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千落用力一拍脑袋,心底的自责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

  难怪千城覆不希望她继续开玻璃厂,原来被她忽略的人,根本不止枕边人。

  庄母已经生病十天,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服药,偏偏她这个闺女完全不知道,这的确说不过去。

  说起来,之前她忙的天昏地暗,别人可能每天会去陪陪庄母,可她却连正常的饭时都赶不上,经常一个人在外面或是书房里吃,也是见不到庄母的。

  此时仔细想一想,这个家虽然越来越好,可是她能见到庄母的次数,却可能是好几天才有一次,而且每次都是匆匆说几句话,来不及多问便离开了!

  唉!

  是该好好改变一下了!

  想到这里,庄千落转身就要往庄母的院子里走,却被发现她意图的杜霁景拉住。

  “姐,娘身体不舒服,每天很早就睡了。你现在别去吵她,有什么事儿,明天早晨再说也是一样的!”杜霁景急忙劝道。

  庄千落这才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凝望被黑夜笼罩庄母的院子,心里七上八下的闹心不已。

  杜霁景见她心里不舒服,转了转眼睛,劝道:“姐,你也别想太多。无论是我们,还是娘,都不会怪你的。你为了这个家,忙的天昏地暗,做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们都能体谅你的不易。想来娘没有告诉你她病了,也是出于这种心态吧!而且娘的病,并不严重,姐夫也去看过,喝半个月的药,应该就能好的。”

  听到这里,庄千落就想起之前,千城覆就问过她,有多久没陪着庄母。

  原来那个时候,庄母就已经病了,千城覆怕她心里不舒服,就故意用这种方式告知她,希望她能去看看庄母,主动发现庄母的病!

  可她竟然稀里糊涂的,呆在家里这两天也只图安逸,什么都没发现。

  庄千落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混蛋!

  亲娘病了,还需要丈夫和弟弟一遍又一遍的告知,直到对方说漏了嘴,才能明白过来。

  “唉!”庄千落郁闷的叹口气,却是听话的没有向前走,回过头的时候,正看到杜霁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声的安慰着她。

  庄千落拍了拍杜霁景的肩膀,对他说道:“萤火虫,咱们今天就别抓了,姐姐没心情。若是你还想欣赏月色,不如就陪姐姐去院子里喝两杯。你长大了,稍稍喝点酒,应该没事儿吧?”

  庄千落越说越没底气,心里自责的感觉就越深。

  明明天天生活在一起,庄千落却发现自己对于家人越来越不了解。

  杜霁景咕噜着大眼睛,微微犹豫一下才点头:“那好!我去厨房拿酒,姐姐你先回你的房间换身衣服吧!”

  庄千落闻言低头,认真的在自己身上嗅了嗅。

  呃……

  还真是一身的汗味,臭死了!

  面上微微有些尴尬,庄千落转身就跑了!

  在成衣铺忙了一天,衣裙都被汗湿透了,穿着这身衣服去山上疯跑没问题,若是坐下来喝酒……不敢想象啊!

  庄千落回到房间的时候,原本是想叫千城覆一起出去闲聊的,结果进来后才发现,自家男人根本不在房间里,想来不是出去未归就是在书房里,庄千落也没想去打扰,换了一身衣服以后,就又走了出来。

  院子里的石桌前,杜霁景已经端来两壶酒,四样小点心和四样干果,正好适合下酒。

  见她走了出来,杜霁景露出两颗小虎牙笑起来,向她招招手,大声说道:“姐,你快点过来啊!”

  庄千落看着初长成偏偏少年的杜霁景,一直到走近了才回答:“不会是第一次喝酒吧?怎么感觉你那么迫不及待呢?”

  杜霁景闻言小脸一红,刚刚退去包子脸的尖下巴扬了扬,哼道:“怎么会呢?我可是大男人了!”

  呀喝!一个连弱冠都没到的小破孩,居然还跟她谈什么大男人?

  庄千落心情很不好,懒得和他斗嘴,闻言只是轻轻抿了抿唇角,抬手就给他倒了一杯,给自己满上的同时,说道:“早点接触也好!免得将来有应酬时,喝多了让人笑话。”

  向她这样开明的姐姐,应该世间都很难找吧?

  杜霁景低头看着桌上的酒水,里面倒影着弯弯的月牙,一阵微风吹过,酒面摇曳月牙浮波,此情此景诗情画意,倒是扫清了他心底那多少有一些的紧张。

  “大姐,明天就要下成绩了!”庄千落有多忙,人人有目共睹,杜霁景自然也不在乎她是否记得如此重要的日子,直接开口出言提醒。

  也难怪他今天晚上到了此刻还睡不着,又说要去捉什么萤火虫,原来是因为明天就要下成绩,心里紧张的睡不着觉啊!

  庄千落在心底暗暗叹息自己的糊涂,却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将酒杯举起:“希望你能如愿以偿,考到最好的名次。”

  杜霁景见状赶紧举杯,向下错着碰在庄千落的酒杯上,笑嘻嘻的回答:“那是肯定的啊!只是考上以后,我就要去京城了,大姐你可不要太想念我,到时候哭鼻子啊!”

  这不是第一次喝酒就懂的礼节!

  庄千落额角显出几条黑线,哼道:“谁会想你哭鼻子啊?你不在家更好,我不知道耳根子有多清静。而且月美一个人在京城,我们都不放心,你还是早点过去吧!到了那边,可别趁我们都不在,欺负月美啊!”

  这番话乍听起来有些不着调,其实庄千落是在暗暗的鼓励杜霁景,叫他不要如此紧张,他一定会如愿以偿考上举人的。

  杜霁景自然听的明白,继续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笑得眉眼弯弯,更加不着调皮皮的回答:“欺负不欺负,姐姐你也不知道,难不成你的手有那么长,还能在这里伸到京城去打我?”

  说着说着,他还双手用力比划,示意庄千落打不到远远的长度。

  庄千落被他的话直接气笑,仰头把杯中酒喝下去,然后再看着杜霁景用力闭眼吞下酒水,之后一顿猛咳,然后她就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猴子精,你受不了这么辣的酒味,就一口喝下去啊!干嘛中间要喘气,把自己呛到了吧?实在太逗了!”

  杜霁景被她嘲笑的脸色有些红,再加上被酒呛得原本的颜色,此刻整张粉雕玉琢的脸,就彻底的变成了一大颗番茄。

  一边用手扇着风清凉嘴巴,他一把用被辣得发麻的舌头,含糊不清的回答:“不太会又怎么样?你是我姐姐,难不成还能笑话我?”

  好吧!这话在理。

  庄千落止了笑意,却是抬手又给彼此满了一杯,浅笑盈盈的继续道:“既然知道我是你姐姐,以后有事儿就别瞒着我。无论相隔天涯海角,你我的关系都不会变,明白了吗?”

  这话就是在点杜霁景,让他到了京城常写信回来。

  她真的不怕他们骚扰,即便她忙的天昏地暗,她也愿意为家人奉献自己的全部精力。

  不要像庄母一样,即便生病这么久,也不告诉她,她真的会心疼,会难过,会自责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

  见杜霁景明显受不了酒味,庄千落自然也不会再劝酒,拿起杯子就准备独自饮下去。

  这时,就听到杜霁景认真的保证道:“我会记得的。只要姐姐以后不要嫌弃我,我就是到了七老八十,吃喝拉撒也愿意让姐姐管着我!”

  “噗!”庄千落的一口酒全数喷了出去,好在她不是和杜霁景对坐,否则的话,这会儿他绝对要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杜霁景最后一个我字的尾音还没说完,就睁圆大大的眼睛,惊诧的望着庄千落的失态,一时怔愣到说不出话去。

  庄千落自己也尴尬的够呛,赶紧用袖子抹了抹嘴巴,她还是那个习惯,从来都不带手帕在身上,所以就请原谅她的无礼吧!

  杜霁景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自己的手帕套出来,递给庄千落之后,摇头无奈的叹道:“我终于明白,为何姐夫如此不放心你,天天只守在家中,不去做男儿应为之事了!姐,你还真是个让人随时随地需要操心的人啊!”

  我晕!

  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千落擦完嘴角,诧异的转头望着不停摇头轻叹的杜霁景,这小大人到底想说什么?为啥她就没明白呢?

  杜霁景却好像明白庄千落在想什么一般,转过头咕噜着大眼睛,语调十分认真的对她讲:“大姐,你是个女中豪杰,家里家外都是一个能手,虽然厉害却也太过强势。你应该知道,两个人相处,一个人强势,另一个人就必定要变弱下去。”

  “这是最简单的相处模式,也是最有效的相处模式。其实我不知道,姐夫到底都为你做过什么,改变过什么。我只知道,分析我所看到的,就可以得知。姐夫为你,为这个家妥协付出的,绝对比我们看到的要多的多。”

  就在庄千落为这话回不过神之时,杜霁景拿起酒壶给她倒满酒,随着哗啦啦的液体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可能很快就要走了!离开这个家,最让我舍不得的人,是未出世的小侄儿。最让我心疼的,却是从来只做不说的姐夫。姐,答应我,好好照顾姐夫。”

  在杜霁景的心里,自打见到千城覆的第一面,就对他有一个心结,一份无可取代的好感。

  这份好感,若说是姐夫和小舅子之间,或者兄弟之间的,倒不如说是有些像父子之间的更为形象。

  在无依无靠,很小就失去父亲,记忆里几乎没有父亲的杜霁景心里,千城覆是第一个主动保护他,并且是用武力完全保护了他的男性。

  这份介乎于父亲和哥哥的守护,让小小的杜霁景清楚的记在心里,并且一直延续到现在。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注意千城覆的一举一动,也更加用心的去理解他的一言一行,自然也就比别人看出更多的隐情。

  庄千落闻言抬起头,不太确定的看着杜霁景,越看越觉得他是真的长大了,以至于他说的话,让她越来越难以理解。

  在庄千落的心里,杜霁景不是在书院读书,就是在江南游学,一年在家呆的日子都不到一个月,他为何能看出那么多,连她这个与千城覆同床共枕的人,都没看出来的隐情呢?

  连小小年纪的杜霁景,都看得出来,千城覆只做不说吗?

  可是,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庄千落原本是想开口问杜霁景的,可是想想又觉得问也是白问,犹犹豫豫之间,一个比月辉还要优雅内敛的身影,自院门之处走了进来。

  有些意外的看到她们姐弟坐在石桌前,千城覆淡声问道:“你俩这么晚还没睡啊?”

  杜霁景闻声立刻收掉一脸的认真,换上皮皮的笑容转过头,乖巧的大声回答:“还没呢!姐夫,你也过来坐啊!我去厨房再拿个酒杯过来,咱们三个一起喝几杯吧!”

  话还没说完,更是没等千城覆回答,杜霁景就犹如火烧屁股一般的向厨房跑,明显是怕自己跑晚了一步,千城覆就会不答应似的!

  千城覆微微颔首,之后就和杜霁景擦肩而过,坐到石桌旁,才轻声问道:“在说明天霁景成绩的事儿吗?”

  连千城覆都知道,明天是杜霁景下成绩的日子。

  庄千落心情很是复杂,抬眸望着千城覆高冷淡漠的眼睛,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家男人,的的确确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他的心里,装着太多她不清楚的事情,从来不表露出来,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和努力,守护着所有他觉得值得守护的人。

  庄千落微微叹了一口气,抬手握住他温暖的大手,真心实意的对他说道:“相公,你辛苦了!”

  千城覆闻言一愣,看着自家小女子,琢磨了一下才问道:“娘子何出此言?”

  庄千落却是摇摇头,在心底暗暗记下杜霁景的话,嘴上却是回答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感慨,也突然想感谢你!”

  千城覆进院子之前,庄千落和杜霁景都有很长一段,各想心事的时间,没有对话的声音,千城覆自然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

  此时见庄千落一脸认真,倒是也没多想,只是反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回到自己的怀里抱紧,这才回答:“傻丫头!大半夜的别胡思乱想,想多了容易失眠。”

  她只好乖乖的点点头,将所有的话都记在心里。

  没一会儿,千城覆听到杜霁景回来的声音,将庄千落放开,二人坐好,就看到杜霁景一溜小跑的进了院子。

  将酒杯放到千城覆的面前,杜霁景又拿起酒壶给他倒酒,一脸谄媚的笑容,皮皮的对千城覆说:“姐夫,我和姐姐已经喝了两杯了,你自己来晚了,是不是也该自罚两杯,把我们喝的补上啊?”

  杜霁景此时的样子,和之前对庄千落提起千城覆时,那种恭敬和认真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到了这一刻,庄千落似乎能够明白,为何杜霁景是唯一一个,能够读懂千城覆的人。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或许就是现在的杜霁景,已经通过慢慢的观察过程,努力学习千城覆的行事风格。

  他们都是那种嘴上说的,和所做之事并不相同的人。

  他们愿意将一切最深的感情,埋葬在自己心中,然后树立起坚不可摧的外表,给与亲人最真实的守护。

  千城覆自然而然的拿起杯子,什么都没说,一口气干掉三杯,杜霁景就连倒了四杯。

  第四杯的时候,千城覆举着杯子,对着拿着酒壶站在身边的杜霁景,认真说道:“伴君如伴虎,未来的日子,你要多加小心。”

  笃定的语气,比庄千落更加相信杜霁景会考上,一点都不担心。

  被自己最崇拜的人肯定,这份骄傲和得意,绝对不能用一般的词语来形容。

  此时杜霁景嘴角的笑容,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深刻,赶紧放下酒壶提起自己的酒杯,低低的撞在千城覆的酒杯上,一仰而尽痛快的喝下去,然后才回答:“姐夫的教诲,我会铭记一生。”

  见他们俩默契十足,庄千落也跟着开心,乖乖的陪着喝下第三杯酒,她眼前的景物就有些摇晃,慢慢的看着杜霁景,都觉得他变成了两个脑袋,只得大着舌头说道:“咱家的酒,比夏家的还要烈啊!有些多了。”

  喝酒的人,如果主动说自己喝醉了,事实却是她并没有醉,只是刚刚出现这种症状而已。

  千城覆清冷如月辉的眸子,侧过去看了看摇摇晃晃的她,对杜霁景说道:“我先抱你姐回去休息,你在这里等我。”

  也就是说,千城覆借着庄千落酒醉的机会,正好有事儿和杜霁景说。

  杜霁景自然是明白的,乖乖的点点头,就看着千城覆站起身,一把将庄千落抱起来,大步就向房间走去。

  庄千落之前在成衣铺就喝了三杯酒,加上因为庄母和对家人的亏欠,心情本来就不好。

  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此时的庄千落就是这个状态。

  就在千城覆抱她回屋这会儿的工夫,庄千落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头晕,以至于千城覆将她放到床榻上的时候,她已经晕倒天旋地转。

  可她抱着千城覆脖颈的手,却是没有松开,眼角不停的滚落泪水,她哽咽着对他说道:

  “相公,从前是我不好,粗心大意的忽略了你和他们的感受。今后,我会改的!我会好好孝顺陪伴娘,也会乖乖留在你身边,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谢谢你为我和这个家付出的所有!若不是霁景,只怕我还要糊涂到现在。唉!我还不如一个半大的孩子,都是我粗心不好!”

  庄千落的话有些断续,唠唠叨叨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是重点在哪里,千城覆却是一下就听明白了。

  俊朗的眉头忍不住轻轻蹙了蹙,他将继续胡言乱语的庄千落的胳膊,从自己的脖颈上拉下来。

  见她只是自己叨咕,而且声音越来越不清楚,也没有乱动会滚到地上的可能,这才转身出去。

  外面的天气,依旧是月朗星稀,阵阵夜风吹过,让人心旷神怡。

  杜霁景就静静的坐在石桌旁,抬手捏着一块桂花糕在吃。

  千城覆走到石桌前坐下,望着对面的杜霁景,突然问道:“霁景,你一个人去京城拼搏,会不会怕?”

  杜霁景闻言一愣,之后摇摇头:“姐夫,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躲在你身后的小不点。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更有能力保护妹妹。”

  杜霁景知道,千城覆之所以会说他是一个人,是在说他选择仕途这条路。

  所以才会表决心,证明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不仅有能力自保,而且还有保护身边人的实力。

  千城覆轻轻颔首,明亮的眸光中,带着欣慰和信任。

  之后他伸手进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若在京城有什么危险,就拿着这块令牌,去找九王爷。”

  他所说的危险,自然是危急时刻,而九王爷,是千城覆现在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杜霁景见状用力噎下嘴里的桂花糕,刚想伸手去接,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有油,这又伸手到袖口去想掏手帕,却又想起来,手帕刚才让他给庄千落擦嘴,并不在他身上。

  就在杜霁景一连串动作,也没敢去接那块令牌之时,千城覆却根本不在意的将令牌随便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

  “霁景,你虽然聪明,可你却和常人一样,都犯了最致命的错误。无论在什么时候,也无论是什么样被外人道高贵的东西,这些都比不上人重要。以后要分清主次,到了关键的时刻,才不会糊涂犯下后悔一生的错误。”

  千城覆的声音很淡,谈不上是想教育杜霁景,只是向教导小朋友一样,极其有耐心的和他讲解。

  杜霁景眨巴着大眼睛,诧异的望着桌上的令牌,最后却只是默默收起,什么都没问。

  他知道,姐夫是个有故事的人。

  千城覆不想说,他愿意什么都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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