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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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只有这三种可能?

因为皇后没什么可以再失去。

皇后或许不像这时代的大部分上位者那样草菅人命,但也不可能把宫人太监当成真正的亲人,也不至于为了这些人触怒龙颜。

至于皇后的父亲,宠妾灭妻、扶持后妻之女,视原配亲女如仇敌。

皇后便对他还有感情,也不会这么激烈——激烈到皇帝在昭明宫待了一个时辰,以皇后的聪明,竟找不到一个向陛下服软认罪的时机——或者,她根本没想过要找。

至于其他人,更是不值一提。

父女之情、夫妻之情、姐妹之情,都让她在遍体鳞伤中绝望,也在绝望中放弃。

唯有子女,还没来得及与她发生龃龉、让她伤心,这一种感情必定会成为她心中最美好的寄托——这是她的逆鳞。

除此之外,根据目前掌握的这些线索,她想不出来还有别的理由。

如此的话,她现下没办法帮到皇后——

一来,她和宫中有话语权的大佬们完全没有交情,二来,玉卿宫里唯一一个能跟皇帝搭上关系的人,被她使计弄走了。

她就算跑到皇帝的崇德殿面前搞个自杀式的进言,也得看皇帝皇帝想不想得起来她是谁。

三者,她摆不平连皇帝都骨鲠在喉的势力,说任何话都是自不量力。

想来想去,皇后虽被禁足,没道理不让人探望吧。

想到此节,望月从床上一跃而起。

一早起来听说皇后被禁,尚未吃过东西,望月喝了两碗瘦肉粥,吃了四块芙蓉桂花糕,匆匆带着周、康两位嬷嬷,并小安子、雀儿直奔昭明宫。

往日的这个时候,皇后起居,处理公务,也为内外命妇随时造访,宫门内外少问道不了行色匆匆的宫人太监。

今日此时的昭明宫前,却是清清冷冷、门可罗雀。

小安子上前拍响门门,许久才闻院中响起寂寞的脚步声。

门开了,门里站着一个神色憔悴的青衣宫娥,迟疑道:“殿下请回吧,皇后娘娘有言,陛下命她思过,她也不好再与昭明宫外的人来往。”

望月笑道:“一听说娘娘宫中之事,我一刻不敢耽搁,马不停蹄赶过来,这时间早膳也不曾吃,让我饿着肚子回去,可不是娘娘的待客之道。”

那青衣宫娥左右为难,望月也不勉强她,笑道:“姐姐不必为难,你只跟娘娘说,我一直羡慕娘娘膳房里的佳肴美馔,好几年都在惦记。

“昨日好不容易出得宫门,踏足仙方宝地,却根本不曾留我,想是客人太多,不太方便。

“今日里我第一个登门,若不留客,我便在此地站到日落西山才肯回去。”

那青衣宫娥及望月身后的几个随侍,纷纷怔住,怪道:公主说的什么疯话!

望月没站多久,到底被请了进去,依然是在皇后的寝殿参驾。

屋子里熏笼灭了,皇后仅着一件杏黄地仙草纹的绸衫,玫瑰红杏黄色团纹凌霄花诃子,外罩着一件月白色暗纹绣仙鹤的綈袍,发髻披散,黛眉轻扫,玉面薄脂。

他面上并不见颓然哀苦之色,恍然有种看破红尘、欲乘风归去的飘渺之气。

她坐在厅中的卷书纹低案之后,默默盯着空荡荡无有一子的棋枰。良久,她双眼一阖,问道:“可通围奕知道?”望月身体略微前倾,虔诚地低声道:“略懂。”

皇后淡淡道:“即如此,陪我对弈罢。”说着,缓缓倾身向右,将两条腿解放出来,交叠在前,直接胡坐。望月在另一面跪下,却是正襟跪坐。

皇后让望月执黑先行,望月也不推辞,第一子落在右下四三位,皇后黛眉轻皱,手拈羊脂玉白棋子,从容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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