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英和玲玲晚上到王健家吃饭。

“不请自来，这不对呀！”杨菊红有疑问。

“有什么不对？回娘家，难道还要申请？”

“李军刚呢？”王有志问。

王超英放下碗，咬着筷子，过了许久才说：“我们离了。”

“离啦？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们？”王有志把筷子往桌子一摔，他现在可是一家之主，恨得咬牙切齿，骂道：“李军刚那个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私儿！狗娘生的。”

“你不要骂我爸爸！”玲玲脸红了眼也红了。

“他现在是你爸爸吗？这个砍血脑壳的，养不家的白眼狼。”王有志脸红脖子粗地又吼又叫，把玲玲吓得眼泪汪汪的。

王健拉住他，轻声说：“哥，你吓到玲玲了。”

“老二，我气着呐。老汉刚刚走，妹儿又把婚给离了。好好的一家人四分五裂。妹儿现在又不漂亮了，年龄大了，再找一个好的就难！幺妹，家是怎么分的？”王有志瞪着王超英和玲玲。

王超英吃着东西，強忍着眼泪：“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他一分钱也没拿走。”说完又开始哽咽了，后面几句话声音都变了。

“总算他娃儿还有点良心！人呢？”王有志拿起筷子吃菜，吃了几口还是没味了。

“回老家去了！”王超英擦掉眼泪。

“回老家？！还答应老汉照顾你一辈子呢！说变就变，良心都让狗吃了？”王有志骂后长叹一声，不停地撇撇嘴。

黄莲也有些生气：“要是我，耗着也不离。到底什么原因离的？”

“他喜欢的是刘亚。”王超英手里的碗和筷子都在颤抖

“什么？！”一桌子的人都怒目横眉。

“我要弄死他！这个烂死。”王有志用力拍桌子。

“拉倒吧你！狼心狗肺的人不得好报的。他以为他好过？刘亚欠一屁股的债，这辈子完了！”黄莲冷笑，又骂了一些难入耳的话。

接下来除了王超英和玲玲都在咒骂李军刚。本来王超英想过夜的，吃了几口饭还是匆匆忙忙回去了。

家，少了一个人，仿佛一下子就安静很多。以前一家人同进同出叽叽喳喳挺喜庆的。时间再向前，玲玲约七八的岁的时候刚刚搬进新房，两个人可调皮了，翻江倒海。又蹦又跳又叫又笑，不是争这儿就是争那儿，可带劲了。要不就是嘻嘻哈哈没大没小，左右邻居都说：你们家几点吃饭几点睡觉我们都一清二楚。有时候，王超英都嫌吵，非得要拉长脸吼几声两个人才收得住匪气。转个背，两个人又来了……而今，吵闹声都成了回忆。房里除了电视声了无生息。晚上玲玲要跟王超英睡。看到懂事的女儿，王超英又感动得眼泪汪汪。

刘亚开的第一个条件是：以孩子为中心。李军刚想：这有什么难的呢？所有当爹妈的想法都一样。刘亚早就想杀杀他的锐气了。天天让他干农活，收好了玉米又收稻子，打、收、晒从早忙到晚，累得腰酸背痛。李军刚呢？本来人就偏瘦，干了十几天更瘦了，人也黑了。

“累吗？”刘亚过来问。

“不累！”李军刚赶紧提起精神。

“我给你按下肩膀！”刘亚脱下李的上衣，轻轻地按摩着，又半真半假地说：“如果吃不消，你可以走！”这种欲擒故纵的伎俩刘亚最得心应手。

“我为什么要走？走了，老婆是别人的，孩子也是别人的，这辈子白活了！”李军刚就这么天真无邪地往盘丝洞跑还眉开眼笑。

“知道就好！”刘亚撒手而去。

让李军刚很开心的是，能睡在刘亚的旁边牵着她的手想想孩子，觉得自己所有的汗水是值得的，应该的。并时时提醒：这一次一定要认真。决心有了，人就像机器。干这干那，马不停蹄。看到李军刚每天都是挥汗如雨，一家人都心疼他，每天都是好酒好菜地伺候。

“你呀！在城里悠哉游哉地坐办公室不爽吗？非要跑到我这里背太阳过山，图啥？”刘亚鼻子哼哼，在坝里站着，看着李军刚干活。

“我不想再拖拖拉拉害人害己，脚踏实地一次。”李军刚挑着一担半湿谷子进屋，声音缥缈。他和二叔一个挑一个收，配合默契。

“李军刚，你觉得值吗？”刘亚也在旁边动手。

“干活时灰尘太大，你最好站一边去。”李军刚把她的手拿开，笑：“超值，为了一个老婆一个儿子。我也没什么本事，能出力就出力，能动脑就动脑，以后在你旁边打个下手，仅此而已。”

刘亚抬头望天，恨恨地说：“我一定要让我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我相信！”李军刚说。

刘亚又指指李：“还有，你跟了我就要循规蹈矩，再搞三搞四，我一定让你后悔。”刘亚说完蹬蹬蹬进了灶房。

刘亚一进灶房就找东西吃，正在灶头上切肉的刘海洋看了一下外面，轻声说：“刘亚，人家已经不错了。天天起早摸黑一句怨言都没有，你还欺负他干啥子嘛？”

“他就是那种时不时要敲警钟的人。爸，我是折腾不起了，所以才要刚柔并济。”刘亚看到酸菜，拿筷子夹了一长串放在嘴里啧啧称赞：“很香。”

“我肯定幺妹儿怀的是男娃。”二婶在灶头洗菜，瞅瞅她。

“我看也像，一天到晚找酸菜吃。”汪芳说。

“不可能吧！男孩子就有点讨厌，要是和李军刚一样扭扭捏捏的，我会揍死他。”刘亚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