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将写好的手稿拿上,走到后门等柳絮然。
一连到末时三刻,也不见那丫头来。
我百无聊奈的开始寻思与苏络青的关系。我原本打算在京城把他给办了,生米煮成熟饭。回到苏家,即便被老夫人发配到别的院子住,日日见不到也无所谓。可惜我月事来了,错过了苏络青没有防备我的时候,如今我是苏家头号怀疑者,似乎没有可能。
“想什么呢,一脸傻样。”柳絮然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一双鄙夷的眼睛。
我掂量掂量我和她的差距,默默将拳头放下来:“想你啊,一点都不守时,难怪做不成生意。”
“你的计划呢?”
“拿去。”我将手稿给她:“回去拿给柳知宜,就说这是徐达私藏起来的,被你翻到了。”
柳絮然瞟了一眼,皱眉问道:“你这是何意啊?”
我拍拍她的肩:“以柳知宜那副溜须拍马屁的样子,知道徐怀好龙阳的真相,不去那亲自逮住他,以此为把柄威胁他的话,就不叫柳知宜了。”
柳絮然横了我一眼,不满的砸巴嘴:“就知道钻空子说我们家的坏话。”
我摊手:“你决定要不要照做。”
“明晚亥时,在白龙馆候你。”
我点头,毫不客气的推门回府,将她关在门外。
想想明天柳知宜臭着个脸就开心。
“侄媳妇?又做了什么坏事,笑得这么阴险。”苏玉铭从树后拐出来,捋了捋袖子。
我双手抱胸走过去:“这么晚了,四叔莫不是背着七叔伯约会情人?”
苏玉铭退了一步,笑道:“没有没有,别乱说。
我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摸索道:”四叔袖里藏了什么?是不是刚刚情人给你什么信物啊。”他并不是一个整洁的人,工具房里那么乱,一个不注重整洁的人,大半夜捋什么袖子。
“没有的事。”苏玉铭笑盈盈的挣开我的手:“这么晚了,侄媳妇快回去睡觉吧。”
我愣了愣,点头:“好的,今晚的事,我就替四叔保守秘密了。”
苏玉铭点点头,一脸和蔼的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全身发冷,额头冒着汗。
方才我大致摸出他袖子里的,分明是一架小型机弩。他刚在躲在树后不是巧合,他在跟踪我,偷窥我跟谁见面。
若来的是不明身份的人,他是不是就要出手,杀了我?
思及此,我咽了咽口水,挪步回房,看来得想办法,消除苏家人对我的怀疑。
回房时,苏络青正在案后奋笔疾书。
我悄悄走过去,还是被他发现:“去哪了?又不带人跟着,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
怎么最近他说话的口气,越来越严肃了。
“我没去多远,就在后门口,跟柳絮然说了几句。”我坦白道,毕竟四叔可能已经向他汇报过了,再瞒,就傻了不是。
我凑过去,看见他在抄写女德,我惊异的指着他落笔处:“你,怎么和我字迹那么像?”
“就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耐心,这明日,如何交的了女德。”苏络青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我狗腿的走到他身后,给他撵肩:“辛苦了,苏庄主。”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以祁孝廉的性子,估摸着会替我抄的。
“你若是愧疚,也不用拍马屁,搬条凳子过来,自己抄十份。”苏络青指了指旁边的空桌面。
我高兴的将榻边的凳子搬过来,坐在他身旁,拿过一张宣纸,跟苏络青商量到:“柳絮然约我明天出去逛灯会。”
苏络青略停笔,凤眼扫了我一下,继续书写:“你和柳小姐不是时常眼红对方吗?”
“你还是不懂女人。”我昧着良心解释道:“我们自小是一个学堂里的同窗,哪能关系不好,我两那种互掐是手帕交的很高境界。”
苏络青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微妙:“带上觅乐和望月,出门有个照应。”
我先是一愣,而后欢喜的答应了。我只能佯装一切都不知情,欣然接受那个真假难辨的觅乐。
这一熬,就熬到寅时了,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转头看着认真淡然的苏络青。回头服气的继续抄写,他都没说什么,我怎么敢叫累呢。
“写完这遍,上床休息吧。”苏络青忽然开口。
“你呢?”我累得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动笔。
苏络青抽走我的笔,拍拍我的脑袋:“我还不困,你也不用抄完这遍了,现在就去休息吧。”
我高兴的蹦起来,转头不好意思道:“那你,别太累啊。我睡榻就好了。”
我躺在榻上,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