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色氤氲 第81章

小说:妻色氤氲 作者:望烟 更新时间:2024-08-18 15:37:27 源网站:顶点小说
  夜里的码头恢复安静, 一?条长长的栈道直通海中,两旁一?艘艘的大船停靠着。

  柔软的海浪轻轻拍打船身,发出好听的水花声, 像是要哄孩子入睡的母亲。偶尔,船上会有人提着灯走过, 那是巡查安全?的船员。

  每日里,有船停靠过来,也有船离开远航。

  孟元元随着雅丹上了大船,才踩上甲板, 就听见身后动静。回头看,竟是那强壮的异族船员拉起了上船的跳板。

  “哦, 这?样安全?些。”雅丹解释道。

  孟元元犹疑,但是一?想也对, 有些贼子会趁着夜色, 溜上货船, 做偷盗的行为。

  两人顺着甲板,绕过船舱一?侧的走道,往船尾的方向走去。入目的,便是远处权州府的灯火夜色。

  同时, 孟元元见到了站在船尾扶栏旁的身影。是背对她而立,身形高挑, 是个男子。心下一?想, 这?应该就是雅丹的丈夫。

  身旁的雅丹也同样看去夜色中的男人, 眼中满是爱意:“她来了。”

  说完,雅丹悄然转身离去, 船尾这?边只剩下两人。

  孟元元看着雅丹的身形消失,心中微微诧异, 便回来看着几步外的男人。怪就怪,此?人穿着大渝款式的衣裳。

  “元元。”

  正当孟元元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对方先唤出了她的名字。她双手紧了紧,眼睛一?瞬不瞬,见着那人转过身来。

  “你,你是谁?”只有亲人才会这?样称呼她。

  海风中送来一?声叹息,孟修筠双眉紧皱,喉咙艰涩:“我是大哥,元元,我回来了。”

  瞬间?,孟元元脑中嗡的一?声炸开,呆呆站立:“大哥?”

  这?声称呼熟悉又陌生,她静静盯着几步外的人,黑暗中看不到他的模样,只是隐约的轮廓。六年了,与孟修筠分别的时候,她才十岁多,人的样貌、声音,她其实早就忘了。

  乍然有人说是她的大哥,孟元元着实不知?所措。她是一?直在寻找父兄的消息,可?是没想过真的见到了,会是怎样的?

  此?时,更为激动的是孟修筠,他大步上前,想去相认,想看清楚妹妹如今的模样……

  可?真踏出两步,心底里深埋的亏欠滚滚而来,让他呼吸不能,只能唤着“元元”。

  “你,”良久,孟元元开了口,“到底是谁?”

  她指尖用力掐着手心,尖锐的疼痛感提示着这?不是做梦,真真切切。

  “孟修筠,”孟修筠念着自己?的名讳,胸中汹涌着心疼、自责,“这?么?久才回来找你,你受苦了。”

  他试探的抬手,想像以前那样拉上妹妹的手。可?抬起到一?半,才发现那个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出落成?现在的亭亭玉立。

  船尾风大,带来海的湿潮气,同样带来了临近船上船员的说笑?声,他们在甲板上喝酒。

  孟元元心中百感交集,眼睛酸涩的厉害:“你,真是?”

  “是,”孟修筠点?头,手小心翼翼落上妹妹的肩头,“我家妹妹都长大了啊。”

  天有不测,一?朝分离,他这?个兄长没办法再保护她,看着她长大、嫁人。从小受尽宠爱的小丫头,该是吃了多少苦?

  孟元元看他,然后抓起孟修筠的右手,翻开他掌心来开。

  船尾杆子上,吊着一?盏羊角灯,借着不强的光线,她看见了人掌心的一?颗痣。指尖不禁在上面点?着,心中终是得了确认。

  眼前的人确实是她的哥哥,孟修筠。

  孟修筠也知?道妹妹在确认,这?样小心谨慎,早就褪去了小时候的调皮:“还有一?颗痣是在这?里。”

  他拍拍自己?的左肩,又道:“元元左肩也有一?颗痣,你我兄妹同样的位置,只是大哥这?颗很难看,元元的却是颗福痣。”

  对的,孟元元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眼睛不争气的开始流泪,久别相逢,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哭,”孟修筠皱眉,喉咙发噎,掏出一?方帕子,“以前你一?哭,爹娘总会觉得是我欺负你。”

  脸上一?痒,是孟修筠的帕子帮她拭泪,孟元元有些不自然,便退开两步:“我自己?来。”

  “去里面罢,这?边潮湿风大。”孟修筠道了声。

  他是从天一?黑就站在这?里,一?直等着妹妹的前来。白日中他只能躲在船舱中,夜色遮掩下,才会出来。

  两人进到船舱中,房中铺着厚厚的地毯。玉斯国没有坐椅子的习惯,都是坐地毯上。一?张矮木桌上,摆了各式的点?心果品,还有银子茶壶茶碗。

  陶瓷是大渝独有的技艺,旁的国度,茶具餐具多还是用金属。

  等坐下来,孟元元心中稍稍平复,不时拿眼去看对面的孟修筠。慢慢的在记忆中找寻着,似乎也有些记起了大哥的样貌,几分清俊与洒脱。

  孟修筠同样开心,不停的往妹妹面前送东西:“先吃一?些垫垫,一?会儿就有晚膳。”

  孟元元手里接上一?样,抿抿唇:“爹呢?他好不好?”

  闻言,孟修筠收回手,盘腿坐了端正:“爹他挺好的,你是不是怪我们,一?直不回来找你?”

  “你们在玉斯国?”孟元元又问,记得当初古先生说过,他在注辇见过父亲。

  注辇,隔着玉斯国其实不算远,不过一?个陆地,一?个岛国。

  忽然,船体动了下,随之是木板摩擦的吱嘎声。

  对于?这?个,孟元元熟悉的很,是船要起航的准备。

  她蹭的站起来,对上一?桌相隔的孟修筠:“你要做什么??这?船要走吗?”

  “我必须要走了,”孟修筠解释着,试图去拉小妹的手臂,让她坐稳,“大哥带你回家去,见父亲。”

  孟元元手臂下意识躲开,脸上全?是不可?思议:“我不走,你们为什么?不回来?家不是咱权州吗?”

  甚至,都还没说上几句话,这?厢就说带她离开?她不解。

  孟修筠皱眉,随之也站起来,劝说道:“路上大哥跟你好好解释,这?次你听大哥一?回,好罢?”

  “那你倒是与我说清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十年前,六年前,乃至于?眼下,”她声音中几分委屈,渐渐变小,“到底怎么?了?”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边无甚好留恋,父亲身体不好,你不想见他?”孟修筠问。

  “想,我每天都想,”孟元元眼中氤氲的水汽,明知?孟修筠有时候也是固执的,和母亲一?样,“可?我不想走。”

  孟修筠愁眉不展,淡淡问:“因为贺勘?陆致远的那个外孙?”

  兄妹俩才见面没一?会儿,便这?样激烈的相对,是两人都不曾想到的。更令孟元元没想到的,是大哥提起了陆家。

  “你知?道他?”孟元元问。

  方才她冲口而出的不想走,并不只是因为贺勘,而是还有许多。她只是走上船来,什么?都不知?道,孟修筠就说带她离开?

  孟修筠后牙一?咬,眸中闪过复杂:“陆家还真是阴魂不散,早些年陆致远害了父亲,如今他的外孙又来招惹你。”

  船又动了动,孟元元知?道,那是船底踩橹的船工已经到位。

  “大哥,”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一?字一?句,“我已经长大了,别再把我当孩子。”

  恍然,孟修筠呼吸一?滞,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姑娘。身量已经长高,再不是只到他臂肘处的小丫头,她已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叹了一?声,随后双手抬起拍了两下,门边便有仆人应声。他用玉斯语吩咐一?声,外面仆人回应后,便是离开的脚步声。

  “好,”孟修筠叹一?声气,兀自回去坐上地毯,“本不想与你说,怕你牵扯进来。如今的话,我就说出来,也让你明白。”

  很快,船身稳了下来,不再有要离开的意思。

  兄妹俩重新坐下,分隔矮桌两旁。重逢的欣喜如此?短暂,接踵而来的就是愁绪。似乎那些纠葛不清的过往,不彻底理顺清楚,困在其中的每个人都不会过得舒坦。

  孟修筠端起银杯,喝了口茶,心里稍稍稳定,才觉得自己?方才的确是急了些:“是大哥不好,没跟你说清楚。”

  孟元元也知?道,定是有什么?事,大哥才会急着离开:“你说罢。”

  “我想尽快离开,是怕有人盯上。”孟修筠放下银杯,神色沉静又认真,“爹和我不是故意不回来,是回不来。”

  孟元元静静坐着,听着接下来的话。

  孟修筠看去开着的窗扇,思绪回到了久远之前。那时的他也是个青葱的少年,跟随父亲打理航海事务:“十年前,父亲带回一?棵火珊瑚,是要送进京城给?太后的寿礼。后来出了权州,东西就不翼而飞。其实不然,珊瑚一?直就没出过权州。”

  这?个,孟元元也是才知?道的,珊瑚被母亲寄放在觉摩那里。

  “是陆致远,将东西放在父亲手里,说是有人想强夺宝物,定然是去不到京城的,”孟修筠继续道,“出城的是一?件假货,果然是被无声无息弄走。这?是当初陆致远的一?出计谋,想着再安排,将真正的宝物送去京城。可?惜,他低估了对方,竟是让对方先一?步,给?他栽了一?个贪腐的罪名,陆家惨遭覆灭。”

  孟元元听着,怎能不震惊:“所以,东西一?直在咱家?”

  孟修筠点?头,神色淡淡:“这?件事当时谁也不知?道,陆致远直到被发配,也咬紧牙,不曾透露珊瑚半分信息。可?终究,咱家还是被人盯上了。”

  那样一?件稀世珍宝,总有人惦念不忘。也就识破了陆致远当初的计谋,开始借故搜查孟家。

  “后来爹带船出航,那些人也阴魂不散的跟着。”孟修筠平静说着,但是心中惊涛骇浪,“大概以为东西在船上,在海上拦截时,可?笑?,居然是官船。”

  他咬牙切齿,也就明白过来,当初陆家那般容易的覆灭,便是想要宝物的人,身份非同一?般。

  孟元元听得心惊肉跳,小声问:“后来呢?”

  “船毁了,”孟修筠惨淡一?笑?,眸中盛满恨意,“就做成?那东西随着船,一?同沉没去了海底。”

  而他们父子,也装作?在那时殒命。这?样,那些人就会放弃,而母亲和妹妹在家中,也不会遭受厄运,等后面找机会,再家人团聚。

  只是世事难料,孟襄身体出了状况,染上南洋的疫病,再无暇顾忌权州这?边。

  孟元元垂眸,终于?知?晓了当年的一?切。不过就是一?棵珊瑚,赔上了这?样许多的代价。

  “元元,”孟修筠缓了口气,看着小妹,“不是陆致远,孟家何至于?落成?今日这?般?我回来,都不能光明正大下一?趟船,生怕被那些人再发现。市舶司的人,不时就会来船上巡查,我不能留太久。”

  所以,更不能进入大渝,去红河县寻她和母亲。一?朝露出行踪,便会无限的祸端。

  听这?一?说,孟元元倒是记起什么?来。当初孟遵就曾套过她的话,问她家中有没有密室?她那时候小,就说不知?道,难道是有人指使孟遵?

  后来母亲干脆将珊瑚送去灵安寺,箱子就明晃晃的扔在仓库,反而没有人怀疑。

  这?样说开来,孟元元也就知?道孟修筠为何急着离开:“我不能走。”

  她心中纠结着,若是就这?样走,有太多无法割舍,而不走,大哥又不可?能留下来。

  孟修筠叹了一?声,该说的已经说完,仔细想想换做自己?,似乎也不会这?样轻巧的就离去。话说回来,谁不想留在家乡安安稳稳,而要异国漂流?

  “行,你再回去想想。我这?边也安排下,总觉得似乎被人知?道了行踪,很不对劲儿。”他说着,意思松动了些。

  再重的话孟修筠没有说,怕孟元元担忧害怕。他无法现身去保护她,只能希望她尽快想通。

  孟元元看他:“你要去哪儿?”

  孟修筠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放心,大哥做事有分寸。”

  后面,兄妹俩一?起用了膳,也渐渐熟络起来,彼此?说着这?两年的事,说喜不说忧。

  终究,再不舍,还是要分开。

  孟元元回到了家,一?路上想了很多。同时挂心着父亲孟襄,孟修筠并没说出父亲具体在哪儿,大概也是这?些年里养成?的谨慎。

  翌日,那张状告孟遵和孟准的状子,最终递进了衙门去。

  随孟元元一?起去的有宁氏。宁氏现在是看出这?个侄女儿的能耐,便就彻底往她这?边站来,当年的那些事儿,大的小的也就全?吐了出来,来换自己?儿子的一?点?将来。

  更遑论,那位新科状元,明明很在意孟元元,两个根本不像是和离的人。

  相对于?宁氏的轻松,孟元元有些心事重重。她知?道大哥回来,是要带她走,可?是昨日在灵安寺后的山溪旁,贺勘说给?陆夫人写了信,说她与他的亲事。

  而且,似乎大哥对陆家有怨恨,这?份恨意也转嫁到了贺勘身上。

  宁氏在一?旁说了什么?,孟元元完全?听不进去。她借口去码头接货,便丢下宁氏,自己?一?个人上了马车。

  天气阴沉,码头依旧繁忙,海风湿黏。

  她走去了赤帆大船曾停靠的地方,现在已经停了别的船只。心中攸然一?空,不禁错觉昨晚与大哥的重逢是一?场梦?

  一?队差役走来,打头的人身高马大,正看到她。

  是穆课安,他今日也来了港口巡查。朝着几个手下挥了挥手,他便往孟元元走过来。

  “买卖没成??”穆课安问,手里摁着腰间?佩刀的刀柄。

  孟元元嗯了声,扯扯嘴角:“想再过来问问,可?巧人家走了。”

  “那就换别家,大概昨天夜里走的,”穆课安道,指指港口外围,“天热燥人,去喝凉茶罢,今日想早些回家。”

  说完,便迈大步往前走,头有些低垂。

  不知?为何,孟元元觉得今日的穆课安似乎有些无精打采,也不见了脸上爽朗的笑?。总归,她也有心事,所幸跟着他一?起去了茶馆。

  茶馆的茶博士识得穆课安,人一?进来,就领进了专门的包间?。

  两人才坐下没多久,凉茶并着清茶,总共两壶一?起送来了桌上。

  孟元元往包间?门看了眼,那茶博士正巧出去,将门给?关上:“表哥是怎么?了?与姨母吵架了?”

  穆课安正提着壶往盏中倒茶水,闻言惺忪了下眼皮:“不是,是觉得这?差事干得没意思,还不如回家里打理买卖。”

  “你想经营家里商号?”孟元元问,又有些不解,“你不是不愿行商,才入的市舶司吗?”

  依照穆课安这?样的性子,他应当是喜欢现在这?份差事的,可?突然说没意思,并且看着并不似说假。

  穆课安往嘴里灌了一?盏凉茶,杯盏往桌上一?搁:“我入市舶司,是想正经的办差,当然也想着会走得更高。可?是,越来越发现,没那么?简单。原来,要升职不一?定有非凡的能力,而是你会‘懂事儿’。”

  听他这?样说,孟元元是越发觉得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呵,昨日市舶使身边的先生找我,说让我办一?件事。”穆课安笑?了声,手往桌面上一?拍,“挂着公事的名头,其实是私事。送一?船东西出权州。”

  说到这?里,已然有些不对劲儿。这?是市舶司内的事儿,孟元元也不好多问。

  就听穆课安继续道:“果然,还是一?个鱼肉百姓的贪官。什么?京城清明世家,不过是装出来的表皮罢了。”

  孟元元大惊,赶紧压低声音:“表哥慎言。”

  “元元,我若缺那点?儿银两,便不会进市舶司,”穆课安皱着眉,“我无意间?偷看到那先生手里的名录册,尽是些宝贝珍奇。”

  孟元元无言以对,曾经贺滁也看上了她的紫檀螺钿阮咸,是贺勘给?她挡了下来。士族,似乎生来就有高人一?等的权力。

  好似穆课安也察觉到自己?不该说这?些,遂笑?了笑?:“我瞎说的,别往心里去。”

  当然不可?能是瞎说,这?一?点?孟元元很肯定。

  这?个表哥从小就有一?股正义感,所以进了市舶司,可?是他发现与想的不一?样。这?些暂且不说,单是说贺滁,为何要送东西出权州,莫非是因为贺勘他们?

  权州看上去还是往常的样子,繁荣昌盛。可?是底下已经开始慢慢变化,京城的委派而来的一?行官员,一?步步着手市舶司的贪腐。

  有人说,早该查了,每届上任的官员都把这?儿当成?发财的地方,鱼肉百姓;也与人说,正是贺滁上任半年,时机扣在这?时候,分明官家的目的是京城贺家……

  驿馆那边。

  贺勘这?两日非常忙碌,连着一?起来的两位同僚,同样忙得脚不沾地儿。

  明面上是三个京城来年轻官员,看似只是走走样子,只是在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部署。

  这?日下雨,驱散了空气中的闷热。

  孟元元已经两日没有孟修筠的消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走了。不过就在方才,雅丹来了茶庄,与她说了会儿话。

  说起的是关于?惜玉的事,雅丹说船还会回来一?次,可?以安排惜玉上船。同时也希望,孟元元跟着一?起。

  孟元元现在知?道,雅丹是大哥娶的妻子,一?位玉斯的女子。人性子爽利,倒也有了几分亲近。

  如此?,她也知?道了些关于?父亲和大哥的事,不过雅丹说得并不多,看言行间?,是相当的维护孟修筠。

  “我回客栈了,”雅丹站起来,往门边走去,脚下一?顿,回头说了声,“元元,跟我们回去罢。”

  孟元元笑?笑?,站在一?侧相送:“容我想想。”

  雅丹无奈,双手一?摊,随后迈步出了茶庄。

  谁也不知?道,此?时茶庄外,贺勘刚从隔壁的铺子出来,手里拿着他给?孟元元买的东西。

  他看见了离去的异族女子,也听见了那句“跟我们回去”。

  回去?她要去哪儿?为何不还要想想?那个玉斯女子上回也来过,蓦然间?记起,兴安曾说这?女子对他有些敌意……

  跟他们?他们是谁?

  贺勘站在檐下好一?会儿,门前的那一?处水洼还是没有填平,积水越来越深。

  他往前两步,到了茶庄门外,看见了里面柜台后的女子,她正在专心的记录着账目。

  “元元。”贺勘站在门外,唤了一?声。

  柜台后,孟元元抬头,看见外面的人,嘴角勾起温柔的笑?:“下雨为何站在外面?进来呀。”

  贺勘看着她笑?,道声:“好,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明明她还专心整理着她的账目,如此?认真。怎么?看,也不是想要离开的样子。

  已有两日未见,孟元元轻快的脚步走到人身前,抬脸冲着他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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