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色氤氲 第78章

小说:妻色氤氲 作者:望烟 更新时间:2024-08-18 15:37:27 源网站:顶点小说
  久别重逢, 总是避免不了粘稠的亲昵,好?似分开那些日子的相思苦,要第一?时间拿回?来。

  窗口还有一?些光线进来, 隐约模糊着墙角的那一?处,半拥半抵的, 男子将?女子摁在那处,吻着,缠绵悱恻。

  直到窗外面的说话声,一?辆马车停在茶庄门前。

  “茶, ”孟元元整个身?子挂在贺勘的臂弯上,好?似身?上气?力都被他给吸了去, 不稳的呼吸,“货送来了, 我要下去。”

  过晌时, 她?便?是去码头接这一?批货, 碰上了下雨,结果货没接到,却接到了自己昔日的相公。如今外面,应该是明叔接到货, 送了过来。

  贺勘俯首,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嘴角:“娘子, 现在比为夫还能干。”

  说着, 不忘用手指去抹下她?的那颗唇珠, 软而烫。

  孟元元感觉到他的松动,索性身?子一?顿, 灵活的从?他臂下钻了出来:“我去看看。”

  脚下没停,她?慌着步子往房门走去, 软着手指拉了门把?,裙裾一?提便?出了房间。

  总算出来了,走到楼梯口,孟元元长长吸了一?气?,双手捧上自己的脸颊,仍觉得发?热。也不能多耽搁,整理了凌乱的短衫,方才?下到一?层去。

  一?层,伙计并没有走,正和罗掌柜张罗着卸箱子。

  “东家,货齐了。”罗掌柜四十多岁,行事稳当,当年?跟过孟襄。是穆夫人帮着把?人找回?来的,有他坐镇茶庄,孟元元很是放心。

  孟元元接过货单,往墙边的一?只箱子看了看,这只是留在店里?头的。

  她?点?了下头:“车上的那些,直接送去后宅的仓库就好?。这边我来收拾好?,你们做完事直接下工回?去罢。”

  孟家的宅院很大,甭管是进来多少货物,都有地儿存放。孟元元还未来得及在外面找仓库,想着干脆放回?家宅中,

  罗掌柜称是,便?带着伙计一?起,跟着明叔的车往孟宅而去。

  等人走后,孟元元把?铺门关上,贺勘来了权州,她?也想带他去孟家看看。以前他说过,好?像是去过孟家的。

  回?到二楼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点?了灯。

  贺勘已经将?自己打理好?,正坐在桌前,翻看着方才?那两本账簿。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来门边:“果然,隔行如隔山。不过,看着上面的数目不小,想来娘子经商十分厉害。”

  “就是茶庄的一?些平日中的账目。”孟元元坐下,拿起其中一?本,翻开来看,手里?拖过桌上的一?把?算盘,“我对一?下,咱们就回?家。”

  她?低下头,开始看今天的账目。没有听到贺勘的回?应,她?抬眼看去。

  “嗯,”贺勘颔首,“我等你,咱们一?起回?家。”

  孟元元唇角软软一?勾,遂就低下头去继续做自己的事。她?一?边看数目,一?边手里?噼里?啪啦的的敲着算盘。好?看的手指,不仅可以弹阮,同样能够拨算盘。

  烛火轻摇,余光中她?见着贺勘安静坐在对面,看着她?一?瞬不瞬。

  又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出去了外面,听脚步声应该是下了楼。

  孟元元只当他是随便?走走,自己这边加快了速度,想把?剩下的那点?儿账目对清楚。

  没过过久,脚步声重新回?来,然后男人坐在了她?的身?旁,一?起的还有他送过来的茶水。

  “我来,你歇歇。”贺勘攥上孟元元的手腕,把?茶盏往她?手里?一?塞,顺便?抽走了算盘。

  孟元元手中一?暖,鼻间闻着淡淡的茶香,另只手下还压着账簿。

  他对她?一?笑,眼中几分清凉:“在秦家时,我也会算账的。”

  “是这样啊。”孟元元应了声,松开账簿,双手捧上茶盏,抿了一?口。

  也是,秦家的时候,秦父每日里?都很忙,秦尤不在家,秦母要照顾秦淑慧,不少事情都是贺勘帮着家里?处理。

  清脆的算珠相碰声,他的手生得白皙修长,不止拿笔,就连打算盘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而且身?姿始终端正。

  “淑慧很好?,你不用挂记她?,”贺勘垂着眼眸,还不忘分神出来同她?说话,“等回?京的时候,咱们就把?她?接出来。”

  终于,有些事情还是说了出来。她?与他的以退为进,接下来会怎么走?

  孟元元明白,如今的贺勘,洛州贺家是没办法掌控了。当初也是想着用京城本家那边,一?起联合。只是,贺勘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并不是贺良弼那般的平庸之辈。

  “可是我这边并没什?么进展,仍旧没有爹和大哥的消息。”说到这儿,不禁一?叹。

  贺勘手指点?上账簿的一?处,往妻子看了眼:“不用担心,你在权州做了这么许多,他们若是知道,必定会过来找你。”

  “你,”孟元元捏紧瓷盏,“你看出来了?”

  贺勘一?笑,手翻页的空隙伸过来,揉了揉她?的头顶:“别担心,会好?的。”

  她?去讨要屋宅的事情,整个权州都知道了,闹得动静非常大,一?来是为了屋宅,二来便?是事情闹大,传播的广,若是父兄知道,就会闻讯来寻她?。她?不过就是守着原来的家,等亲人回?来。

  “你来权州多久?”孟元元问?,低头看着清澈的茶汤。

  既然是公务,那么他还是要回?京城的。这才?是第一?次的重逢,可后面还是会分别罢?父兄的事,她?不可能放下。

  算珠声攸然一?停,贺勘嘴角抿平:“我想带你一?起走,这次过来,最多年?底前就得回?京。”

  其实他也知道孟元元的心思,有些事情不是不解决,而是没有丝毫线索,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

  两人间短暂的沉默,便?听着算珠声又响起。

  “在这期间,”贺勘开口,“我们一?起寻找,总会有办法。”

  孟元元点?头,想起了郜夫人小年?节那天给她?求得上上签,至今那签文还被她?好?好?地收着,今年?既然这样顺利,那么父兄的事也会明朗罢。

  一?点?儿账目终于做完,两人走出茶庄。

  不知何时,天又下起了雨,地上积了不少水。刚好?,茶庄门前就有一?处低洼的水坑,看着踩上去,能没过人的脚踝。

  站在檐下的石阶上,贺勘撑开了自己的伞。

  边上,孟元元盯着水坑发?呆,忽而一?笑,轻柔的声音混在雨声中,很是悦耳。

  “怎么了?”贺勘问?。

  “十年?了,”孟元元指指那坑洼处,“这里?还是没有修,以前每每下雨,我爹就说会垫平这里?,后来总会忘记。”

  再后来,那两位叔叔占了家产,也根本不会在意铺子前有没有坑洼,就连铺子里?都是破旧不堪的。

  贺勘侧着脸看她?,孟家双亲应当都是很好?的人,才?会养出这样好?的女儿:“岳丈很疼你罢?”

  “嗯,”孟元元想也不想便?点?头,眼睛熠熠生光,“有一?次也是这样下雨,他自己踩进水里?,抱着我,后面一?直抱回?了家。”

  说着这些,心中淡淡忧伤。父亲那样宠她?,知道她?在权州的话,肯定会来找她?,可半年?了……

  “那时你多大?”贺勘问?,“岳丈能抱得动你?”

  “自然能,那时候五六岁,其实都不小了,不该抱了的,”孟元元嘴角挂着淡笑,面上很是温柔,“他还是像小时候抱着我那样。”

  她?给他示范着父亲当时如何抱她?,路上还给她?讲故事。

  说完之后,轻轻叹了一?声:“走吧,往前走一?段,绕过去,免得湿鞋。”

  孟元元踩着石阶,往隔壁铺子门前走,绕过水坑。才?转身?,后面人的手拉住了她?。

  “什?么?”她?回?头看他,下一?瞬,他把?伞柄塞到了她?手里?。

  “五六岁,”贺勘摸摸她?的头,随后腰身?一?蹲,“是这样抱的吗?”

  他单臂从?前绕着勾上她?的双膝弯,另只手臂从?下托上她?的大腿处,稍一?使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孟元元身?子一?轻,差点?儿松掉手里?的雨伞,好?容易抓紧,一?只手过去环上他的脖颈。低头间,与他双目对上。

  这样侧着身?子抱起,整个人坐在他的手臂上,双膝被他稳稳揽住,像是抱小孩子的那种姿势,小时候父亲正是这样抱她?。她?从?未比他高出这样多,头顶几乎碰上檐下的匾额。

  “放我下来。”孟元元小声道,眼睛四下里?看。

  好?在天黑了,又下着雨,路上没有行人。

  “把?伞撑好?,咱们回?家。”贺勘颠了下身?上的重量,还未曾这样的抱过她?。

  看她?蜷在自己身?前的样子,还真是像一?个小孩子。

  说着,他抱着她?下了台阶,才?换的新鞋就踩进水中。那水坑泛起浑浊,没过了脚背,趟水而行。

  孟元元坐在他身?前,手里?撑伞遮住落雨。她?和他都不是那样性格很外放的人,可偏偏总是做出这种荒唐事。他是否都忘了,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这般瞎胡闹?

  过了水坑,贺勘没有放下她?,抱着继续往前走,问?着她?孟家的方向。

  “元元,”他抬脸笑着看她?,新衣湿了大半,“想听什?么故事?”

  孟元元抿抿嘴唇,他做的是当年?父亲做的事,那时候父亲守护她?、宠爱她?。她?想不出自己要听什?么故事,因?为父亲给她?讲过的太多了。

  “相公会讲什?么故事?”她?问?。

  “我不会讲。”贺勘摇下头,他小时候被送去族里?,可能听过母亲的故事,只是太小都忘了。如果没被外祖带出来,他如今会不会也已变成贺泰和手里?的棋子?

  他抱着她?过了街,继续往前走。

  “故事不太会,”他顿了顿,“但是我会背书,想不想听?”

  一?天里?,两场雨。

  孟元元都没怎么湿到,第二次,甚至连鞋底都没沾上雨水,贺勘则刚好?相反。

  明叔提前回?孟家知会过,所?以两人一?回?来就能用上晚膳。

  贺勘在房中换衣裳,这个空档,孟元元被惜玉叫了去。

  前厅外的一?段游廊中,灯笼似乎受到了阴雨的影响,光线浅淡,只朦胧的映照出这一?片地方。

  “你要走?”孟元元问?,看着两步外的惜玉。

  惜玉点?头,肩上搭着一?个小包袱,是她?的两件男子衣衫:“元娘你知道的,我不能让人知道行踪。”

  从?过晌明叔回?来说,京城里?来了一?个郎君,是娘子的故人,她?就已经猜到是贺勘。而孟元元没把?人直接带回?来,怕也是在给她?时候考虑,人总是这样细心。

  孟元元沉默着,看着游廊外。此?时只剩雾蒙蒙的雨丝,很是潮湿。

  “元娘,我有去处的。”惜玉知道,孟元元是在为她?想办法。

  这个善良的女子在救下她?的那日起,就一?直帮着她?,直到现在。相处的日子里?,她?甚至把?这里?也当成了家。

  孟元元抿抿唇,过来拉上惜玉的手:“今日太晚了,天也不好?,你去墙那边的宅子罢。”

  好?在这段日子忙,宅子中间的那堵墙并没有拆。只是那边暂时没有人住,不知道惜玉会不会害怕。

  “不必了,”惜玉摇头,扯扯嘴角,“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孟元元蹙下眉心,油然而生一?股心疼。也不知道当初祁肇到底对惜玉做了什?么,才?让人如此?惊恐,生怕留下丁点?儿蛛丝马迹。就算那人远在京城,还是下意识的想逃。

  “要离开大渝了吗?”她?知道不该问?,可是又忍不住,这些日子惜玉帮了她?许多,同样有感情。

  惜玉吸了口气?,点?头:“是,该走了。”

  是她?贪心,也想要孟元元这样平常人的日子。可一?听到那人的消息,就好?像被一?条无形的枷锁套牢,呼吸不得。

  贺勘和祁肇是同僚,万一?一?点?儿的消息被他知道,她?太怕回?去那种没有希望,行尸走肉的日子。

  “元娘,”惜玉上前两步,双臂抱上孟元元,“谢谢你。”

  不由,眼角中流淌下两行清泪。她?一?怔,原以为眼睛已经干涸,再也哭不出的。

  “阿惜。”孟元元知道人的顾忌,虽然她?相信贺勘不会说出去哪怕一?丝,“我帮你,帮你离开。”

  一?个人若是觉得不安全,那么即便?留下来,精神上也是压抑,倒不如让她?去,最起码人会松快。

  她?也知道,惜玉根本没有地方可去,方才?那样说,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

  “你帮我?”惜玉声音微微发?哑,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忧伤。

  孟元元一?怔,从?救下惜玉的那日起,这个姑娘就没哭过,后来养好?了,也是很少说话,脸上没有表情。曾经穆夫人就悄悄打趣,说惜玉是个冰美人。

  “嗯,”她?点?头,抬手帮人揩下眼角,“最起码我知道些南洋的事,你先听听。”

  惜玉点?头,她?的确不知道海外的事:“好?。”

  孟元元舒了口气?,现在人别盲目跑出去就好?:“其实不少大渝人已经定居在海外,南洋居多,登流眉、真腊,这些地方就是。”

  “是吗?”惜玉认真听着,若是去了别国,自然最重要的就是交流。

  孟元元点?头,忽然想起了黄昏时,那个异族女子:“阿惜,你去穆家住两日,我去帮你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船走。”

  事情不能急躁,总是稳着来比较好?。

  惜玉想了想,答应下来,孟元元的一?番话,也让她?心里?平静了些。仅仅是祁肇的一?个同僚而已,她?何必慌成这样?他远在京城。

  孟元元安排人,将?惜玉送去了穆家。

  等回?到用膳的小厅时,贺勘已经再次收拾干净,坐在桌边等着。

  两人坐下用膳,偶尔说上几句话,简单而温馨。

  因?为宅子里?现在没多少人,而显得有些空荡。吃完饭,两人在游廊下缓缓散步,彼此?讲着自己的事情。

  最后,回?到孟元元的院子,两人坐在檐下凉台的竹席上。

  听夜里?的雨声,赏那檐下滴落的水帘。

  “宅子好?大,这才?一?半吗?”贺勘盘腿而坐,看去外面的漆黑,“京城的院子小些,娘子可不要嫌弃。”

  身?边,娇美的妻子依偎,双臂叠着落在他的膝上,她?就这样枕上去,闻言弯了嘴角。

  贺勘垂眸,枕在腿上的女子恬和温婉:“我以后会置办更大的,不会让你吃苦。”

  “比这里?还大吗?”孟元元仰脸看他,有些调皮的挑衅。

  “那应该是再以后的事儿,”贺勘笑,手指去捏她?的鼻子,“若是比不得你这里?大,该如何?”

  他如今,不介意在她?面前势弱,有时还会故意为之,想看她?忍俊不禁。

  “该如何?”孟元元眨巴两下眼睛。

  要说仕途为官,贺勘定然不会大肆的搞什?么宅子,搞得像个有了权便?有了财的贪官一?样。

  贺勘弯下腰,与她?小巧的鼻尖碰了下:“我入赘罢,左右娘子的产业多。”

  虽然知道他不过是逗她?开心,可孟元元仍是笑出声:“贺大人,你在翰林院,与同僚也是这边说话?”

  “当然不会,”贺勘想也不想摇头,“他们又不如我家元元好?看,多说什?么?”

  他的手托上她?的后脑,放去竹席的软枕上,而后翻身?而上将?其覆住。顶上的灯笼落下光线,她?的脸上一?瞬惊慌,而后羞赧的抿唇,心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边上燃着蚊香,丝丝缕缕的烟气?儿萦绕着,在两人周围飘散。

  雨下着,院中的花草尽情享受着浇灌。那凉台边的木栏,每根之间是相同的空隙,前几日上过漆,很是油亮。更亮的是木栏后,女子被带着晃动的秀肩,娇细皙白,似是染上了一?层水光,来回?磨着光滑的竹席。

  她?的一?只手擦出竹席,指尖扣抓着,似乎想要握住些什?么来减轻自己的承受。他的手牵上她?的,带着环上他的脖颈。

  几线雨丝飘进凉台来,打得灯笼晃了晃,连着下面竹席上的风光也时明时暗。都已经好?一?会儿了,他还是没有放过她?,她?的双脚蹬着也就慢慢没了力气?。

  最动情的时刻,他伏在她?的耳边,不稳的气?息中一?字一?句:“元元,我们成亲罢。”

  过去的,不管是好?是坏,以后他只想和她?好?好?地,也算一?种重新的开始。妻子,自该与他携手同行。

  夜里?有些凉,他把?软在竹席上的人抱起来,走了几步,脚尖勾开了卧房的拉门,遂进了屋中。

  凉台上,蚊香已经烧尽,几只小飞蛾围着灯笼打转,有那飞进去的,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烛心中,化为灰烬。竹席上,留下一?片黏腻的汗液,边上零落着夏衣。这边是安静了,闺房中的周公礼还在继续。似乎是终于有了遮蔽之处,女子啜泣也就再忍不住。

  翌日来临,风雨停歇。

  天未亮,雾气?朦胧,院中花草一?片蓬勃,只是那爬墙的藤花,受了一?夜摧残,花瓣落了满地,风一?来而颤颤巍巍。

  房中幔帐晃着,暗香浮动,女子的闺房总是雅致,且令人遐想。

  待到贺勘离开的时候,日头还未出来。他吻上她?的额头,说要回?去和京城而来的人员汇合,是他提前一?日先来了权州,因?为想早些见到她?。

  孟元元缩在被子里?,枕在他的臂间,一?头青丝落在他身?上。听着他说,来这边公务是关于市舶司内上下的贪腐,以后会住在驿馆……

  人走后,收拾清洗一?番,她?方才?觉得舒爽些。

  夏日天长,没一?会儿天就大亮,孟元元不好?再回?床上贪懒,撑着身?子出了屋子。今日的事情也不少,自从?要回?来家宅,要做的太多。

  除了与那异族女子约好?的事情外,还要去一?趟衙门,当年?的那把?火,她?可不会轻易揭过。

  日头高照,天儿热得让人头晕。

  孟元元先去了宁氏家中,确认了一?些事情,再由写状纸的先生修改一?番,最后定下。

  做完这些,她?上了马车准备去码头。明叔坐在车前板上,说着今日城中发?生的事儿。其中一?件大事,便?是京城官家委派了官员来权州,说是关于市舶司内一?些人的贪腐行为。

  孟元元听着,这与早上贺勘告知她?的一?样。

  市舶司掌管海上贸易,贪腐问?题历来严重。别看市舶使的官阶才?五品,手里?掌管的可是很多,可以说大渝的税银多少,也跟市舶使有很大关系。

  不过她?也有些奇怪,为何派贺勘前来?现任市舶使是贺滁,两人是本家,而十年?前,陆司使是贺勘的外祖。

  这时,马车一?晃,孟元元身?子本就还虚着,这厢腰处又疼又酸,不禁拿手扶上。

  也就想起早上,他缠着她?交合之时,说要与她?成亲。她?当时懵着有些没理清,着实这事儿有些复杂。大概是没听见她?回?答,下一?瞬受到了故意的使力冲顶,一?声“嗯”不禁从?喉间溢出。

  他非认定,她?那声疼哼是答应了他,后面便?又是没完没了。

  “成亲啊?”她?端坐着,双手叠起落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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