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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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的紫阳花田里,溪宁的身影照例又像个小陀螺般忙个不停,她的琢寒哥哥和苏姐姐走了快一个月都还没回来,这院子里一下子便冷清了不少,不过奶奶倒是挺开心的,她有了冬仔这个小孙子,附赠绿豆糕这样一条聪慧的狗子,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八成琢寒哥哥和苏姐姐是把这里当成了托幼的地方了吧。

虽然冷清了一些,溪宁倒也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刚刚想起那个人,后脑勺上就被人轻轻敲了一下,溪宁回头,便撞上了那双如湖水般碧色的眼眸,异于常人的漂亮,明明是个男子,却拥有这样一双连女子都自叹不如的眼睛。“阿宁,在想什么?”溪宁正愣愣地看着来人出神,冷不防脑门上又被弹了一下,这才摸着额头回过神来,语气里虽有怪罪,脸上倒是诚实地露出了欣喜而天真的笑容:“藏冥!你来啦!”

“怎么?想我了么?”这句话配上藏冥总是冷着的一张冰块儿脸,又是惹得溪宁一阵发笑,大概是这些天来和溪宁处的时间久了,原本惜字如金的藏冥现在也愿意多说些话逗溪宁开心。不过多数情况下,都是溪宁一个人在叽叽喳喳,而藏冥便是坐在一旁微笑地听着。

“想”这个词也是藏冥的“新词”,溪宁没想到他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场就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颊也登时涨得通红,娇嗔道:“你前两日才来看过我,我怎么会这么快就想你呢!”说完还狡诈地眨了眨眼。

耿直如藏冥,一时吃瘪,原本只是和手下的那些兵们有样学样地逗着姑娘,溪宁这一问,登时就将他给问住了,不知该回什么才好,只是居高而下地看着这个一直在痴痴傻笑着的女孩子,不料这个女孩子“忽”地一下蹦了起来,伸手在自己的脑门上敲了一记,“啊呀!逗你的!我每天除了盼着我寒哥哥和苏姐姐,就是盼着你了!”说着搓搓手,笑嘻嘻地自言自语道:“哈,终于报仇了!”

藏冥揉了揉脑门,轻声啧了一声:“那我还不是只能排在第三个……”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说着藏冥宽大的手掌便将溪宁的手牢牢握在了手心里,拉起她往外走,“去哪儿呀?”溪宁任由他牵着往外走,不忘好奇地问上一句,期待着有什么惊喜。

“上回你不是说想试试看骑马么?今日得空儿,带你去郊外骑马。”藏冥回了下头,冰块儿脸上的一双眼眸中便尽是温柔。溪宁心中一暖,藏冥这个人平时话不多,总是冷着一张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对溪宁,总是愿意勉为其难地开口逗上她两句,尽管总是显得有些木讷;而溪宁说的每一句话,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他也总是把每一句都认真地记在心里,这样的一个藏冥,溪宁很是喜欢,大概要比寒哥哥和苏姐姐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多喜欢那么一点点。

风和日丽,不过留月阁外倒是没有那么风平浪静,侍女们端着热水,药盅不时地进进出出,国主和他的贴身侍卫站在门口也是搓着手焦虑地走来走去,这一切都是因为,月后临盆了。

“主子,能不能再表现地焦急一点。”玄武在苏承英一旁轻声提点到,里头月后的惨叫声连连,但门口的这两个大男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木头美人月儿在里头做的一场戏,里面有朱雀假扮的产婆照应着,宫女和御医根本进不去内室,两人眼下在里头交替假装惨叫着,好时不时地让另一人的嗓子休息休息,想想也真的是辛苦。不过,苏承英这表情也太僵硬了,几乎都快要绷不住了。

“都已经假装了两百年了,实在是有些累了,你待会儿从后窗翻进去跟月儿和朱雀他们知会一声,再装个一时半会儿就可以了,大家都累了。”苏承英背过身去,手背在后面,留给外人一个焦急的背影,也更方便他与玄武说话了。“前几天的火灾查的怎么样了?”

玄武打量了周围一圈,确定没有人能听到他和苏承英的对话,这才回答道:“那几日净衣池在重新糊窗户纸,似是倒下的烛台点燃了糊窗的纸而着起来的,不过奇怪的是这火势来的过于猛烈,前几天都是雨天,地还潮着,照理火势也不该蔓延得如此迅速。”

“死了多少人?”苏承英抿着嘴,理了理袖口的褶皱,似乎很是忧虑。

“抬出来二十二具遗体,都是睡在那两间厢房里的宫女,都才十七八岁,真是太可怜了。”玄武惋惜地摇摇头,他去看过现场,简直是惨不忍睹,据说管事的琼云姑姑已经悲伤过度,将自己不吃不喝地关在房里至今都没有出来。“还有,郡主也没能逃出来,火灾过后一直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直到在一根烧毁的房梁下找到了她,凭她手上从不离身的镯子才认出了她。”

苏承英听后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原先是想让她留在宫里好歹不用流落街头,不想最后还是伤了她性命,这倒是我的罪过了。将这些人厚葬了吧,将她们的家人都安置好。还有,这场火来的过于蹊跷,今天晚上我和你走一遭,去看个清楚。”

“是,玄武遵命。”说完他趁旁人不注意,闪身到了留月阁的□□,飞快地翻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又溜了出来,站回了苏承英的身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留月阁中传了出来,殿内立马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一个御医,脸上满是欣喜,见到苏承英便是行了一个大礼,高兴地说道:“恭喜国主,贺喜国主,月后给国主生了一位小公子!”一听这话,刚刚还在忙碌的宫女们立刻跪倒在地,大呼万岁。

苏承英立马换上了一副初为人父般的笑容,抽动着僵硬的嘴角喊着:“太好了,太好了,你们都重重有赏。御医,给月后开些方子,补补元气。”一边迅速跨进留月阁,消失在众人眼前,这场戏终于可以收尾了。

留月阁的内室里,朱雀已经以月后刚生产完,需要休息为由,将候在外头的宫女都遣了出去,苏承英进来的时候,朱雀已经张罗着给“新生”的小公子包上了襁褓,而月后已经在自顾自地喝水,好润一下有些嘶哑的喉咙。

“主人,该给小公子取名了。”朱雀将襁褓抱过来,按照以往的规矩,苏承英早早就会给自己的“孩儿”取好名字,写了名帖,让宫使记入王族的名册中。不过今年,苏承英似是没有做准备,他轻轻抚摸着婴儿的脸庞,大概在欣赏着自己雕刻出的艺术品,“小锦呢?”

“锦小姐和白公子一早就来了,此刻正候在留月阁的房顶上等着主人的召见。”朱雀回答道,苏锦和白琢寒是和她一同来的留月阁,为了掩人耳目,两人提早和朱雀分开,跃上了房顶。两个人在屋顶上说说笑笑,看着热闹,倒也并不觉得等待召见的时间格外漫长,以至于那一声啼哭传来的时候,苏锦和白琢寒还感慨了一下,到底不是真刀真枪地生孩子,不然哪里能那么快就把这么个大胖小子生出来。

得了苏承英的召唤,两人也是一前一后从窗子里翻了进来,这大半天的时间里,留月阁的门倒真的成了摆设。苏承英把襁褓往苏锦的怀里一塞,说道:“来,这次换你给你侄儿取名。”

苏锦不由得一愣,却也已经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将那在襁褓中踢踢蹬蹬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不过嘴上也没饶人:“要我给这木头人取名字吗?叫苏木头,苏木木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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