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燕时动手很快, 立刻便将视频和资料打包发给了学校，随即给警方打了个电话。虽然策划这一切的只是个还未成年的高中生，不过这并不妨碍警方严肃以待。
怎么说也损害了戴方的名誉。
要打官司也可以, 燕氏的律师团正好最近闲得很。
姜棠将燕时发来的信息看了几眼, 再看一眼正认真做试卷刷题的戴方, 心安理得的开始打游戏。燕时学长既然已经在处理了, 想必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彻底解决问题了。
这边的姜棠淡定，戴方认真做卷子。另一边的京市一中却爆发了。校长以及各个老师的电脑内都收到了同一个打包文件。
戴方的班主任王秀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平时板着脸十分严肃。然而高三二班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班主任只不过是看上去凶了一点, 实际上却非常关心他们。天凉了还得跟妈妈一样告诉他们加衣服。
王秀月这几天的状态不是的很好，办公室内其余的老师都知道缘由，却也不多说。王秀月手底下的那个尖子生突然闹出了这么件事情, 王秀月头都大了。要知道王秀月平时最喜欢戴方, 对于这个学生异常喜爱。逢人便说戴方怎么怎么样。
如今无异于在王秀月的心上插了一刀。
王秀月思考了很久又去找了校长，字里行间的意思无非就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学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校长也不想相信, 戴方的罪名放在他们学校, 就是给他们学校制造麻烦。以后别人提起京市一中第一秒想到的便是：哦，是那个出了强奸犯的学校啊。
这得流失多少的生源！
何况因为戴方成绩优异, 校长曾经给他颁过奖, 见这小孩子腼腆又优秀，便和其他老师多聊了几句。他对戴方的印象极好。
但那女生也说明白了, 她必须要让戴方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她就去上报教育局，告诉所有人京市一中出了畜生都不如的学生。
王秀月看着愁得头发花白的校长，轻声道：“校长，要不咱们还是报警吧？那个女生……我知道这可能对女生不太好, 但我们只是学校，真的要调查的话，还是得看警察不是吗？”
教导主任闻言便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们倒是也想，可那个女生不让报警，说是会损害她的名誉。”
虽然现在全校的人都知道戴方对一个女生图谋不轨，但实际上这个女生到底是谁，没人知道。对方来校长办公室一通闹，在学生群体面前却隐藏得极好。而且校方也答应了不会把她的身份暴露出去，让她受到非议和质疑的。
王秀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地离开了。她想要请警方调查，同时也是把另外一个人推进深渊。用那女孩的话来说，我脸皮薄，闹到这里已经很丢人了。
第二天，王秀月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那是一个很可爱很腼腆的女孩子。她伸手拽着王秀月的手，不断的重复：“戴方他不是这种人，他明明前不久才救了我。”
王秀月和女生找了一个空置的教室，听女生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震惊和错愕像是藤蔓爬满了墙壁，王秀月看着面前嚎啕大哭的女生，心疼得要命。擦掉女生眼泪的时候她在想，那么好的戴方，怎么会在救了女生之后又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直到今天。
王秀月掐了掐一鼓一鼓的太阳穴，她这几天真的太累了，她能明显感受到坐下来时心脏超负荷地超速跳动。但是王秀月管着两个班，还要调查戴方的事情，绝对不能倒下。她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水。刚将水杯放下，办公室里突然传来喧闹声，几个任课老师连忙喊道：“王老师，王老师快看电脑。”
王秀月的电脑还没开，便索性蹭过去看英语老师的电脑。电脑屏幕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弹窗，紧接着多了一个压缩包。英语老师打开压缩包，发现里面是一个视频和一份文档。
身后蜂拥挤来一群任课老师嚷着：“快打开快打开，我就说戴方那小孩看上去就乖得要命，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对对对，看完视频再看那个文档。”
一连折腾了将近二十分钟，王秀月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终于多了点血色。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因为瞬间的眩晕一踉跄，身旁的老师们立刻伸手扶住她。
“王老师你慢一点。我想咱们要不还是报警吧？啊？要是这上面说的是真的，戴方得多委屈啊！”
话音刚落，办公室外传来一声声喊叫。英语老师走出去一看，拽住了一个狂奔而去打算看热闹的学生，她轻声问：“怎么了？”
学生是她班里的，见到是她顿时挠挠头尴尬道：“李老师啊，我听同学们说警察来学校了。是不是要抓戴方啊？”
英语老师一拍他的额头，“好好说话，抓谁还不清楚呢。别老是传点有的没的。”
学生干巴巴地哦一声，呲溜一下就跑了。
等几位老师出了门才看到教导主任已经匆匆赶到现场，为首的警察冲他微微一点头，似乎说了点什么，紧接着便让人把班里的一个女生带走了。
王秀月认得那女生，就是说戴方侵犯她的那个。
王秀月愣了愣，眼眶突然之间有些酸涩。她捂住脸，无声地掉眼泪。警察都来了，是不是就证明刚才他们看到的都是真的？戴方也是无辜的？
英语老师抱了抱她，用力地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先看看，或许真的是个大好消息。”
确实是好消息。
那女生本来也是个十七岁的女孩，见到这件事情真的闹到警方那边了，吓得脸色煞白。警方一说事件的严重性，她没有丝毫犹豫便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
她爱漂亮，父母给的零花钱都用来买化妆品和漂亮衣服了。那小企业家的公子哥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她缺钱。出手就是十万块，她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就心动了。
那公子哥还跟她说，事成之后可以再给她十万。
于是女生便投了一封匿名信到校长办公室。但没想到校方当时还磨磨唧唧要找戴方确认，女生可等不急了，便觍着脸直接自己上门了。
她挑的时间好，早课时间没几个人在外面，她在校长办公室闹也没人知道。
警方这边的消息传到京市一中，校方和教导主任的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眼下的场面不比戴方侵犯女生这个消息来得好，甚至……更让人觉得离谱。
一个学生做错了事情不自知，竟然还妄想报复。一个学生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警方还了戴方清白，也将真正的坏人逮捕了。
京市一中也没对公子哥和女生客气，纷纷做了退学处理。
…
实际上‘戴方侵犯女生’这个消息之所以在全校传得那么快，少不了有人在放消息。而今戴方不止是无罪的，反倒是被人陷害的真相一出，全校也很快就知道了。
戴方拎着卷子磨磨蹭蹭走到姜棠身边，问他会不会数学卷的最后一道大题。
姜棠打游戏打得正起劲，一听这话，登时就懵了。
他……他当太子的时候好像不需要学数学。
他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看戴方，戴方也无辜地看着他。五秒钟之后，姜棠给燕时打了个电话，颇为尴尬的问：“那啥，你有空吗？戴方有个数学问题要问问你。”
戴方：“……”这好像有点太麻烦了。
不过燕时本来就打算过来找姜棠，他这车都开到半路上了。没过十分钟，燕时便按响了房间的门铃。姜棠蹬蹬蹬去开门的时候，戴方看到手机上突然冒出来一条信息。
“戴方，我是王老师。你的事情我们都了解了，警察已经帮你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你现在在哪儿？我们可以见一见，然后聊聊天吗？”
戴方愣了愣。
一直等到姜棠拉着燕时进屋，他还沉浸在震惊和错愕之中。姜棠看他突然盯着手机呆愣愣的模样，挑了下眉毛，一只手便迅速落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你燕时学长来了，来看看是哪一题。”
戴方连忙回过神来，将卷子递到了燕时的手中。到底是燕时一中出来的，加上智商又高，时隔这么多年燕时也依旧对这些题目非常拿手。他知道戴方是个聪明的孩子，便只是从某个方面提醒了几句，随即便抬眸看戴方。
戴方垂着脑袋似乎在发呆，压根没听到他到底说了什么。
燕时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对上对方疑惑又惊慌的眼眸时，笑了笑，“先把这道题做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商量怎么处理学校的事情。”
他知道。
戴方的眼睛眨了眨，紧接着又想，燕时学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有燕时学长的帮忙，他才可以重新光明正大地站起来。
而不是跳入城北公园的那个湖，以所谓的一了百了去解决。
戴方的眼眶又开始发热，他揉了揉眼睛，冲姜棠和燕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好。”
在燕时的提醒下，戴方做完了题目，紧接着便将班主任王秀月给他发的信息递给姜棠和燕时看。京市一中的事情姜棠不怎么清楚，两人便齐齐将目光对准了燕时。
燕时：“听说这位王老师一直在与校方交谈，希望可以找警察调查这件事情。校方因为碍于女生的要求，没同意。”
燕时说这些，是想告诉戴方，你的老师没有放弃过你。
“真相大白，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小英雄。”燕时轻声道，“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学校的话，我可以帮你办理转学。”
戴方垂下眼眸看了看手机。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收到了来自大部分同班同学的qq信息。上面的内容几乎是‘对不起’。学校里其实是不让带手机的，不过大家都偷偷摸摸藏着，今天为了发这一条道歉信息，算是全交代了。
姜棠揉揉他的脑袋，“看你自己，不过直接一走了之也不是回事。而且你父母那边也得说上一声。”
戴方小声的问：“我能不能好好考虑一下。”
姜棠笑了：“当然。”
姜棠和燕时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给戴方留下了一个单独的空间去考虑这些问题。当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戴方给姜棠发了一条微信，紧接着似乎又觉得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可能会打扰姜棠，又匆匆忙忙撤回来。
姜棠幽幽回复：“没关系，我看到了。”
戴方：您还没睡呀？
姜棠心想他倒是也想睡，只不过今晚大白和小白跟抽风了一样咯咯咯的使劲叫，叫得他舅舅已经去找刀了。姜棠没法，只能匆匆忙忙从床上滚下来，然后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挡在陆清蕴的面前。
舅甥俩的对峙引来了姜游和陆清灵。姜游靠在阳台上懒洋洋地扔下一句：“打起来啊。”
下一秒就被陆清灵狠狠踩了一脚。
于是姜游也跟着被赶下去。
三方对峙了一会儿，两只大白鹅不叫了，却隐约响起了一阵猫叫。姜棠撅着屁股在花丛里扒拉了半天才找出来一只小橘猫。
这就是大白小白撒欢的原因。
他将小橘猫放到客厅里，一边想着明天和燕时去给它买点东西，一边翻身上床准备睡觉，紧接着便注意到了戴方的信息。
姜棠直接给他拨了一个电话，问他：“想好啦？”
戴方轻轻地嗯了一声，“明天我先回一趟学校，再去家里看一下。如果……如果觉得不行的话，我再转学。”
“没问题。反正你的成绩好，转学应该也不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第二天早上九点，姜棠和燕时将戴方送到了学校。王秀月已经收到了消息早早在门口等着，当看到戴方的时候，这位老师的眼眶一下便红了。她用力地抱住戴方，轻声道：“好孩子。”
戴方感受着温暖的拥抱，眨了眨眼睛压制着泪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谢谢王老师。”
他记得燕时说的，王老师其实一直都想帮助他。
王秀月揉了揉他的脑袋，听到‘谢谢’两个字心中异常酸涩。其实她压根担不上这两个字，若非是燕时帮忙，现在的情况显然不会这么轻松。
她那么点能力，不可能比得过那公子哥。
或许，戴方已经彻底离开学校了。
见王秀月将戴方带走，姜棠拉着燕时的手，眼睛贼亮，“我们随便逛逛吧？我想去布告栏看你的照片！”
燕时垂眸低笑：“好。”
燕时动手很快, 立刻便将视频和资料打包发给了学校，随即给警方打了个电话。虽然策划这一切的只是个还未成年的高中生，不过这并不妨碍警方严肃以待。
怎么说也损害了戴方的名誉。
要打官司也可以, 燕氏的律师团正好最近闲得很。
姜棠将燕时发来的信息看了几眼, 再看一眼正认真做试卷刷题的戴方, 心安理得的开始打游戏。燕时学长既然已经在处理了, 想必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彻底解决问题了。
这边的姜棠淡定，戴方认真做卷子。另一边的京市一中却爆发了。校长以及各个老师的电脑内都收到了同一个打包文件。
戴方的班主任王秀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平时板着脸十分严肃。然而高三二班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班主任只不过是看上去凶了一点, 实际上却非常关心他们。天凉了还得跟妈妈一样告诉他们加衣服。
王秀月这几天的状态不是的很好，办公室内其余的老师都知道缘由，却也不多说。王秀月手底下的那个尖子生突然闹出了这么件事情, 王秀月头都大了。要知道王秀月平时最喜欢戴方, 对于这个学生异常喜爱。逢人便说戴方怎么怎么样。
如今无异于在王秀月的心上插了一刀。
王秀月思考了很久又去找了校长，字里行间的意思无非就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学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校长也不想相信, 戴方的罪名放在他们学校, 就是给他们学校制造麻烦。以后别人提起京市一中第一秒想到的便是：哦，是那个出了强奸犯的学校啊。
这得流失多少的生源！
何况因为戴方成绩优异, 校长曾经给他颁过奖, 见这小孩子腼腆又优秀，便和其他老师多聊了几句。他对戴方的印象极好。
但那女生也说明白了, 她必须要让戴方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她就去上报教育局，告诉所有人京市一中出了畜生都不如的学生。
王秀月看着愁得头发花白的校长，轻声道：“校长，要不咱们还是报警吧？那个女生……我知道这可能对女生不太好, 但我们只是学校，真的要调查的话，还是得看警察不是吗？”
教导主任闻言便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们倒是也想，可那个女生不让报警，说是会损害她的名誉。”
虽然现在全校的人都知道戴方对一个女生图谋不轨，但实际上这个女生到底是谁，没人知道。对方来校长办公室一通闹，在学生群体面前却隐藏得极好。而且校方也答应了不会把她的身份暴露出去，让她受到非议和质疑的。
王秀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地离开了。她想要请警方调查，同时也是把另外一个人推进深渊。用那女孩的话来说，我脸皮薄，闹到这里已经很丢人了。
第二天，王秀月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那是一个很可爱很腼腆的女孩子。她伸手拽着王秀月的手，不断的重复：“戴方他不是这种人，他明明前不久才救了我。”
王秀月和女生找了一个空置的教室，听女生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震惊和错愕像是藤蔓爬满了墙壁，王秀月看着面前嚎啕大哭的女生，心疼得要命。擦掉女生眼泪的时候她在想，那么好的戴方，怎么会在救了女生之后又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直到今天。
王秀月掐了掐一鼓一鼓的太阳穴，她这几天真的太累了，她能明显感受到坐下来时心脏超负荷地超速跳动。但是王秀月管着两个班，还要调查戴方的事情，绝对不能倒下。她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水。刚将水杯放下，办公室里突然传来喧闹声，几个任课老师连忙喊道：“王老师，王老师快看电脑。”
王秀月的电脑还没开，便索性蹭过去看英语老师的电脑。电脑屏幕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弹窗，紧接着多了一个压缩包。英语老师打开压缩包，发现里面是一个视频和一份文档。
身后蜂拥挤来一群任课老师嚷着：“快打开快打开，我就说戴方那小孩看上去就乖得要命，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对对对，看完视频再看那个文档。”
一连折腾了将近二十分钟，王秀月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终于多了点血色。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因为瞬间的眩晕一踉跄，身旁的老师们立刻伸手扶住她。
“王老师你慢一点。我想咱们要不还是报警吧？啊？要是这上面说的是真的，戴方得多委屈啊！”
话音刚落，办公室外传来一声声喊叫。英语老师走出去一看，拽住了一个狂奔而去打算看热闹的学生，她轻声问：“怎么了？”
学生是她班里的，见到是她顿时挠挠头尴尬道：“李老师啊，我听同学们说警察来学校了。是不是要抓戴方啊？”
英语老师一拍他的额头，“好好说话，抓谁还不清楚呢。别老是传点有的没的。”
学生干巴巴地哦一声，呲溜一下就跑了。
等几位老师出了门才看到教导主任已经匆匆赶到现场，为首的警察冲他微微一点头，似乎说了点什么，紧接着便让人把班里的一个女生带走了。
王秀月认得那女生，就是说戴方侵犯她的那个。
王秀月愣了愣，眼眶突然之间有些酸涩。她捂住脸，无声地掉眼泪。警察都来了，是不是就证明刚才他们看到的都是真的？戴方也是无辜的？
英语老师抱了抱她，用力地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先看看，或许真的是个大好消息。”
确实是好消息。
那女生本来也是个十七岁的女孩，见到这件事情真的闹到警方那边了，吓得脸色煞白。警方一说事件的严重性，她没有丝毫犹豫便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
她爱漂亮，父母给的零花钱都用来买化妆品和漂亮衣服了。那小企业家的公子哥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她缺钱。出手就是十万块，她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就心动了。
那公子哥还跟她说，事成之后可以再给她十万。
于是女生便投了一封匿名信到校长办公室。但没想到校方当时还磨磨唧唧要找戴方确认，女生可等不急了，便觍着脸直接自己上门了。
她挑的时间好，早课时间没几个人在外面，她在校长办公室闹也没人知道。
警方这边的消息传到京市一中，校方和教导主任的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眼下的场面不比戴方侵犯女生这个消息来得好，甚至……更让人觉得离谱。
一个学生做错了事情不自知，竟然还妄想报复。一个学生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警方还了戴方清白，也将真正的坏人逮捕了。
京市一中也没对公子哥和女生客气，纷纷做了退学处理。
…
实际上‘戴方侵犯女生’这个消息之所以在全校传得那么快，少不了有人在放消息。而今戴方不止是无罪的，反倒是被人陷害的真相一出，全校也很快就知道了。
戴方拎着卷子磨磨蹭蹭走到姜棠身边，问他会不会数学卷的最后一道大题。
姜棠打游戏打得正起劲，一听这话，登时就懵了。
他……他当太子的时候好像不需要学数学。
他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看戴方，戴方也无辜地看着他。五秒钟之后，姜棠给燕时打了个电话，颇为尴尬的问：“那啥，你有空吗？戴方有个数学问题要问问你。”
戴方：“……”这好像有点太麻烦了。
不过燕时本来就打算过来找姜棠，他这车都开到半路上了。没过十分钟，燕时便按响了房间的门铃。姜棠蹬蹬蹬去开门的时候，戴方看到手机上突然冒出来一条信息。
“戴方，我是王老师。你的事情我们都了解了，警察已经帮你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你现在在哪儿？我们可以见一见，然后聊聊天吗？”
戴方愣了愣。
一直等到姜棠拉着燕时进屋，他还沉浸在震惊和错愕之中。姜棠看他突然盯着手机呆愣愣的模样，挑了下眉毛，一只手便迅速落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你燕时学长来了，来看看是哪一题。”
戴方连忙回过神来，将卷子递到了燕时的手中。到底是燕时一中出来的，加上智商又高，时隔这么多年燕时也依旧对这些题目非常拿手。他知道戴方是个聪明的孩子，便只是从某个方面提醒了几句，随即便抬眸看戴方。
戴方垂着脑袋似乎在发呆，压根没听到他到底说了什么。
燕时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对上对方疑惑又惊慌的眼眸时，笑了笑，“先把这道题做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商量怎么处理学校的事情。”
他知道。
戴方的眼睛眨了眨，紧接着又想，燕时学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有燕时学长的帮忙，他才可以重新光明正大地站起来。
而不是跳入城北公园的那个湖，以所谓的一了百了去解决。
戴方的眼眶又开始发热，他揉了揉眼睛，冲姜棠和燕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好。”
在燕时的提醒下，戴方做完了题目，紧接着便将班主任王秀月给他发的信息递给姜棠和燕时看。京市一中的事情姜棠不怎么清楚，两人便齐齐将目光对准了燕时。
燕时：“听说这位王老师一直在与校方交谈，希望可以找警察调查这件事情。校方因为碍于女生的要求，没同意。”
燕时说这些，是想告诉戴方，你的老师没有放弃过你。
“真相大白，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小英雄。”燕时轻声道，“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学校的话，我可以帮你办理转学。”
戴方垂下眼眸看了看手机。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收到了来自大部分同班同学的qq信息。上面的内容几乎是‘对不起’。学校里其实是不让带手机的，不过大家都偷偷摸摸藏着，今天为了发这一条道歉信息，算是全交代了。
姜棠揉揉他的脑袋，“看你自己，不过直接一走了之也不是回事。而且你父母那边也得说上一声。”
戴方小声的问：“我能不能好好考虑一下。”
姜棠笑了：“当然。”
姜棠和燕时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给戴方留下了一个单独的空间去考虑这些问题。当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戴方给姜棠发了一条微信，紧接着似乎又觉得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可能会打扰姜棠，又匆匆忙忙撤回来。
姜棠幽幽回复：“没关系，我看到了。”
戴方：您还没睡呀？
姜棠心想他倒是也想睡，只不过今晚大白和小白跟抽风了一样咯咯咯的使劲叫，叫得他舅舅已经去找刀了。姜棠没法，只能匆匆忙忙从床上滚下来，然后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挡在陆清蕴的面前。
舅甥俩的对峙引来了姜游和陆清灵。姜游靠在阳台上懒洋洋地扔下一句：“打起来啊。”
下一秒就被陆清灵狠狠踩了一脚。
于是姜游也跟着被赶下去。
三方对峙了一会儿，两只大白鹅不叫了，却隐约响起了一阵猫叫。姜棠撅着屁股在花丛里扒拉了半天才找出来一只小橘猫。
这就是大白小白撒欢的原因。
他将小橘猫放到客厅里，一边想着明天和燕时去给它买点东西，一边翻身上床准备睡觉，紧接着便注意到了戴方的信息。
姜棠直接给他拨了一个电话，问他：“想好啦？”
戴方轻轻地嗯了一声，“明天我先回一趟学校，再去家里看一下。如果……如果觉得不行的话，我再转学。”
“没问题。反正你的成绩好，转学应该也不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第二天早上九点，姜棠和燕时将戴方送到了学校。王秀月已经收到了消息早早在门口等着，当看到戴方的时候，这位老师的眼眶一下便红了。她用力地抱住戴方，轻声道：“好孩子。”
戴方感受着温暖的拥抱，眨了眨眼睛压制着泪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谢谢王老师。”
他记得燕时说的，王老师其实一直都想帮助他。
王秀月揉了揉他的脑袋，听到‘谢谢’两个字心中异常酸涩。其实她压根担不上这两个字，若非是燕时帮忙，现在的情况显然不会这么轻松。
她那么点能力，不可能比得过那公子哥。
或许，戴方已经彻底离开学校了。
见王秀月将戴方带走，姜棠拉着燕时的手，眼睛贼亮，“我们随便逛逛吧？我想去布告栏看你的照片！”
燕时垂眸低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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