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正欲进入殿堂与空觉大师辞别,但闻他说出至深佛理来劝诫一个因迷茫而欲出家的人,步伐便停了下来,自觉不应在这时前去以俗事打扰两人的对话。他也想知道空觉大师是以如何的办法去劝回一个心意失落的汉子。在殿堂外停下身后,清心静闻。

  寺殿正中的佛像之下跪着一个仪表俊朗、面容沧桑的中年大汉。那汉子一身不俗之气,好似个武林前辈,但眼中却都是凄凉与落寞。那大汉双睛默然的痴看着高台上的佛像出神,双掌却不是合十而是放在双膝盖上,久久纹丝不动,好似雕刻塑像之人。

  宽阔的寺殿只有空觉大师和那汉子,绿烟红烛弥漫着浓重的刺鼻熏香,氨气甚重。杨琼虽在寺殿之外,却也捂鼻皱眉。见空觉大师走不开身,便欲自行离去,回时再行言明。

  正待返身,只听见那汉子轻叹一声道:我不知何来,也不知何去。半生朦胧,六神无主。红尘之缘已了,江湖恩怨清修。晚辈愿洗心自悟,忘却尘世,再无回顾之念,请大师慈悲普度。

  杨琼唏嘘一声,暗想:看来这是一位江湖前辈看破了俗世,欲出家修生养性,这倒也极为难得。“但仔细一寻思那大汉之言,却又隐隐感觉他是遗恨而出家。言语间悲痛而无奈,不然空觉大师也不会说他无出家的理由。一时又奇心加重,欲听说下去。虽说此行径甚不为人所屑,但武林中人有所为有所不为。闻听一个武林前辈的过往心声,以此来警戒自己,如此也不算是什么无礼之事。将心放平,也就可自圆其说。”

  空觉大师道;人的一生总会经历一些刻骨铭心之事。或是大悲大痛,或是大喜大忧。所谓出家养性,也不过是修炼一种与常人不同的心境罢了。所以施主不必行出家之路,亦可化解心中的高山障碍。那大汉默然而道:大师乃高明之人,晚辈愿受教诲。

  空觉大师道:老衲观看施主只是茫然迷惑,其痛不在心而在念。疑心则易,转念则难。若只因心烦意乱而出家为僧,勉强是入不得空门的,施主须要静心思虑。

  杨琼暗道:看来这空觉大师和这前辈说的并非佛理,倒像是儒家法学。以慎重耐心的语气去教导一人,那么彼此必定是熟人,看来两人原曾相识。

  那大汉叹道:二十年来晚辈心中之痛只有大师知晓。江湖云烟浩瀚,却如梦里梦外,人生如此之荒,最令人凄凉不过。

  空觉大师道:施主的心怀不须如此多忧多恼,自古事在人为。出家并非能遗忘过往之事,只有心境平和,才会消逝那些不必要的杂念。

  那大汉苦笑道:晚辈早已万念俱灰,淡看人间。今愿剃度空门,终生无悔,还请大师成全。“轻磕了个响头后,久久不曾正身。”

  空觉大师道:施主的现状,就如老衲适才所言:你只是悬于迷茫之中。你的红尘俗世未了,纵然出家,也不会忘却凡尘。这便是老衲未能答应施主的原因。

  那大汉道:大师为何不信我?空觉大师道:施主身心所伤者无非是因机缘之事而起,这日后定当会得奇缘,可弥补你这二十年来的创伤。

  那大汉道:请大师指教。空觉大师道:待施主调息情性,日后定然得知,无须老衲多言。

  那大汉漠然摇头道;大师既是高德之人,为何不肯渡我?

  空觉大师道:出家人本当心诚坦正,劝善修德。然施主所言的出家,皆是因不忘旧念而生。换而言之,施主二十年未曾遗忘的心念,又岂会是剃度空门后便能所忘?那大汉闻言一愣,黯然无语。

  空觉大师道:出家之人当无心痛之念、无念之觉。视事如空、心达旷静。施主虽有出家之心,然心境意念却是一片杂乱,若无平静之感,便无出家之实。

  那大汉徐徐轻叹道:大师言之有理,那晚辈该如何做?难道要永远的闭上眼睛才能化解得了这些杂念?

  空觉大师合十叹道:善哉!施主此言乃漠视生命之愚。一个人生老病死自当有天意所归,出家人尚且遵守天意,施主又怎能因一念而反行其道?

  那大汉道:晚辈既是入不了空门,又不能自绝,难道要如此行世堕落一辈子吗?我与大师相交多年,请助晚辈脱离苦海。

  杨琼听得多时,暗叹道:“看来这前辈是有二十年不灭的心烦之念而出家,这必然是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其实大师早已看出了他的心境紊乱,所以不曾答应。大师这行法却也是对的,当一个人带着二十年都不能忘怀的杂念出家,只欲以诵经拜佛来忘却此事,其实这与不出家没什么差别。若是真能遗忘的话,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也不失为上策。”

  空觉大师犹豫一刻后,徐道:老衲或有一方能解除施主心境之痛,且随老衲缘楼一叙。那大汉徐徐起身后,便茫然无主的随着那大师而去。

  杨琼只以为缘楼在其寺殿之后,两人绕过殿堂的耳房即可。却不想那大师竟会走将出来,一时躲避不及,只得是伸手相见。

  空觉大师与那汉子刚走出寺殿,却在殿廊下见着杨琼,显然已经是知道他在殿外闻听。出家人本是两耳清闻,因此那大师也不见怪,双掌合十问道:杨少侠可曾安歇得好?

  杨琼羞应道:好好。这时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遮羞,却喜这两位前辈并无见怪之心。

  空觉大师又问道:少侠有事吗?杨琼摇头道:晚辈只想入内上一炷香,却不想巧逢上大师和前辈的健谈,真是对不住。那大师道:少侠诚挚之心,佛祖会保佑你的。

  杨琼羞得将头低下道:惭愧。“慌忙走进寺殿,见已无人,心中这才舒松了一口气。

  上了一炷香后,寺中的饭头僧唤了杨琼用膳。杨琼虽是习惯了吃肉喝酒,但在寺中如何容得这事?只得胡乱的吃了些斋饭,匆匆忙忙的出了寺庙往楚王府而去。离府门尚有百十步之际,腹中却还有些饥渴,正要找一家酒楼从新用膳。

  正街道上寻着间,侧旁一家华丽整齐的酒楼堂内传出一句盈盈的女子声道:贤弟在找什么?到这里来陪姐姐喝一杯。

  杨琼回头一看,却见是叶玉荣在召唤。只见她托手在桌上举杯轻饮,点了几品佳肴却丝毫未动,似在等人。

  入店与她对坐下来,将剑倚在一侧后,问话道:玉荣姐这么快就出了王府啦?那他们呢!叶玉荣轻说道:那些酒虫还未散去,姐姐不喜欢那种场合。杨琼道:小弟也不太喜欢。

  杨琼见她不知高低的举杯痛饮,面色红润如霞,双睛黯然落色。其实知她心中有不开心的事情,也不便多问,只是一侧陪酒笑谈,却暗教店小二把不易醉人的薄酒上来。这时一阵凉爽之风出尽酒楼,如似教人沐浴。叶玉荣对这阵清风颇为满意,口中轻嗯一声,不禁闭目轻轻饮酒。

  杨琼笑道:没想到玉荣姐挺会享受生活,连一杯闲酒都这么有雅兴。叶玉荣笑道:王府内闷得慌,还是外面清静一些。有空的时候喝一杯闲酒,心情会好过一些。

  杨琼点头道;玉荣姐说的是。“暇空打量了一下酒楼,却见偌大的楼堂只有两人独占一桌,别的食客却都未见,有些避而远之,大街上人行走动也逐渐因天晚而稀少,甚至显得有些冷清。”好奇而问道:这店里的生意似乎不太好。叶玉荣扑哧而笑道:难道贤弟看不出来吗?杨琼疑惑道:那玉荣姐认为呢?

  叶玉荣笑道:是姐姐故意把这酒楼给包了,所以别人不能进来,贤弟觉得怎么样?杨琼恍然大笑道:原来如此,看来玉荣姐是要在这酒楼请客。

  叶玉荣双睛看视他不移,微微浅笑道:贤弟不就是贵客吗?杨琼一愣,感到有些受宠若惊,点头笑道:多谢玉荣姐款待,小弟的肚腹却还真是有些饥渴。叶玉荣笑道:那就正好和姐姐对饮几杯,贤弟觉得如何?杨琼道:恭敬不如从命。

  举杯对饮数十杯后,笑谈之中早将酒肉吃得满足。杨琼正要拜谢,忽见她只是一味在托首价饮,双筷始终不曾动过菜肴,也未曾有驻杯之意。微醉的凤眼只是笑意连连的打量着自己,这不禁让他感到有些不太自然。心想:“这玉荣姐昨夜的心伤至今日仍未释怀,只顾着借酒消愁。看来每个人都有失意无奈的一面,有时大醉一场也未必是坏事,这样正好暂除心中的闷伤,时过愁散。“如此一想,反无劝酒之意。料想飞贼还未曾捉拿住,醉了便好睡上一觉,管他什么飞贼强盗。

  叶玉荣这时已有七八分醉意,双睛相视一笑,问道:贤弟觉得姐姐的相貌如何?杨琼楞笑道:玉荣姐有倾国倾城之姿,即便是西施复出,也不见得会胜过玉荣姐。

  叶玉荣笑道:为何?杨琼道:因为玉容姐武功盖世,乃当世女侠。西施虽美,却不过是个交易之物,不值一提。

  叶玉荣呵呵大笑道;贤弟这张嘴可真是蜜甜,不知骗到了多少的女孩。杨琼尴尬的笑道:玉荣姐说笑了,小弟才不愿做那无聊之事。

  叶玉荣笑道:那贤弟有自己心爱的女孩吗?杨琼想起了阿兰,羞涩的点头道:有。

  叶玉荣追问道;有多少?杨琼笑道:当然是一个。叶玉荣笑道:那和玉荣姐能相比吗?“她右手玉指有意地抚弄弹卷着鬓下长发,眼中隐有娇媚秋波。相视之下,好似教人感到别般温馨春意。”

  杨琼只当她是过多饮酒,又被无奈的伤感之事束缚了心怀,因此并无介意,笑回道:阿兰虽然贤惠,却不能与玉荣姐相比。

  叶玉荣不依不饶,又笑问道;贤弟说的阿兰是谁,真的不如姐姐美丽吗?杨琼见她眼神直视着自己,便不敢与之对视。只是左顾右盼的说道:阿兰勤家有余,武功却不如玉荣姐高强,也不如玉荣姐有魅力。

  叶玉荣甜蜜一笑,唤店小二把店门关了,又将其遣退。楼堂对影成双,顿时安宁下来,再无喧闹之声。

  杨琼不知她闭门之意,笑问道;玉荣姐这是为何?叶玉荣妩媚着千娇百姿,醉眼相视,忽然轻笑道:贤弟不喜欢清静吗?杨琼点头道:喜欢,不过也不喜欢太清静。

  叶玉荣笑道:贤弟能答应姐姐一件事吗?杨琼听说到此事,豪情禀然,立身提剑道:玉荣姐但有差命,小弟必舍命相助,绝无迟疑。

  叶玉荣呵呵一笑,悠闲而道:贤弟不必如此紧张,坐下说话。杨琼便依言坐下,静心耳闻。叶玉荣便将手中酒杯轻饮了一口,递过来笑道:贤弟代姐姐饮了这杯如何?

  杨琼听得一愣,看了她的醉意颜容,尴尬的笑道:玉荣姐真会开玩笑,这怎么能成?叶玉荣笑道:为什么不成,贤弟有意拒绝吗?杨琼笑道:玉荣姐是不胜酒力了,快去歇息吧!

  叶玉荣轻笑道:贤弟刚才还说为玉荣姐赴汤蹈火,怎么突然之间改了?难道是说笑的?杨琼道:小弟绝不敢食言,只是这十分不妥。“他料叶玉荣一定是过于无奈,且又饮酒伤神,因此也不见怪,只当她是喝醉了。”

  叶玉荣似乎醉而清醒,又将杯中酒轻在红唇边呷了一口,复递而来道:贤弟可不要过于羞涩,这样可不好。难道是贤弟看不起玉荣姐吗?

  杨琼闻听她的语气颇为坚决,若推迟下去只能会惹她生气。迟疑之下,又见旁边无人,便把杯接过一饮而尽。叶玉荣呵呵大笑道;贤弟可真是善解人意。

  杨琼羞得无言以对,待她笑声落尽后方才问道:玉荣姐还有事吗?叶玉荣道:贤弟要走了吗?杨琼道;燕大哥他们都在王府等候,小弟要去点卯,恕不能相陪了。

  刚要离身,叶玉荣呵呵欢笑道:贤弟说得太认真了,什么点卯?你又不是官府中人,用得着这么规规矩矩吗?玉荣姐还有话和你说。杨琼不敢违逆,便坐下听闻,眼睛却始终不敢看她。

  叶玉荣将杯停下后,立身起来。但她似乎饮酒过多,起身后有些踉跄,险些摔倒。杨琼连忙过于搀扶住,叶玉荣便轻倚在他的肩胛上,不住磨蹭。杨琼道:小弟扶玉荣姐去楼上歇息吧!叶玉荣笑道;那贤弟来扶我。

  杨琼嗯了一声,知她已将这酒楼包下,必是无人相扰。只觉叶玉荣一身柔软,毫无站身之力,费力的将她扶上楼,找了间上房。待其安稳后,正要退出房门。叶玉荣忽然一把将他搂住,绵柔轻声道:贤弟不要走,留在这里陪姐姐说说话,聊聊天。

  杨琼见她言语中有亲切急迫之意,知她心中有那些创伤。但想到孤男寡女会教人非议,不得不认真的思虑起来。又恐她酒后伤心不妙,一时倒也犹豫起来。

  叶玉荣失落的轻束开身,踉跄的撞步到茶桌旁,苦笑一声道;贤弟若是不想留下,那就请便吧!杨琼闻听她这话有气无力的疲惫,沧桑无奈之感,心中又不忍拒绝,点头道;那小弟就陪玉荣姐聊天。

  叶玉荣这才轻笑一声,将他拽过正堂的茶桌旁。杨琼会意的坐下,沏了一杯清茶递与她道:玉荣姐喝茶。叶玉荣笑盈盈的接过,清饮了一口,放于桌上。杨琼端坐那不作声,心中却是无尽的颤动。

  叶玉荣左掌玉指轻往他的肩胛上捏一捏,笑道:贤弟的摸样倒像个女孩子,怪教人喜欢的。杨琼尴尬的笑道:很多人都这样说过。叶玉荣笑道:贤弟见过贵妃醉酒吗?杨琼摇头道:没有。

  叶玉荣妩媚一笑道:那你想看看吗?杨琼知她有献舞之意,不敢明言拒绝,略点头道:有些喜欢。叶玉荣笑道:那玉荣姐为你舞上一段如何?贤弟可要好好的领会。

  杨琼道:叶玉荣姐今夜饮酒过多,还是早作歇息。空暇之时,小弟却才能赏月。叶玉荣道:贤弟今夜就不能看吗?玉荣姐都不怕,你怕什么?

  杨琼不便多言,刚要起身离去。叶玉荣一个清影掠过,双指按搭在他的双肩挽住。如此一来,杨琼只觉是被人从身后缠住了背颈。虽说无力,但感觉叶玉荣的温柔之手犹有泰山之重,教他身不由己的不敢挣扎。

  叶玉荣用温绵细柔的唇语在他耳畔边轻道:贤弟真是出类拔萃,为什么要走,玉荣姐真心的欣赏你。杨琼从未被一个温柔感性的女子以如此亲昵风情的娇媚所感染,惊得耳红面赤,脑海中一片茫然,一时之间却不能自主。

  叶玉荣红唇欲滴,温柔轻语道:贤弟很害羞?难道从来没有靠近过女人吗?

  杨琼不知所言,突然感觉到她的红唇在耳边轻吻,香芳诱人。玉指在胸口、腹下游窜撩动,说不出是惊慌还是舒畅。只觉得像是一股暖洋洋的春风带着花香扑鼻而来,身躯不自觉的敏感颤抖。他本想极力挣扎,但感觉身心却又陷入了温柔乡,竟不能自主,任随叶玉荣去轻吻抚摸。闭目之下,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惬意。

  叶玉荣却真个是风情万种的女侠,不但武功高强,诱人之术更是一绝。其娇媚风姿能让英雄好汉变成掌上玩物,圣贤俊杰变成色厉小人。杨琼本也是凡人一个,自是逃不出那七情六欲。被撩拨得欲火焚身,意念崩溃。脑海中都是叶玉荣的影子,将什么世俗道德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

  叶玉荣轻将他的宝剑取下,自先将衣裳解了,雪白赤裸的身躯如妖如魅。杨琼忍不住阳刚欲火,又受不得佳人诱惑。起身将叶玉荣搂在怀里,相吻于唇,行那鱼水之欢。两个就床榻前宽衣解带,烈火干柴,各取所欢。“自来酒壮色胆,舞撩心弦。一个风情佳人,一个少年俊杰。正是那:佳人俊杰春宵夜,千古风流笑长今。”两人都坠入温柔爱河,恋恋难言。

  杨琼醒来之际,只见灯火照映之下,叶玉荣早已像睡梦中。杨琼回想起当时,心中颇为羞愧,但事已发生又是两厢情愿,因此倒也无怨无悔。将衣裳整理后,熄灭了灯火,提剑轻退出上房。

  这夜半深更的时刻却还真个是孤寂,杨琼在城中游弋一时,却无着落。脑海中想起了昨夜去过的清风林是个隐蔽之地。径往树林后,跃于一株大树枝上,透着微弱的月光而倚睡,脑海中都是昨夜那晚风流之事。

  倚卧半个时辰后,无事极易困乏。杨琼正欲闭目轻寝一时,突然耳中传来一道轻盈蹑耳的脚步声,在清静得只有风声的树林中显得格外脆响。心中暗暗提防道:有人来了。“轻拨过障目的枝叶一看,只见林地下有个黑衣清瘦的人影在探头探脑的走入林中。那人肩背上一个油布包裹,好似有些沉重,蒙头裹面得像个夜行者。那人左右窥看一时,却才得意的大步往深林内走去,却不曾知道杨琼在树上看得多时。

  杨琼见他行径可疑,不是贼人也是知情同党。见他来的近后,从树上一跃而下,大喝道:贼人休走。那人果是吃了一惊,来不得多看,转身急急的往回走。杨琼那肯放他?一个凌跃追赶而上,抽剑神速的快攻上几招凌厉的剑法。那人的身手却也颇为矫捷,步伐走得十分整齐。虽是手无寸铁,但也能巧妙的躲过剑招,不伤丝毫。

  杨琼暗暗喝彩道;好灵敏的身手。“出剑更是快如旋风,十余合之下便将他肩胛上的包裹挑落下来。从那包裹里滚落出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莹莹泽亮。”

  那人挡不住杨琼的快剑,左右却又逃不开。仔细的看了杨琼一眼,突然伸手止住道;且慢,我有话说。杨琼见了地下的金珠,更是确信他是飞贼无疑,骂道:你这贼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人哈哈一声轻笑,自揭开面纱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剑风杨琼,刚才吓死我了。杨琼见这人倒是认识自己,心中一惊,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那人双手叉腰得意道:你还认识我吗?杨琼仔细一看,却见这人正是昨日宁业寺外那胡闹的小厮。心中大为疑惑,指道;怎么又是你这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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