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稚一个质朴天真的小姑娘，还未曾与这种女人打过交道，且这老鸨说话的语气轻佻，隐隐露出凶光，她十分害怕地抱紧了叶拂灵，“姐姐……”

叶拂灵心道我也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啊！

她兀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抬眸迎上老鸨的目光，叶拂灵开门见山道，“这位妈妈，说到底，你只是想用我们俩来赚钱罢了，是也不是？”

老鸨扭着腰走了几步，在点着油灯的桌前回头，毫不迟疑地笑，“是。”

“既然是想挣钱，自然是越多越多，是也不是？”

旁边两个男人横眉一凛，显然是对叶拂灵的多话感到不满，老鸨却笑盈盈地摆手止住了他们，“是。”这种垂死挣扎的姑娘她见得多了，压根儿不怕耍花样，她乐意奉陪得很。

况且通过这种简短的对话，纵横红粉堆温柔乡几十年的她能够迅速判断出姑娘的性情，判别出了这个，才能知道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事半功倍。

叶拂灵大概也能猜到一点儿，这老鸨眼角精光，不是那等容易被忽悠的人，在这里听她废话肯定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愿意听，叶拂灵便管不了她是想干什么，继续说道，“既然是想要很多很多的钱，能够名利双收自然更好，是也不是？”

“没错。”老鸨勾唇一笑，“等你们俩花裙子一穿，抹上脂粉往人前一站，就是最好的活招牌，十里街坊都会奔着你们而来，你们火了，我这胭脂楼才能火，可不就是把名声也给打出去了？”

这种话在电视剧里听了不知道多少，叶拂灵岂会被她三两句带偏？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徐徐道，“妈妈说的是，这样固然能赚钱，也能把名声打出去，可这名声传出去后拿的出手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我和我妹妹的这张脸？”

“笑话，我们开秦楼楚馆的，靠的不就是一张脸？”老鸨轻声一笑，带着些许讥讽，“看你们的样子至少也是十四五岁了吧？不靠这张年华正好的好皮囊，难道还想靠才艺？若是你自己会还有得说，若是不会，想学也是来不及的，更何况，老娘并没有那个钱拿给你们挥霍。”

她说完这些，叶拂灵心中如释重负，目前看来，已经引上了正题。

想着，她轻笑一声，“妈妈自己想想，在你们楼中，是才貌双全的美人更吃香，还是光靠一张脸去给男人消遣的女子是香饽饽？不需要妈妈花钱请人教，我们自己会。我长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才华。我妹妹亦然。”

不要说老鸨，就是她身边的丫鬟和护卫都面面相觑了几眼。

“那你们便说说，都有些什么才艺？”老鸨的手指在桌上敲打，如同掂量她们两人的价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或者跳舞、唱曲儿？”

讲到这里，鱼稚也有些懂了，她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还是聪明伶俐的姑娘，看了叶拂灵一眼后便轻声道，“妈妈，我、我会一门技艺，是如今市面上罕见的……双面绣。”

一瞬间，老鸨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