯一只留下了床头那个心率检测仪还在记录着她微弱的心跳。

  严敏慧现在很清醒,甚至比前两天况穆见她时还要清醒。

  她一看见况穆进来,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然后她撑着脖子,艰难的抬起头朝门外看了一眼。

  看见外面没有她想见的人后,才眨了眨眼睛,头又枕回了枕头上,目光随着况穆的脚步而动。

  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脸上没有半点的失落,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

  况穆一走到严敏慧的身前,就垂下来了眼睛。

  他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手放在膝盖上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拘谨又无助。

  严敏慧却并没有问况穆季宵焕为什么没有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说:“小穆,你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吗?怎么脸色那么差......”

  况穆紧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没关系.......”严敏慧抬起干枯消瘦的右手覆上了况穆的手,轻声的说。

  她没有说什么没关系,可是况穆却一下就明白了。

  况穆指尖颤抖的动了动,反握上了严敏慧的手,头却垂的更狠了。

  “对不起.......”况穆声音嘶哑的厉害,他噎了噎嗓子才继续说道:“他可能不会来了.......”

  严敏慧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况穆的手,笑着对况穆说:“他不原谅我是对的......”

  “不是他不原谅你。”况穆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对上了严敏慧那双和季宵焕很像很像的眼睛,一刹那间居然让他产生了一丝恍惚。

  现在的严敏慧脸色很好,皮肤白中透着薄粉,眼睛也不再浑浊,而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况穆的牙齿紧咬住了下唇,望着严敏慧说:“他原谅你了,只是他......只是他有急事来不了,他真的已经原谅你了……”

  “他已经原谅你了,真的.......真的.......”

  像是害怕严敏慧不相信,况穆一连说了好几个真的,说到最后他声音都变了调,眼睛红的厉害,咬着下唇,很竭力的忍住了眼里的眼泪。

  严敏慧抬起手,掌心捧着况穆的脸摸了摸,她的指甲很漂亮,指尖上涂了一层透明甲油,像是葱尖一样细长的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况穆的脸颊。

  “好。”

  严敏慧淡淡的笑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况穆说的话,她只是一下下摸着况穆的脸,轻声的说:“小穆,那些事情就别告诉他了,焕儿已经够苦的,别再让他更痛苦了.......”

  况穆的手握住了严敏慧的手腕,他的头低的很低,眼前被眼泪浸染的一片花白,他用力的点着头,嗓子里像是被噎住了一团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孩子........”严敏慧温和的声音再次在况穆耳边响起,声音越飘越淡,越飘越远。

  忽然况穆感觉到那双正在抚摸他的手猛的一沉,就像是一条他怎么都抓不住的丝绸,砰咚一声就砸在了床边。

  “嘀———”

  心跳检测仪发出了尖利的叫声,在病房里来回的回荡。

  况穆定定的看着那双手,那双很细长漂亮的手........

  他其实还有些话没有跟严敏慧说完......

  严敏慧还没有见到他儿子的最后一面。

  况穆还没有来得及叫她一声妈妈。

  况穆想要再去拉住那双手,把他想要说的话说完,可是还没有等他的手触到那双手的指尖,就被后面赶过来的医生给挤开了。

  况穆站在床头的位置,目光呆滞的看着医生护士在严敏慧的身上忙碌。

  况进山也走了进来和医生在交涉。

  那些忙忙碌碌的身影来在病房里穿梭,在况穆的眼里就像是放了快进一样,连看都看不真切。

  时不时有忙碌的医生撞到了况穆的身子,况穆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严敏慧的脸。

  严敏慧躺在床上,眼睛浅浅的闭着,脸颊还带着点粉,除了头上那包扎的纱布,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医生拿着手电筒,掰开了严敏慧的眼睛照了照。

  他轻叹了一口气,对况进山说:“况先生,节哀。”

  那个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况穆很迟钝的反应了过来。

  严敏慧去世了。

  况穆今年才十八岁,虽然在他小时候失去了他的亲生母亲,后来又失去了季明义,但是在他十几的人生里,他从没有亲眼的见过死亡。

  他以为死亡的过程会很痛苦,当他面对死亡的时候应该会很心痛。

  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发现严敏慧走很平静,好像一点都不痛苦,而他现在恍恍惚惚的,心脏就像是被扎了一针麻醉剂,什么情绪都感觉不到。

  况穆目不转睛的看着医生给严敏慧的脸上盖上白布,然后推着她的病床向前走。

  等到那个病床路过况穆身边的时候,严敏慧垂在床边的手轻轻的刮蹭到了况穆的手背。

  那种触感又轻又痒,就像是严敏慧拂过他的手背一样。

  况穆木木呆呆的跟着病床向前走,他伸出手指尖向前探了探,想要去握住严敏慧的手。

  他拒绝过太多次严敏慧的靠近,也推开过太多次严敏慧的抚摸。

  这么久以来他拒绝严敏慧的亲近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可是严敏慧从来都没有怪过他,每当她看见况穆的时候,依旧笑的温和,想要去握住况穆的手。

  可是这一次是况穆主动想要去握住她的手。

  况穆又想着如果严敏慧现在在看着他,她要是看见况穆主动的抓住她的手,她应该会很开心。

  可是还未等况穆碰到严敏慧的指尖,他的肩膀却被况进山狠狠的一把压住。

  况进山站在况穆的身前,他一边用力的按着况穆的肩膀,不让况穆再往前进一步,一边对着身后的小赵说。

  “解封消息,叫媒体过来将夫人的死讯公告出去。”

  “是,况总。”

  小赵领到了消息,立刻转过身就朝外面走。

  况穆却好似压根没听见况进山在说什么。

  他侧着头淡淡的看着原本摆放着严敏慧病床的位置,那个原本睡着严敏慧的地方,现在空落落的。

  况穆忽然开口问况进山:“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是不是也会像这样的榨干我身上的每一滴价值,然后面无表情的等待我死亡的那一刻?”

  况穆的声音很哑很哑,几乎已经哑到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可是他依旧在望着况进山,等待着况进山的回答。

  况进山比况穆要高一些,他垂下眼眸也望着况穆。

  况穆的眼睛很红很红,眼白处布满了红血丝,但是眼里却没有一点点的眼泪,只是干干的望着他。

  况进山松开了按着况穆的手,没有说话。

  “刚刚严敏慧死的时候医生告诉你要节哀,你哀过吗?还是说你早就等着这一刻,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现在那些钱都是你的,你心里开心吗?”

  “况穆,注意你的言辞。”

  周围还有医护人员在旁边,况进山脸色阴沉的看着况穆,沉着声音说。

  况穆便仰着脸看着况进山的眼睛,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想要从况进山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些情绪。

  悲伤、痛苦、失落、难过.......

  可这些全部都没有。

  况穆看了很久很久,发现全部都没有......

  况进山与严敏慧夫妻六年,严敏慧为了他抛夫弃子,死的时候连钱都给他了,到最后还是落到了一个什么都没有。

  况穆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浑身冷的厉害,他向后退了两步,望着况进山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走了。

  当天,严敏慧去世的消息就被况进山给放了出去。

  严敏慧在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消息一放出去,医院里的二十二楼就挤满了闻讯而来的记者。

  原则上医院不允许记者进入,但是或许是况进山有意而为之,特意将这个消息放大化。

  那些记者们就像是闻讯而来的蜜蜂,在医院里吵得厉害。

  况穆依旧被况进山关在那间病房里,等待严敏慧的葬礼。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病房的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房间里昏暗的就像是夜晚一样,只有房间正中间的那个电视在不停的闪烁着。

  况穆盘着腿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内容。

  电视上的彩光一闪闪的映在他的脸上。

  “据悉,今日况氏集团的董事严敏慧在凌晨时因故病逝,享年44岁,严女士不仅是况氏集团的董事,福熙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况氏集团总裁况进山先生的妻子......”

  “我们的记者了解到,严女士是因为车祸去世,在医院里抢救了两天两夜,最终不治身亡.......”

  “严女士曾是季氏集团季明义的前妻........”

  啪!

  况穆抬起手将电视给关上了,房间里的最后一丝灯光也暗了下来。

  况穆拿着遥控器的手缓缓的垂在了床上,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居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严敏慧没有去世之前,况穆急于想要与外界取得联系,可是严敏慧去世后,况穆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况进山那么急着把这件事昭告全世界,季宵焕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况穆这样想着感觉累极了,他蜷缩着手脚躺进了被子里,可是走廊外面记者的声音依旧吵的厉害。

  严敏慧的葬礼和追悼会安排在了三天后,是在一个很大的礼堂里举行。

  况进山找了很专业的人来处理这件事情,他们给严敏慧的仪容做打理,将她化的就像是生前一样的漂亮,然后将她放置在礼堂前一个漂亮的玻璃棺里。

  礼堂里被布置成了黑白色,从远处看一片庄严与肃穆。

  况进山和严敏慧认识的人多,那些商界名流送来的花圈礼堂里都要放不下了。

  葬礼是在上午的九点开始进场,况穆作为家属在早上八点就已经到了礼堂,他的胸前别的一朵白花,站在礼堂里木然的看着况进山和那些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忙活。

  上午八点半的时候,礼堂外面已经被媒体记者给围满了,甚至需要保镖才能维持秩序。

  上午八点四十五,大礼堂外的停车场停满了车,为严敏慧送行的宾客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况穆被带到了礼堂的门口,他被安排站在这里,为每一个进来为严敏慧送丧的宾客鞠躬,而况进山站在他旁边的主位,为每个前来的宾客致谢。

  最门边的位置站在一个丧礼工作人员,他会在这里接受每一个宾客进场的请柬。

  上午九点,葬礼正式开始,礼堂的玻璃门打开,宾客们手持请柬,被工作人员引领着按照顺序入场。

  那些进来的人穿着肃穆,清一色的黑白。

  工作人员接下了他们手里的请柬,高声的汇报来者的人份与名字,领着宾客进入礼堂。

  “云游集团总裁,方先生。”

  “霍氏集团董事长,霍先生。”

  “凤阳公司董事,刘女士。”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走到了况进山的身前,与他握手然后说一声:“况先生,节哀。”然后再拍一拍况穆的肩膀说一声:“况少爷,节哀。”

  况穆以往很讨厌别人触碰他,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是站在原地,机械的对那些人鞠躬。

  一直到上午十点半,门外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进场完了,工作人员也都开始准备进行下一项议程。

  这时候大门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过来,稳稳的停在了玻璃门前。

  从车子副驾驶上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上前递给工作人员一张请帖。

  工作人员便照着请贴上的名字,高声的念了出来。

  “季氏集团董事,季先生,请。”

  况穆听见这个姓氏,垂在身侧的手下猛地抖了一下,他恍恍惚惚的抬起了头。

  礼堂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况穆的眼睛被那些光刺的难以聚焦,那一道道的光斑给周围黑白的都增添了几分亮意。

  况穆眯了眯眼睛,看见那个年轻的男人走到了轿车的后面,弓着身子打开了轿车的车后座。

  一双穿着黑漆皮鞋的长腿从车上探了出来,接着从车里走出了一个身形修长的英俊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西服,站定在轿车的前面,抬手理了理衣服,面色沉静的朝礼堂里款步而来。

  旁边的媒体看见来人,先是沉寂了片刻,接着立刻开始了狂风骤雨的议论声。

  “季宵焕!”

  “是严敏慧的亲生儿子,季宵焕!”

  “就是他!”

  有的记者挤在前排按快门,有的记者急忙拿起了手里的话筒,开始对着身后的摄像机大声的说。

  “在严敏慧的追悼会现场,早已和她断绝关系的亲生儿子季宵焕居然赶来了现场.......”

  周围的闹声一片,可是季宵焕却顶着那些声音,踩着脚下的黑色地毯,一步步的朝况穆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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