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下了地铁，她拍了一张戒指的照片，给许淮发过去。
跟屁虫：？？？
许辞青：我准备要结婚了。
最多两秒，许淮打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认真的？”他似乎是在跑，气息听着有点不稳。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我都多大了，结婚很奇怪吗？”
许淮默了一瞬，问：“他求婚没？有没有带你见家长？”
许辞青想象着他严肃的样子轻笑，“肯定求婚了呀，还很浪漫，让我这样的人都忍不住感动，至于见家人，他提过几次，我没同意，但是如今已经接受求婚了，以后肯定是要去见的。”
许淮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又高兴，又担心他以后会欺负你。”
“不会的，他从来不欺负我，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再会装的人也不至于装这么久吧，我又不是什么金山银山，不值得人费那么多时间。”她开玩笑。
“谁知道，也许在他心里你就是金山银山呢。”许淮瞎扯了一句，又问她，“所以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就仅仅只是为了分享一下？”
对哦，差点忘了正事了。许辞青抠了抠手指，“那个，我们快要领证了，但是我没有户口本，我记得你那里有，对不对？”
“对，我有，什么时候要，我给你寄过去。”
“就这几天吧。”
“这么着急的？”
“也不是，只是觉得结婚了也挺好。”
许淮又沉默下来，过了十多秒，他试探性开口：“不准备和爸妈说一声吗？”
许辞青的笑意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再看吧。”
“好，我明天早上给你寄户口本。”
回了家把饭蒸上没一会儿，李致也回家了，顺便带来一袋子蔬菜水果，许辞青接过来，把晚上要吃的先拿出来，然后把剩下的塞进冰箱。
“今晚就吃这些吧，不要做多了，省得浪费。”她指了指面前的两个土豆和一袋子豆角，“肉的话就不用做了，今晚我买了点卤肉。”
“好，都听你的。”李致点点头，然后自觉地拿起蔬菜进厨房。
腿才迈进去，她喊住他：“李致。”
“嗯？”他转头。
“我……”她鼓足勇气，略微不好意思道，“我让许淮给我寄户口本了。”
李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放下蔬菜奔过来紧紧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温柔的鼻息将她的颈窝处的皮肤变得有些濡湿，他才开口：“我以为你还要考虑很久。”
“我也以为，但是想着和你真正成为一家人，还挺让人期待的。”她把脸闷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声，心中非常踏实，于是也这么顺理成章的说出了这句话。
李致觉得有种陌生的满足感填满了心头，他摸着她的脑袋，征求她的意见：“这个周末，要不要去见见我家人？”
“好，但是我不知道挑什么礼物，你得帮我。”她点点头。
这周周末，许辞青没有给自己安排工作，并提前去修剪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
吴悠悠本来还想带她去买衣服的，她拒绝：“倒没必要，太刻意了，只要得体就行，别人也不会管我穿新衣还是旧衣。”吴悠悠想想也是，没再劝她，毕竟她自己也没经验，这次就不瞎出主意了。
李致则很早就和家里打了招呼，周六去管玉书的住处，周日去爷爷奶奶家，让他们空出时间。
周六一早，许辞青凌晨三点半就醒了，醒了之后便再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把李致也闹醒了。李致大约知道她的心思，暖烘烘的身体靠近她，把她揽进怀里，一条长腿压在她的双腿上，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腰侧，安抚她：“别紧张，我姥姥姥爷很喜欢你的，我妈妈只是性格有些冷淡，但内心挺热情的。”
许辞青抠着自己的手指，“可是感觉面对你姥姥我会更紧张，她以前对我那么好，我却背着她和你谈恋爱，总有种把她家白菜拱了的感觉。”
背后的人没忍住闷笑，连带着整个胸膛都微微震颤。
许辞青转头瞪他，却被他勾着脖子深吻一番，最后他干脆压住她，“既然你这么紧张，我给你放松一下。”
“你别闹！”
“我哪里闹了？”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腰，细细地亲她的锁骨，“相信我，这样你就不那么紧张了。”
她艰难地躲开他，“我怀疑你在夹带私货。”
“嗯，也许，但是目的都一样，就是为了让你睡好。”他心不在焉地回复，然后加重力道。
他没折腾太久，但是许辞青确实松懈下来，清理了一下困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直到七点四十五分才醒。看了一眼时间，她瞬间被吓醒，鲤鱼打挺似的翻身起来。
“时间还早，你不必这么紧张。”李致跟着起身，安慰她。她夹起头发，摇摇头，“收拾好自己还要花很多时间呢。”李致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身影，忽然想到她平时洗漱加穿衣最多二十分钟搞定，也不知道她慌什么。
果然，哪怕加上化妆时间，她统共才用了二十五分钟，八点半不到，她风风火火在用完早餐，看着还有一个多小时的空闲时间，只能干瞪着慢条斯理的李致。
最后还是李致先忍不住笑起来，许辞青恼了，过去拧他的胳膊，被他牢牢困在怀里。
“你别笑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家长，太紧张，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她咬了他肩膀一口，警告他。
“我没笑话你，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他擦了擦手指，认真道。
信你才怪！她腹诽，然后趴在他肩上，问：“他们真的会喜欢我吗？”
“一定会，你知道吗，我姥姥以前经常夸你，巴不得自己有个你这样的孙女。”
“真的？”她侧过脸看他。
“嗯，不信今天就验证一下吧。”
上午十点半，两人准时抵达管玉书所在的小区。
李致提着东西去摁门铃，许辞青跟在他身后，悄悄深呼吸了好几次。来开门的是他姥爷，老爷子眼神都没在李致身上停一停，非常坦率地看向他旁边女孩。盯了许辞青几秒，他越发觉得熟悉，一时忘记让他们进门，直到视线终于偏向李致，看到外孙点了点头，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惊讶，下垂的眼皮都利落了几分。
他不等许辞青开口喊他，侧开身让他们进来，顺便朝里喊了一声：“老婆子，别忙活了，是青青来了。”
他这一声“青青”，瞬间让许辞青悬着的心轻轻放下。
“什么青青？”张奶奶放下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赶紧出来，管玉书本来在帮自己妈妈切水果的，听到父亲有些惊喜的声音，也跟了过来。
好多年不见了，张奶奶看到许辞青，还是一眼将她认出来，她愣了一下，慈祥温柔的脸上是惊讶，是了然，然后是欣喜。
她步履稳健又匆忙地走过来拉住许辞青的手，将她上下细细打量，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张奶奶。”许辞青喊了她一声，忽然就哽咽住，这个老人是降落在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天使，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温柔。
“这孩子，还喊奶奶呢，就跟着李致叫我们姥姥姥爷吧。”一旁的老爷子开口，又戳了戳老婆子的胳膊“行了，你也别站在这儿，先带人家去客厅啊，难不成你拉着人孩子在门口聊？”
“是是是，我糊涂了，青青，来，咱们上那边聊去。”张裕华边笑道，边拉着许辞青往沙发那边去，管玉书有点茫然，看向自己的父亲，老父亲却没理他，去厨房端水果去了。
倒是许辞青看到她和李致那双极相似的眼睛，端庄地喊了一声“阿姨”，然后就被拉走了，她应了一下，看着母亲欢欢喜喜的表情，心中的困惑越来越大，最后无奈，她只能把视线转向李致。
李致气定神闲，也不解释，只是把礼物放好，然后道：“您去听她们叙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管玉书：……
成功被勾起好奇心。
沙发那边，张裕华放开了许辞青的手，忙着给她递水果和寒暄，“这几年我们也经常回去住，但就是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被你爸妈伤透了心背井离乡，再也见不到你了。”
许辞青有些局促，“我……我也回去过的。”
张裕华想起来就生气，“我知道！你妈也是个狠心的，竟然不让你进家门，寒冬腊月的把你晾在外面，说话又难听，我知道她历来是那个性子，但还是觉得实在是气人，她怎么就那么轴！”
许辞青都快记不起那些事情了，只隐约记得那年许淮没回家过年，她站在楼道里，买回来的礼物被胡琴芳摔得七零八落，很多邻居听着胡琴芳断子绝孙式的叫骂，都纷纷出来瞧热闹，但是那些人里并没有张奶奶。
她有些好奇，“您那年不是没有在楚江吗，怎么会知道？”
“还不是后来回去听说的，气得我不行，都想跟她绝交了。”
许辞青忽然想笑，她端起水杯递到老人手里，“您消消气，都过去了。”
张裕华并不想喝水，但还是接过杯子，看着她一脸宁静平和，也没那么气了，转移了话题：“所以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还是在坚持从事摄影吗？”
“嗯，一直在做这个，头几年去的地方比较多，在京市和江城待得最久，学到了好些东西，两年多前回来和朋友开了工作室，现在过得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是厉害，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的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张裕华感叹。
一直听他们聊天的老爷子忽然冒出一句：“对了，你和李致上学工作都不在一个地方，所以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怎么都没听你们提过？”
他这一句话把气氛拉回今日主题，张裕华也及时止了声，等着他们解释。李致早就想好了说辞，正欲开口，许辞青却抢先坦白：“其实大学的时候我们谈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那会儿我不成熟，又因为是异地恋，所以没能坚持下来，就主动提了分手，去年我们偶然又重新碰到，相互都还有感情，于是就重新在一起了。”
“大学就谈过了？”张裕华微微惊讶，然后把视线扫向李致，“怎么没听他提过？是他不想公开？”
“没，”许辞青赶紧为他开脱，“是我让他先别和家里人提，您也知道他很优秀，我呢，很普通，没什么天赋，学习也一般，所以就想着等大家的工作都稳定下来再说，没想到后来分开了，所以他可能也因为这个就从来不提吧。”
年轻人谈恋爱有波折也实属正常，他们也不深究，不过有句话张裕华不赞同，“他哪里很优秀了，不就是学习好了一点，整天臭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他五百万似的，我冬天看着他就烦，本来就冷，他一出现，感觉天都更冷了，我就更喜欢你，懂事又漂亮，看着就舒心。”
许辞青这次是真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张奶奶年纪越大，说话越不客气了。
“就是，”老爷子也道，“那会儿你姥姥经常和我说，还是楼下那丫头好，乖巧可爱，逢人就笑眯眯的，性格也善良，随时随地主动帮忙拎东西，从不让话落地，可招人疼了。”
嗯……其实老人似乎是误会了，她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只是心中明白老人对她有所偏爱，她非常感激，所以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报答她。
不过这些事，就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了。
“但话说回来，这小子怕是高中就开始喜欢你了。”姥爷回想了一下，语出惊人。
“我也觉得是。”张裕华点头，“你每个周末上楼来补课，他的脸色都比平时好很多，等你走了，他还会跟我们多聊两句，要是搁在平时，他就跟个闷葫芦一样，别说和我们说话了，连眼神都不给我们两个。本来我当时还担心你俩会不会早恋，后来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你一心只有学习，他也老神在在的，就没多想，没想到这小子，上了大学隔这么远还把你追到手了，真有心机。”
“姥姥，我还在这儿呢。”李致淡定提醒。
张裕华瞪了他一眼，“实话实说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青青每次上来补课，你都要提前洗澡换身干净衣服，大冬天的看着你一早往浴室里钻，我都嫌冻得慌。”
李致：……
又聊了好一会儿，张裕华要去做饭，许辞青也跟着去，被撵了回来，她没事干，和管玉书也不知道聊什么，有些尴尬，好在李致一刻不离地坐在她身边，陪她说话解闷，她才自在很多。
大概又坐了十来分钟，一个工作电话打进来，她朝管玉书礼貌说了一句“阿姨，我去接个电话”，便前往阳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管玉书终于把视线投向儿子，心情复杂，“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过这些？”李致眼神还追着许辞青，语气平静，“你太忙了。”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她对你也很有感情，中间怎么分手了？”
他想了想，收回视线，对管玉书道：“有件事得和您说一下，但您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和姥姥姥爷讲，免得他们情绪上头。”
“什么？”
李致喝了一口水，把分手的真正原因说出来。
“什么？！”管玉书皱眉，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些，她又看了看阳台和厨房方向，忍了忍，压下声音问：“真的？”
“嗯，他也承认了。”李致淡淡道。“哼，”管玉书少见地生气了，“死性不改。”说罢，她又问：“那这次呢，他知不知道你们复合了？”
“知道，不过没关系，我提前威胁他了。”李致神色不变，但是语气冷了一些。
管玉书怔了怔，“你拿什么威胁他？”
“别担心，我有分寸。”李致看着许辞青挂了电话，脸色变得柔和，“不说了，她打完电话了。”
管玉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闭上嘴。
跟屁虫：？？？
许辞青：我准备要结婚了。
最多两秒，许淮打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认真的？”他似乎是在跑，气息听着有点不稳。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我都多大了，结婚很奇怪吗？”
许淮默了一瞬，问：“他求婚没？有没有带你见家长？”
许辞青想象着他严肃的样子轻笑，“肯定求婚了呀，还很浪漫，让我这样的人都忍不住感动，至于见家人，他提过几次，我没同意，但是如今已经接受求婚了，以后肯定是要去见的。”
许淮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又高兴，又担心他以后会欺负你。”
“不会的，他从来不欺负我，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再会装的人也不至于装这么久吧，我又不是什么金山银山，不值得人费那么多时间。”她开玩笑。
“谁知道，也许在他心里你就是金山银山呢。”许淮瞎扯了一句，又问她，“所以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就仅仅只是为了分享一下？”
对哦，差点忘了正事了。许辞青抠了抠手指，“那个，我们快要领证了，但是我没有户口本，我记得你那里有，对不对？”
“对，我有，什么时候要，我给你寄过去。”
“就这几天吧。”
“这么着急的？”
“也不是，只是觉得结婚了也挺好。”
许淮又沉默下来，过了十多秒，他试探性开口：“不准备和爸妈说一声吗？”
许辞青的笑意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再看吧。”
“好，我明天早上给你寄户口本。”
回了家把饭蒸上没一会儿，李致也回家了，顺便带来一袋子蔬菜水果，许辞青接过来，把晚上要吃的先拿出来，然后把剩下的塞进冰箱。
“今晚就吃这些吧，不要做多了，省得浪费。”她指了指面前的两个土豆和一袋子豆角，“肉的话就不用做了，今晚我买了点卤肉。”
“好，都听你的。”李致点点头，然后自觉地拿起蔬菜进厨房。
腿才迈进去，她喊住他：“李致。”
“嗯？”他转头。
“我……”她鼓足勇气，略微不好意思道，“我让许淮给我寄户口本了。”
李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放下蔬菜奔过来紧紧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温柔的鼻息将她的颈窝处的皮肤变得有些濡湿，他才开口：“我以为你还要考虑很久。”
“我也以为，但是想着和你真正成为一家人，还挺让人期待的。”她把脸闷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声，心中非常踏实，于是也这么顺理成章的说出了这句话。
李致觉得有种陌生的满足感填满了心头，他摸着她的脑袋，征求她的意见：“这个周末，要不要去见见我家人？”
“好，但是我不知道挑什么礼物，你得帮我。”她点点头。
这周周末，许辞青没有给自己安排工作，并提前去修剪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
吴悠悠本来还想带她去买衣服的，她拒绝：“倒没必要，太刻意了，只要得体就行，别人也不会管我穿新衣还是旧衣。”吴悠悠想想也是，没再劝她，毕竟她自己也没经验，这次就不瞎出主意了。
李致则很早就和家里打了招呼，周六去管玉书的住处，周日去爷爷奶奶家，让他们空出时间。
周六一早，许辞青凌晨三点半就醒了，醒了之后便再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把李致也闹醒了。李致大约知道她的心思，暖烘烘的身体靠近她，把她揽进怀里，一条长腿压在她的双腿上，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腰侧，安抚她：“别紧张，我姥姥姥爷很喜欢你的，我妈妈只是性格有些冷淡，但内心挺热情的。”
许辞青抠着自己的手指，“可是感觉面对你姥姥我会更紧张，她以前对我那么好，我却背着她和你谈恋爱，总有种把她家白菜拱了的感觉。”
背后的人没忍住闷笑，连带着整个胸膛都微微震颤。
许辞青转头瞪他，却被他勾着脖子深吻一番，最后他干脆压住她，“既然你这么紧张，我给你放松一下。”
“你别闹！”
“我哪里闹了？”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腰，细细地亲她的锁骨，“相信我，这样你就不那么紧张了。”
她艰难地躲开他，“我怀疑你在夹带私货。”
“嗯，也许，但是目的都一样，就是为了让你睡好。”他心不在焉地回复，然后加重力道。
他没折腾太久，但是许辞青确实松懈下来，清理了一下困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直到七点四十五分才醒。看了一眼时间，她瞬间被吓醒，鲤鱼打挺似的翻身起来。
“时间还早，你不必这么紧张。”李致跟着起身，安慰她。她夹起头发，摇摇头，“收拾好自己还要花很多时间呢。”李致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身影，忽然想到她平时洗漱加穿衣最多二十分钟搞定，也不知道她慌什么。
果然，哪怕加上化妆时间，她统共才用了二十五分钟，八点半不到，她风风火火在用完早餐，看着还有一个多小时的空闲时间，只能干瞪着慢条斯理的李致。
最后还是李致先忍不住笑起来，许辞青恼了，过去拧他的胳膊，被他牢牢困在怀里。
“你别笑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家长，太紧张，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她咬了他肩膀一口，警告他。
“我没笑话你，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他擦了擦手指，认真道。
信你才怪！她腹诽，然后趴在他肩上，问：“他们真的会喜欢我吗？”
“一定会，你知道吗，我姥姥以前经常夸你，巴不得自己有个你这样的孙女。”
“真的？”她侧过脸看他。
“嗯，不信今天就验证一下吧。”
上午十点半，两人准时抵达管玉书所在的小区。
李致提着东西去摁门铃，许辞青跟在他身后，悄悄深呼吸了好几次。来开门的是他姥爷，老爷子眼神都没在李致身上停一停，非常坦率地看向他旁边女孩。盯了许辞青几秒，他越发觉得熟悉，一时忘记让他们进门，直到视线终于偏向李致，看到外孙点了点头，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惊讶，下垂的眼皮都利落了几分。
他不等许辞青开口喊他，侧开身让他们进来，顺便朝里喊了一声：“老婆子，别忙活了，是青青来了。”
他这一声“青青”，瞬间让许辞青悬着的心轻轻放下。
“什么青青？”张奶奶放下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赶紧出来，管玉书本来在帮自己妈妈切水果的，听到父亲有些惊喜的声音，也跟了过来。
好多年不见了，张奶奶看到许辞青，还是一眼将她认出来，她愣了一下，慈祥温柔的脸上是惊讶，是了然，然后是欣喜。
她步履稳健又匆忙地走过来拉住许辞青的手，将她上下细细打量，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张奶奶。”许辞青喊了她一声，忽然就哽咽住，这个老人是降落在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天使，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温柔。
“这孩子，还喊奶奶呢，就跟着李致叫我们姥姥姥爷吧。”一旁的老爷子开口，又戳了戳老婆子的胳膊“行了，你也别站在这儿，先带人家去客厅啊，难不成你拉着人孩子在门口聊？”
“是是是，我糊涂了，青青，来，咱们上那边聊去。”张裕华边笑道，边拉着许辞青往沙发那边去，管玉书有点茫然，看向自己的父亲，老父亲却没理他，去厨房端水果去了。
倒是许辞青看到她和李致那双极相似的眼睛，端庄地喊了一声“阿姨”，然后就被拉走了，她应了一下，看着母亲欢欢喜喜的表情，心中的困惑越来越大，最后无奈，她只能把视线转向李致。
李致气定神闲，也不解释，只是把礼物放好，然后道：“您去听她们叙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管玉书：……
成功被勾起好奇心。
沙发那边，张裕华放开了许辞青的手，忙着给她递水果和寒暄，“这几年我们也经常回去住，但就是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被你爸妈伤透了心背井离乡，再也见不到你了。”
许辞青有些局促，“我……我也回去过的。”
张裕华想起来就生气，“我知道！你妈也是个狠心的，竟然不让你进家门，寒冬腊月的把你晾在外面，说话又难听，我知道她历来是那个性子，但还是觉得实在是气人，她怎么就那么轴！”
许辞青都快记不起那些事情了，只隐约记得那年许淮没回家过年，她站在楼道里，买回来的礼物被胡琴芳摔得七零八落，很多邻居听着胡琴芳断子绝孙式的叫骂，都纷纷出来瞧热闹，但是那些人里并没有张奶奶。
她有些好奇，“您那年不是没有在楚江吗，怎么会知道？”
“还不是后来回去听说的，气得我不行，都想跟她绝交了。”
许辞青忽然想笑，她端起水杯递到老人手里，“您消消气，都过去了。”
张裕华并不想喝水，但还是接过杯子，看着她一脸宁静平和，也没那么气了，转移了话题：“所以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还是在坚持从事摄影吗？”
“嗯，一直在做这个，头几年去的地方比较多，在京市和江城待得最久，学到了好些东西，两年多前回来和朋友开了工作室，现在过得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是厉害，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的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张裕华感叹。
一直听他们聊天的老爷子忽然冒出一句：“对了，你和李致上学工作都不在一个地方，所以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怎么都没听你们提过？”
他这一句话把气氛拉回今日主题，张裕华也及时止了声，等着他们解释。李致早就想好了说辞，正欲开口，许辞青却抢先坦白：“其实大学的时候我们谈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那会儿我不成熟，又因为是异地恋，所以没能坚持下来，就主动提了分手，去年我们偶然又重新碰到，相互都还有感情，于是就重新在一起了。”
“大学就谈过了？”张裕华微微惊讶，然后把视线扫向李致，“怎么没听他提过？是他不想公开？”
“没，”许辞青赶紧为他开脱，“是我让他先别和家里人提，您也知道他很优秀，我呢，很普通，没什么天赋，学习也一般，所以就想着等大家的工作都稳定下来再说，没想到后来分开了，所以他可能也因为这个就从来不提吧。”
年轻人谈恋爱有波折也实属正常，他们也不深究，不过有句话张裕华不赞同，“他哪里很优秀了，不就是学习好了一点，整天臭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他五百万似的，我冬天看着他就烦，本来就冷，他一出现，感觉天都更冷了，我就更喜欢你，懂事又漂亮，看着就舒心。”
许辞青这次是真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张奶奶年纪越大，说话越不客气了。
“就是，”老爷子也道，“那会儿你姥姥经常和我说，还是楼下那丫头好，乖巧可爱，逢人就笑眯眯的，性格也善良，随时随地主动帮忙拎东西，从不让话落地，可招人疼了。”
嗯……其实老人似乎是误会了，她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只是心中明白老人对她有所偏爱，她非常感激，所以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报答她。
不过这些事，就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了。
“但话说回来，这小子怕是高中就开始喜欢你了。”姥爷回想了一下，语出惊人。
“我也觉得是。”张裕华点头，“你每个周末上楼来补课，他的脸色都比平时好很多，等你走了，他还会跟我们多聊两句，要是搁在平时，他就跟个闷葫芦一样，别说和我们说话了，连眼神都不给我们两个。本来我当时还担心你俩会不会早恋，后来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你一心只有学习，他也老神在在的，就没多想，没想到这小子，上了大学隔这么远还把你追到手了，真有心机。”
“姥姥，我还在这儿呢。”李致淡定提醒。
张裕华瞪了他一眼，“实话实说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青青每次上来补课，你都要提前洗澡换身干净衣服，大冬天的看着你一早往浴室里钻，我都嫌冻得慌。”
李致：……
又聊了好一会儿，张裕华要去做饭，许辞青也跟着去，被撵了回来，她没事干，和管玉书也不知道聊什么，有些尴尬，好在李致一刻不离地坐在她身边，陪她说话解闷，她才自在很多。
大概又坐了十来分钟，一个工作电话打进来，她朝管玉书礼貌说了一句“阿姨，我去接个电话”，便前往阳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管玉书终于把视线投向儿子，心情复杂，“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过这些？”李致眼神还追着许辞青，语气平静，“你太忙了。”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她对你也很有感情，中间怎么分手了？”
他想了想，收回视线，对管玉书道：“有件事得和您说一下，但您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和姥姥姥爷讲，免得他们情绪上头。”
“什么？”
李致喝了一口水，把分手的真正原因说出来。
“什么？！”管玉书皱眉，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些，她又看了看阳台和厨房方向，忍了忍，压下声音问：“真的？”
“嗯，他也承认了。”李致淡淡道。“哼，”管玉书少见地生气了，“死性不改。”说罢，她又问：“那这次呢，他知不知道你们复合了？”
“知道，不过没关系，我提前威胁他了。”李致神色不变，但是语气冷了一些。
管玉书怔了怔，“你拿什么威胁他？”
“别担心，我有分寸。”李致看着许辞青挂了电话，脸色变得柔和，“不说了，她打完电话了。”
管玉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