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和毒 第二章 华丽如夜

小说:火焰和毒 作者:草花ACE 更新时间:2024-08-04 20:18:06 源网站:顶点小说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码字对我而言原来是件这么困难的事情,我还没有养成这种习惯,这是很客观的事,改变自己颓废的生活,改变自己懒散的习性,老老实实的坐在电脑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码下去,也没有养成良好的倾述习惯。习惯了说谎,对任何人都说谎,对自己说谎,对身边的朋友说谎,说谎说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知所谓”,说谎说到能左右逢源,能给任何随机事件找到合理的解释,能给自己找到各种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去拖拉自己的计划,然后在躺在床上脑袋沾到枕头的那一刻想起“英雄有未竟之事”,继而感叹迷惘,不知道自己的愿望什么时候才会实现,于是又开始不安起来,又要很久很久不能入眠。

  这就是真实的生活,真实的我。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下去,不论你选择怎样的生活,不论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躲着,苟且偷生,时间都在不停的走,随着时间的一天一天的推移,你心里有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你一定知道总有那么一天,总有那么一天像颗巨大的你无法忽视的石头在你前面的路上等着你。也许等我真正步入自己命运的那一天再去讲述自己的后悔、困苦、失落、颓废才会更让人觉得深刻。到那时候再用这种方式掏空自己的感情也许就不会觉得难过了,于是我又找到一个去拖拉、颓废的理由,这比吃饭喝水都要来的更容易。总之不想去做,潜意思里觉得做什么都徒劳无功,耗神耗力。而我本来就不抱期望,因为“希望为之虚妄”,这是我很早就知道的事,“绝望为之虚妄,正与希望相同”。最多和大多数码字的一样卖文为生,养家糊口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规律的生活让我白天昏昏沉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我也不去想自己终日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盲从的混迹在人群中,跟着别人去上学,跟着别人去吃饭,以此掩饰我与别人的不同,让人知晓我和那些最平庸最碌碌无为的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面。尽管我也知道自己不过也是这芸芸众生里最卑微最渺小的一个,但我越来越厌恶这种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厌恶这种重复单调无趣的生活,甚至连人与人之间打招呼的方式都那么官方统一,它也让我愈发的消磨,老气横秋,再也没有勇气去仔细观察从别人瞳孔里折射出的我的那张似人非人的面孔,以至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到了黄昏日暮,夜色笼罩城市,人们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找到回家的路,世界开始变得安静下来,我的情绪在这暮光渐灭时沉淀到地平线下面,意识也在燥热空气慢慢息冷凝滞中觉醒,而我越是清醒越是沉静就越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谁,那是我所有承载的记忆中缺失且连我自己都无法触及的部分。我只是纯粹的在想一些人一些事,试图去给这些人这些事找到一种可以说服我自己合理解释,时间久了就养成这种解读别人行为的习惯,我可以从别人的一个眼神一个皱眉中了解别人的所思所想,那些侦查学家说这叫观察微表情,心理学家说这是心理学的暗示,玄学大师说这叫读心术。在我看来无论怎么标榜自己都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神棍,那只不过是最原始的察言观色罢了,只要你有我这么无聊,有我这么多的闲暇和寂寞。而那些最世俗的人说这叫自以为是,我也不去否认别人赠与的种种恶名,也不曾肯定自己所得结论的正确性,只是单纯的觉得用自己的意识去理解这个世界起码不会这么迷茫,知道后来我也懂得了别人口中的人情世故,于是也慢慢慢慢变得识趣,变得沉默,对别人的说法不置可否,别人说什么就是了。

  暗夜将整个东半球遮蔽,只剩下闪动着光芒的城市和一片虚无的大地,这景象在夜的世界里并没有多少区别,高大的建筑体像璀璨的钻石折射着华丽的光辉,让那些空虚的目光得以倾注,让那些寂寞的灵魂有所向往。

  这就是人们眼中的繁华都市。

  夜色遮蔽掉人们的视线,让人们的夜晚的生活更加隐蔽,不用再像白天那么压抑着个性去工作,每个人都可以孤独的做着让每个人都满足的梦,对于长期失眠或者像我这种只有在夜晚才会清醒的人来说做梦早已是个奢求。

  夜晚也让人们的内心深处的自我暴露的更多。

  任何人都无法遮掩这种只属于夜的真实性,也让我更加着迷,尤其让我着迷大的是女人在灯光下的那张脸,那是我所见过的世上最美的东西,尽管我知道这种美感来自于灯光打在脸上造成某种程度上的失真,遮蔽掉了脸上岁月留下的疤痕皱纹,和粗大藏着污垢的毛孔,连脖子上的痣都变得性感诡异。

  夜晚衣着时尚光鲜的女人用锋利的高跟鞋装饰粗鄙的脚,在环绕着五色流光的广告牌和马路上来往车灯的照射下闪耀着游动的华丽刀光。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想过这种感受到底来自夜的光辉,还是女人的美丽。

  我像个漂泊的孤魂在这个光与影交错的世界游荡,对于路人而言我就是这个世界这个城市的影子,别人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别人,但我知道他们的所思所想,知道他们会在那个路口分手,知道他们会搭那辆车回家,知道他们会走向那张陌生的床,知道他们会做怎样的梦。种种的故事我都看在眼里,也看了好多事故,看得越清楚就看得越轻越淡漠,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冷血。

  当回忆只剩下一座空城,我仍旧站在时间的路口等你入梦,等待时间的洪流冲散一切……

  直到有天一个华丽如夜的女人在一个华丽的夜晚给我一张陈旧的照片我才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张照片我看了很久很久。

  原来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让我无刃无锋、无刃无棱……

  我常常在黄昏的时候沿着一条河散步,有时候骑着单车,夕阳落在河面上的时候总是让我感慨良多,有时候也会把一些振奋的东西写下来聊以慰藉,“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荡气回肠也只不过是看在夕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第二天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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