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别 说-0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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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黎明,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的人们再一次围坐在客厅里。

无以名状的压抑让每个人都耷拉着头,凶手的败露并没有带来任何快感,切肤之痛更甚于姜大鹏和刘毅倒下时。大伙目光呆滞、手脚冰冷,拘谨又谨慎地和其他人保持着距离。当刻子的那一声“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响起时,每个人都像是在梦魇中被禁锢了一般,下意识想逃却怎么逃也逃不掉。然后就听见了静绫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以及灯火通明……

原本就是这样。

当我们受到外物侵害时,我们能够明确的找到憎恨目标,而将内心的痛楚发射出去;然而,当牙齿咬到舌头时,我们有的只是心疼而没有愤怒;心疼的是自己,若有愤怒,也只有自己消化。

刻子清了清嗓子,发现大家都没有了追寻答案的欲望,就轻声地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刻子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对不起,是对死去的兄弟?还是对活着的弟兄?是对明明白白坐在眼前的凶手?或是到现在也不能肯定的结局?

刻子搓了搓手,看了看温庆久,他是唯一一个整晚都整装待发的人。事实上刻子希望温庆久问,你是怎么察觉出来的?但是,温庆久没有问,只是用一种厌恶的眼光看着他那双白皙的医生的手。

刻子再次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昨天早上,当我看见姜大鹏死去时,我真的懵了。我不停的在想,是不是心脏病?是不是脑溢血?或者像袁威说的他在和我们开玩笑?当然都不是,经验告诉我姜大鹏死于非命。我很乱,非常的乱,其实在那一刻我什么也没有判断,你们都急着想告诉我什么,被你们认为应该主持大局的我实际上是在跟着你们的思维跑。

我也不赞成说把姜大鹏移出去,那样一来就会破坏现场。可是,当时有什么现场呢?除了疲惫,前一天晚上我们狂欢、唇枪舌剑、任意窜动的痕迹都没有了。然后大家坐在一起讨论案情,你们很本能的告诉我很多,你们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们谁都不知道,那时候最盼望山下的警察能来的是我,我更需要有个人来听我倾诉。等我终于能够安静下来,我觉得我能相信的首先是温庆久,尽管大家都一致认定他是头号嫌疑犯。”

白雅茹闻言扭动了一下身子,不过这一次不是靠向柳书桦,而是更自爱地端正了身子。

“先看看我们这个小团体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联系在一起,”刻子的眼睛盯着白雅茹,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刘毅和袁威无疑是风头人物,是小团伙的中心,从小在班里就是这样。柳书桦和姜大鹏是我们这个团体里才华横溢的小跟班,大智若愚地听从指挥。只有温庆久说话像钉子、一针见血,闹急了就翻脸;没什么特长,还很难驾御,为什么我们能和他维持这么长时间的友谊?因为他没有哗众取宠的本领,也没有故弄玄虚的需求,他有的只是他那独具特色的真。他把我们不敢说和不敢做的都明确的表达出来,他的‘洁癖’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它同样深藏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只不过我们虚伪的隐藏着对他人不洁的厌恶。

谁会喜欢别人用过的筷子?谁会喜欢自己的杯子上有别人的口水?我们都不喜欢。但我知道温庆久决不会因为姜大鹏用了他的杯子就去杀他,温庆久宁愿自己躲在房间里呕吐,自己喝消毒水涮肠子,也不会去伤害别人。”

温庆久将一块纸巾在手里折了又折,不抬头接过刻子的话说:“谢谢。这么多年我都在心里保持着这份感激之情。我很抱歉有这么个怪癖,我曾经痛下决心要改变自己,我甚至试过在刘毅家过夜,让自己和他睡在一个被窝里,可我克服不了,整夜我都睁着眼小心翼翼的躲开刘毅。我并不是天生就这样,如果我和你们一样有个幸福和谐的家庭,有父母的疼爱和爱抚,我想我不会变成这样。”

刻子看了看正在交换眼神的袁威和静绫,“正如柳太太所指出的那样,医生要弄到毒药不是很容易的吗?可是,如果医生用这个方法去杀人,那不是有点自掘陷阱吗?然而,我还是不能肯定,所以下午就和他长谈了一次,听了他一习话,我很受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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