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牢里被关了许久,不见天日,不知时辰,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每天只有看守我的小哥按时送来三餐,却再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也不打算再辩解什么了,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冥顽不灵无药可救之人。
我见他每日来送餐时,心态无多变化,不过是日渐鄙夷,想来荆山寨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我一直担心着我那簪子的下落,反倒显得有些心虚不安。
终于有一日,负责看守的小哥一如既往地来送饭食,我看着突然丰富许多的菜色,心里顿时一紧,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撇了撇嘴,冷冷哼了一声,道:“放心吧,我们荆山寨还没无耻到在别人饭菜里下毒,吃吧,死不了。”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当初好好的大门不走,非得像个贼似的来传消息,还被关在地牢里莫名其妙受这些气。我每咬一口馒头,都在怨自己当初的自作聪明。
用过膳,我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若按一日三餐来算,我在这地牢里已被关五天了。
“唉!”
耳边“铛铛铛”的声音传来,我扭头才发现这小哥还没走,正用钥匙敲着门。
金属相撞的声音刺耳又烦心,我态度恶劣地问了句:“有事?”
他侧过身,我才看见他身后又站了一人,是那日被我迷晕的小公子。
“你不要见我们当家的吗,呐,我家公子就在这。”
小哥向小公子躬身行了一礼,目光往我这扫了一眼,便走了。
我抬头打量了这小公子一眼,见他眉眼含怒,想来还是在被我迷晕的事恼怒不甘,我忽略过他的怒气,直接问:“什么事?”
“这是你的?”他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我丢失多日的簪子静静躺在他手里。
“是我的。”
难道是那日和他打架时掉的?我伸手去拿,他却反手又收了回去。
“你从何处得来?”他又问,目光瞬间多了几分凌厉,审视一般盯着我。
我十分讨厌这样的目光,故而也带了几分怨气:“我的东西,自然是我一直带着,什么叫从何处得来?”
“哼。”他神情冷漠,招来之前一直看着我的小哥,命他打开了牢门。
那小哥瞧了我一眼,十分不情愿的打开了关押我的牢门。
“出来。”
“去哪?”
“潜龙堂。你不是要见我爹吗?这就带你去。”
潜龙堂是荆山寨重地,是召集各部统领议事之地。我以为又要有一堆人来审讯我,可等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只有一人。
以为年近五旬的男子,背对着大门负手立在厅中,痴痴地仰望着什么。
潜龙堂的上方挂着一幅长卷,画上崇山连绵,江河浩荡,泼墨处肆意豪迈,细节勾勒又不失细腻,山河万里,骤现眼端。
可画的当中似是被人截去一段,山势陡然一低,江水断流,顿时失了阔然意境。
这画的笔触风格我似是在哪里见过,想了好久,脑海里豁然出现一座墨笔勾勒的山川。是父亲留下的荆山图,正好补全了这幅残卷。
我望着眼前浩然阔大的山水墨色,顿时失了神。
男子转身,被画所吸引,便问:“姑娘认得这幅图?”
“这可是那副失传已久的山河图?”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