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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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望月领命回去,只说这昭明宫皇后寝殿中的三个主子。

已近晌午了,那杨、李二人不说回宫的话,皇娘娘也不张罗着留她们用膳。

她们三人默默无言,枯坐了许久,宫人也不敢上来打扰。

还是健谈的杨昭仪打破了沉寂,面上迷惘里带着点灰心:“殿下,嘉善公主怕是帮不了您什么。”

李贤妃倒是神色如常,一派怡然自安的样子,听了杨昭仪的话,道:“话也不必说得太满,十七年前,阖宫上下都以为她出不了月就夭折,四年前,又都也说她挺不过十三岁,她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到现在还自在活着。

“吾道她该是个有造化的。我冷眼瞧她说话行事,难得是个好学受教、心思清亮的,娘娘好好□□她,指不定早晚还能靠着她。”

杨昭仪却无法被看不见、摸不着,根本无法把握的“造化”二字说服,更不觉得这嘉善公主有什么前程可言。

杨昭仪娘家不得力,自己又不受宠,一辈子生了一个心肝宝贝还被扔到北方和亲去了,她刚才确实感慨过,这嘉善公主如此处境还能进退得体、不卑不亢。

然而,说到底皇上想不起她,为她打算就无从说起,她本身的容貌、性情、才华,都只能说是平庸,就算比别人多读了些书,哪个世家大族就真缺一个满腹诗书的儿妇了?

如此前景惨淡,与她人又有何益。她留心皇后神情,却发现皇后早不知神飞何处,便也不好再说。

又过了许久,直到崔东吉亲自上来崔膳时,皇后才从迷蒙之中省神,她与杨、李二人表达了歉意,便诚意留饭,忽又对崔东吉说道:

“你记一下:

“陛下自登大宝,为肃清海内、澄清玉宇,每逢内忧外患,皆能诚意正心、拨乱反正,由是夙兴夜寐、勤劳国事,是天下万民之幸,亦是举国王伯公臣之幸,更是内苑三千皇眷家臣之幸。

“本宫不才,承蒙陛下信赖托付内宫大权,却使帝室之胄长于荒宫,皇家之姬欺之贱流,虽万死难辞其咎。

“兹有皇家帝姬沈氏望月者,自幼蒙难,少小艰危,仍不失咏絮之志,而终有孝慈之心,本宫悔自身之渎职,怜望月念亲之中心,自愿罚俸三年,兹赐尔贵圣皇爵,望汝此益加勤勉、殷勤宫事。此谕。”

不但是崔东吉,连杨昭仪和李贤妃,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旨意惊得瞠目结舌。

“娘娘,嘉善公主无尺寸之功,这……陛下不会同意的。”

皇后的气势突然凌厉起来,冷冷地扯扯嘴角道:“陛下会同意的。崔东吉,你去本宫库房里,挑些宫缎、妆粉、钗钿、珠链、耳珰,得嘉善公主用的,都给她送过去。”

她漠然一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再劝。

一日之后,皇帝陛下循例驾幸昭明宫,进去不到半个时辰。

突然下令,将昭明宫中执事尚宫和总管太监每人刑杖三十,厉声训斥皇后殿下足有两刻钟,然后宣布皇后禁足一年,罚俸三年,盛怒而去,命收回宫印,着即日起由贵、淑、德、贤四夫人协理宫务。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福祸天上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各有筹谋费思量。

望月乍闻此信,难得被惊着了——之前完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帝后会翻脸。

而且她来的这些年,皇帝对皇后素无宠眷,这两年更是只在朔望之日点个卯。

帝后的冲突偏偏是在这个点卯之日,从皇后方面猜测,肯定是人找事,而不是事找人。

哎,也不知皇后到底有什么难解之事,只这一着便惹得皇帝震怒。

望月将所有人赶出去,她一人在房中思量。

将各条线索都掰开了、揉碎了,条分缕析、对照假设。勉强得出三个可能性比较大的结论:

第一,皇后子女夭亡,是皇帝爱重之人做下的孽,皇后是突然发现真相,所以没有任何预兆地向皇帝发难;

第二,皇后失去子女,根本是皇帝自己的策略,皇后实在难以接受;

第三,皇后从十八年前荣登后位,再未受孕过,有可能是皇帝放任他人害死自己子女后,见皇后无能,干脆任由皇后被害绝育,或者根本是他自己下得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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