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园拉着曹明华进站下电梯，看她正听的有意思，也不忍心打扰她，只得多操心别让她磕着碰着。

曹明华回神注意到进站了，按下暂停键，随曹园排队上高铁。

进车厢找到座位，母女俩坐下。曹园让曹明华坐到座位里面，方便她有事照应，无可奈何的说：“没事了，你继续听吧。”

曹明华不再管太多，又开始听微信同学群聊天。

甲：现在又多一个技能，你对她啥，她都先想起：俄，要是当初恁妞给家的时候，你都不是这个样。你都是啥样儿，啥样儿，你看恁妞一不在家，咋，咋……咦，她的意思都是：在你心中恁妞是第一位的，你原来你都想着恁妞了，这现在恁妞不在家，你又咋，咋……哎，能给你气的，就你说这话对，咱得打游击战。大哥，我走行不行？我躲行不行？是吧。就跟昨天样哪，我正吃饭呢，我都没吃，吃饭吃一半，她又惹我生气了。我还是在这招，我走，我回卧室，我不吃了中不中？我饿到半夜受不了，我才出来吃点儿。

甲：我走了她在那儿喝勒，她也可生气，她倒点酒，她给那喝了。你喝你的呗，卧室那个空调，不是，客厅这个空调，吃饭这个地儿的空调，我天天一开开，乖乖，冷，真的，刚才都是开一会儿了，我又穿上件儿衣服。那你要是吃饭的时候，不开它吧你是热，你开开吧又冷，这个空调大，我这个空调3匹的。就跟昨天一样，你也不能很吃吧？虽然我是吃到半场生气了，我回卧室了。那你不能很吃吧？那空调开着，她给那很喝，很喝，哎，看着电视给那很喝。我等一个多小时，我出来给空调关住了。对吧？恁大一个空调，你自己在那儿。我后来一看，她也不吃了，她也不喝了，她给那儿嗑瓜子那，看着电视嗑着瓜子。

甲：这，今儿个，她昨天不吭声，今儿吃饭的时候，又开始耍叉了。我一穿衣服，我冷了嘛，空调大，我冷啊，我穿衣服。她一看，“你宁愿穿衣服，你嫌冷你都给空调开住，你吃完饭走了，转身立马给空调关住了。”我说：“我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我看你不进卧室，我才关住了，我害怕拉不住，那个电不停的跳，我怕两个空调带不起来，我才把空调给关住了。

乙：是不是啊，都有感觉吧？都有感触吧？唉，这都是人生，这都是经历，这也是无奈。你说那没法儿，少年夫妻老来伴，咱为了这个老伴儿，只有迎合她。你想想都过几十年了，想哄她还不好哄啊？只不过，有时候人都有他自己的个性。你想想咱都几十了，是不是？咱都50多了，天天都这。不说，这不是体现你的爱，或者是体现你啥，这咱们不能说这……这种很通俗的话，咱喜欢按事实说话，有时候她们不讲理，真不讲理。

甲：啥也不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不能让她们联络太多。男的在一块儿，联络的多不会干啥坏事儿，也不会谁破坏谁的家庭，谁也不会把谁的家庭给说散了，谁也不会把人家两口子感情挑拨挑拨。女的不中，女的坐到一块儿，叽叽喳喳。原来都是议论婆，切，现在年龄都大了，有的婆都没啦，后来都议论孩子，现在孩子都成家了，也不给身边儿了，现在都开始议论彼此的丈夫。你管人家丈夫呢？我都好说句不好听的话，吃自己的饭，操人家的心，这个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脚趾头知道，你议论人家的丈夫有意思吗？现在这个社会吧，你不叫她议论也不行了，因为现在有网有电话，不见面儿，不见面儿比见面儿喷的还多呢，互相交流。

乙：唉，理解点吧，理解点吧，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啥独生子女这个家庭啊，小孩儿一走，只剩老两口儿，好像可失落，俺特别明显，你还不明显。因为俺妞一结婚，俺俩真得，感觉真是，毕竟还好在那一点啊？在外地打工，要在家才难受呢。在外面打工还好点，晚上有时候孩子跟她视频一下，还好点儿。今年还比较天随人愿吧，比较完美，预期的目的就达到了。都当老师了，女儿女婿都去学校当上老师了，预期就是这样设定的，确实都拿到了，人生完美。

甲：加上可多吧，我接触这号儿人多，我知道。别听她胡说八道，有的人说，俺男人对我可好，我可幸福。你看恁男人，那那那都不好。你瞅他，天天吵你勒、骂你勒、熊你勒、这你勒、那你勒、对你不好，叫你减肥勒，什么不叫你跳广场舞了。我跟你说，越是说这话的人，我跟你说人家有句话，家里有啥不炫耀啥。真的，男人在家宠的给个宝一样的，人家出来都不吭声。越是那种说的，俺男人对我可好啊，我解个手恨不得尿盆给我拿屋。那号人其实回家男人都不搭理她，回到家三天两头打她骂她，家暴。这种案子我看的太多了。

乙：应该很欣喜的事儿，但是呢，反过来，妥，看着我都不舒服了。因为啥？问我还有钱没？天天问我有钱没？我说哪有钱呢？工资一发，我一分钱也没有，你全部都发到你的卡上了，我一分钱也没有。是不是？有时候，到这个年龄了，可能她也是知道生活的艰辛。咱都……都一样，我也是，你想想，我喝酒都喝成老白干儿了，你还想让我咋省啊？是吧？就好那一会儿，但是呢？一转眼都忘了，一网购哗哗哗……

甲：然后她构建点虚无的东西，那电视上演的、儿里头写的、她自己想的，她都构建一点儿。咦，你看看俺男人对我咋好咋好，咦，我吃个瓜子，他都替我剥好，光叫我吃瓜子仁。他都不叫我自己磕，我现在连点嗑瓜子儿的乐趣都没了，因为啥呢？因为他光给我剥。其实是那回事儿不是？都是想象的。空间想象的、电视上演的、上写的，或者是她虚构出来的。真是有这号儿人，人家都不说了，她觉得说出来还可丢人呢，对不对？小两口儿的事儿，床上的事儿你啥都给人说？俺男人对我多好多好。对你多好啊？我见过那小两口真有可好的，早上一大早儿，内衣内裤都洗好了，搁到枕头边儿。你今儿穿这身儿衣服啊，咱得换着穿，咱不能老穿一身儿衣服。

甲：或者是你……你还没醒咧，他都把早餐做好了，还得是卡着点儿，还不能做的早了，做早了害怕早餐凉了。哎，都是等到你快醒了，早餐也做好了，牛奶热好，也给你端上了，人家这号儿夫妻出来从来不吭声。人家炫耀啥？那就是你的日常，人家都不炫耀。所以说，有的人给她一说，她就开始了：“你看人家多好多好。”我心里话：“你上她家去住两天，就知道了好不好了。你别说上她家住两天，你住她家隔壁，你看她俩口子是不是天天打？你去问她家邻居，她两口是不是天天打？”她神经，她一说：“咦，谁谁谁，咋好咋好。”我都好跟她说：“你去跟她商量商量，咱换着过行不行？”

乙：我跟你说，咱这个年龄大的人，坚决不能看那个情景剧，不能那个连续剧啥的，看着上纲上线，因为啥啊，都有个性。有时候，因为就是说……无妄之灾，无意中说哪句话，她可在意啥的。你说都过一辈子，五十多了，都没必要，是不是？象咱这都应该理解这点儿了。直接避免，从来不看电视剧，尤其不看连续剧。现在最好，因为啥，俺这赁房给公司这，房间里没有电视，都是她自己看。她一看都睡觉，要么都戴着耳机，从来不听，不问，不管。不听，免得到时候一问这可尴尬啥了，也懒得说话儿俩人跟吵架一样的。

乙：我现在感觉，虽然说有点儿压力，有点儿困苦，但是也可充实。嗯，最大的希望就是父母安康，虽然不能常回去看看。另外呢，我得坚持自己身体。是不是啊？咱身体好，也是儿女他们幸福的源泉吧。因为他们还年轻，还处在生活的起点，咱不能因为身体拖累他们吧？是吧？不管他们孝顺不孝顺，但是，咱有啥了，肯定会影响他们。所以说为了避免的，咱们尽量锻炼身体，一切扼杀在萌芽状态，是吧，咱不说活到一百，咱活到八十呗。

乙：唉，自己媳妇，就这种习惯都能理解。几十年了，你想想，孩子都恁大了，她们那一招一式，她骗不了咱。咱虽然是个酒徒，但是，咱是醉眼朦胧看世界嘛。有时候，唉，我高兴喽，半个月一个月哄哄她，偶尔给她个小惊喜，唉，就这都齐了。惊喜，不能天天有，是吧？天天有那叫惊讶，或者惊吓，是不是？哥。唉，也是没法啊，这也是没法儿，弄到最后，我剩自己孤家寡人那儿喝了。

乙：哎，就这，咱都几十年了，从小都玩到老了，是吧？包括哥哥夫妻，都是从小到老嘛。所以说，谁的脾气，说句话不好听话，一眼都看到骨髓里了。她这了那了那这寻事的根源，都知道咋回事？多少危机，都……都风雨无阻，都过去了，哪差平常生个小气？看得太透了。所以说，尤其是现在，像我这，你像俺俩，呕个气耍个小性，我都不理她，我都装老年痴呆。她一看他她都不坑啊，为啥不吭？你还要求我干啥？我都说了，让我做到哪一步？

甲：她一弄都嗷嗷叫，啊啊啊，天天说我那吵我，除我能容忍你，人家都说了，除我能容忍你。我都跟她了：我跟你说，你要不是俺老婆，你要不是我的亲人，我才懒得说你呢，对不对？打个比方说，简单的，对吧，你……你洗澡的时候先把电拔了，再洗。别电住了，调好，先调成凉的，慢慢调成热的，别一下调成热的，烧着咯。我才懒得说你呢？对吧？你不是我亲人嘛，对不对啊？走路走斑马线，多等会儿红灯，千万别不走斑马线，万一让车撞着。我心里话：是，那是爱你的人。不爱你的人，你不走斑马线，还夸你呢？姐，你瞅你多勇猛，你都不走斑马线。姐，你不走斑马线的时候，你从后头看身材象小姑娘，可漂亮，婀娜多姿。铛，你让汽车撞一下，她可不管，她也不心疼，她也不管。对不对？

乙：到底有年龄，有时候得让她明白一下，咱也不容易，但是咱男人不能说，自己很艰辛。但是我从来不说，我只能说，我坚定信心，我要再奋斗。我说你让我咋奋斗？我总不能再去跑滴滴吧？是不是啊，所以说有时候，咋说喽，还是互相理解，那儿挺好。心静自然凉，要不然，事儿多喽，无妄之灾，你净生闷气，还最后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