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之星照耀着我们 第十四章 生产！团结！反压迫！

　　“泥泞中的老虎”奥托·卡尔尤斯死了，老爷子生而不幸，被卷入一场非正义的战争，即便他并未丧失作为人的慈悲和良知，手上还是沾满了罪恶的鲜血。卡尔尤斯是罪人不是英雄，他的武功也并不值得纪念，胜利会最终化为乌有，而战斗就真的永垂不朽了吗？

　　——但也正因为难以评价，所以唯有铭记。

　　说起卡尔尤斯，就不得不捎带提一嘴另一个刚刚出场的人物。宫崎骏曾经拍过《红猪》，说明他是一个热爱和平，心存良知的人。但他又拍了《起风了》，说明他热爱“零战”胜过热爱和平，胜过热爱良知。如果要在零战和和平中择一，相信宫崎骏一定会欣欣然弃和平如敝屣，为“皇”前驱去追求他的零战。这个时候，我们会想起《泥泞中的老虎》里面对战争的厌倦，对荒谬现实的讥笑，对战场真实情况的残酷还原，就会尤其感到这样一种人的可贵：老虎虽美，他们却并不因此就去热情地拥抱侵略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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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古屋工农兵苏维埃宣言

　　名古屋的工人，农民和士兵同志们，知识分子和商贩朋友们，一切支持正义事业的伙伴们：

　　到4月3日凌晨，名古屋普罗阶级已经夺取了政权。

　　一切政权都已掌握在普罗人民手中。名古屋市的中部管区警－察局及一切政府军事、财政机关已由赤卫队和起义（在乡）军人联合夺取。

　　在城里几处次要的地方尚在肃清中。革命的战斗队正用从反革命势力手中夺取的机枪，大炮，战车解决各处反革命的顽抗。

　　同志们：你们的胜利在革命历史上是伟大的，在世界革命的关系上，是很重要和值得赞美的。在扶桑是第一次，在亚细亚洲也是第一次：普罗群众夺取政权，组织了苏维埃政府。

　　你们的胜利，和即将到来的其他地方苏维埃的胜利一样，对于帝国主义是很大的打击。你们的胜利，为世界革命具有重大的意义。

　　名古屋苏维埃郑重宣布：

　　一，名古屋一切政权属于工人、农民、士兵。

　　二，对一切财阀所有及旧政权所有之资产，予以没收并由工农兵生产生活委员会管理分配与普罗大众使用，对一切地主所有之农地，山林，河流，湖塘等等农林用地，予以没收并无偿分配给农民集体使用。

　　三，为扩充革命的军事力量，苏维埃号召普罗阶级，不论工人、农民、士兵，投入保卫人民政权的斗争中。通过缴获和国际援助，苏维埃已经掌握了丰富的武装，其精利甚至超过陆海军的武器。

　　四，苏维埃政权的敌人是财阀，陆海军军阀，反动政权的统治者，革命的目的是建立平等，民主与自由的人民国家。为此，我们保护小生产者与小商业者的利益，也欢迎普通技师与职员，军人和公务员加入我们的革命事业。

　　五，对于一切反革命应毫不怜惜地加以肃清，对于进行反动宣传，阻挠苏维埃政权工作，以暴力或非暴力手段威胁苏维埃与普罗群众者，苏维埃公－安委员会将动用包括极刑在内的一切手段加以制裁。

　　六，苏维埃政权宣布实行八小时工作制。

　　七，苏维埃政权保护普通民众的住宅不受侵犯，但没收一切属于财阀，政阀，军阀的公馆、洋楼做工人的寄宿舍。

　　七，苏维埃政府取缔一切乞讨与卖－淫活动，与此相对应，苏维埃政权对无从谋生的贫苦人施予同志式的救助，需要基本衣食保障者可向苏维埃民政委员会提出申请。

　　八，一切由旧政权控制的组织，团体，协会应予解散，由民众自发结成的社团则应在苏维埃备案后正常活动。

　　⑨，苏维埃不承认江户政权与满洲政权所推举的天皇裕仁和雍仁，正积极与落难中的大正女皇陛下取得联系。

　　工人、农民、士兵同志们！我们在名古屋已经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但我们的工作尚未完成，而且还面临着极大的危险，我们应该用鲜血和汗水来保卫名古屋苏维埃的政权，我们应该解放全扶桑的被压迫民众。名古屋苏维埃的斗争与全世界的普罗阶级同进退，我辈的胜利将是不可估量的！

　　生产！团结！反压迫！

　　打倒军阀政权！

　　打倒财阀地主！

　　工农兵代表会（苏维埃）万岁！

　　世界革命万岁！

　　7217年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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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古屋是扶桑皇军第三师团的防区，然而现在第三师团真正的驻地是在满洲，其精兵强将都已经纳入新京政权（226兵变后，与皇道派对立的海军与关东军派系在满洲拥立皇太子裕仁，改长春为新京，作为陪都）的麾下，这样一来掌握在江户政权手中的第三师团实际上也就只剩下一点留守部队，并不能抵挡苏维埃政权的进攻。

　　“爱知县出身的官兵们！——你们还想为那个动辄体罚打骂的**军队卖命吗？你们还想屈从于军阀的蛮横命令无谓送死吗？你们的兄弟姐妹迫于生计，流离海外去做苦力，做娼妇，这难道是你们希望的事情吗？江户军阀政权口口声声说要大正维新一扫国贼，然而把国家搞到如今这个不堪地步的国贼不就是他们吗？……”

　　扶桑大学法科毕业，去年刚取得辩护士（律师）资格的的名古屋苏维埃敌工部长德田球一正施展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兵营中的陆军部队放弃抵抗。这位冲绳姑娘肤色健康，身材结实，一副运动少女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个现役律师。之前她的工作也多少取得了点效果，确有些部队放弃抵抗反正了，然而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却碰了钉子——尽管藏身之处还算安全，子弹从头上嗖嗖划过的声音确是一点也没有停止。

　　“算了吧德田君，”赤卫队的领导不耐烦了，“我看还是直接强攻吧！”

　　“异义阿鲁！”德田球一大为惊讶地转过头来，“他们也是普罗阶级，也是受害者……”

　　“把你的博爱精神收起来一点吧！暴动怎么可能一滴血不流——何况我们现在的火力是出于压倒性的优势……”

　　赤卫队长的自信是有根据的——名古屋苏维埃可不仅仅是靠本地人的自发斗争而建立起来的——“与全世界的普罗阶级共进退”，意味着一部分“全世界的普罗阶级”已经“进”到这里来了。这就是挂名“苏联人民志愿军”国际坦克旅第一大队第一中队的荣获和平保卫勋章的红旗第17“辛比尔斯克－诺门罕”坦克师第一装甲营一连。在诺门罕战役之后，第17坦克师第一批进行了“模块化标准营”的改编，撤销了坦克团和摩步团，改为更适合装甲部队的作战的灵活的“任务战斗群”来进行指挥，不过对维克多·雷米莉诺维奇·斯卡雷特连长来说，他的工作变化倒不大。

　　当然，对于“西特演”部队实际上担负某种特殊任务的风声，斯卡雷特是早就听到了，然而他以为顶多是要对满洲采取什么动作，全然没考虑到会被派到本州的可能。由于扶桑海军是支持满洲政权的，现在扶桑本土的海上防卫力量是大折扣了。因为联合舰队出走时带走了大部分的舰船，飞行队和兵员，却把配套设施和基地仍在原地，现在海防的要塞与基地也和联合舰队脱节了。第17坦克师的两个营乘坐“跃进”号的姊妹船“攀登”号滚装船，在红旗太平洋舰队的护送下取道津轻海峡，一路上凭借扶桑北部海域海冬季的恶劣气候躲过了几支身份不明的船队，有惊无险地抵达名古屋。

　　斯卡雷特的坦克现在就停在赤卫队的旁边，105毫米的主炮已经破甲弹上膛，只待一声令下便可以炮击敌人——然而尽管之前临时抱佛脚地学了些日常短语，斯卡雷特还是听不懂现在德田球一和赤卫队的领导在争论些什么，所以某种意义上讲，现在他的顶头上司其实是站在坦克发动机舱盖上的尤语翻译上坂早苗。

　　上坂早苗之前就读于教会学校上智大学的尤语系，祖上是平氏源流梶原氏，家里是世代分封于上坂田的华族，至今仍有巨大的地产和一座神社作为私领——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人物会成为革命者，而且在如今的名古屋苏维埃担负了这么重要的责任。但是在斯卡雷特看来，上坂早苗既不像大学生，也不像大小姐，甚至也不像革命者——她根本就是个熊孩子。

　　“连长！连长同志смерть！”上坂早苗兴奋地提起自己的双马尾一个劲地轮圈，“轮到社会主义的铁甲钢拳大显身手的时候смерть！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смерть，以革命的名义将敌人轰！杀！至！渣！……”

　　“……我明白了——开炮就是对吧？”斯卡雷特对她的这种劲头感到十分为难——上坂早苗简直就是把战争看成了游戏，而这台T－54坦克就是绝好的大玩具，对于真正久经沙场的老兵来说，这样的态度有点让人厌烦，“卡徒科娃——攻击目标！”

　　但是炮手无动于衷，既不瞄准，也不击发，斯卡雷特只好投降：

　　“露娜……”

　　“嗨嗨！”卡徒科娃乐滋滋地开始动作起来。

　　斯卡雷特叹了口气：“为什么我总是碰上这样神经大条的——”

　　“通！”

　　105毫米线膛主炮的威力自然比不上大口径的榴弹炮，然而火炮的口焰和声响依然足够壮观。斯卡雷特等等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火炮轰响的时候他甚至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有抽动一下，可是抬头看时，上坂早苗的脸正从车长舱口上露出来，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好像要吐出来……

　　“朋友……你还好吧？”

　　差点忘了——对于新手来说，这开炮的声音可是够受的。虽然给他留下的印象不太好，但是斯卡雷特到底不希望她受伤——而且，万一她吐在车里面……

　　“……斯……斯果以……”

　　“啊？”

　　然而上坂早苗却只用了一瞬间就转为彻底的兴奋状态，脸上都放出了光：

　　“斯果以！赛高смерть！苏维埃的巨炮果然不同凡响смерть！啊！如果为了让自由和民主得到伸张，即使被这门大炮轰得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不，没这回事……”斯卡雷特觉得这种肉麻的崇拜简直让他脸上都发起烧来了。他低下头来，发现卡徒科娃正笑嘻嘻地盯着他，巴格拉米娅一脸憨笑，眼睛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诶，想要被大♂炮轰击嘛？连长同志可务必要满足……”

　　“行了！”战斗虽然轻松，但是却衍生出这么多有的没的事端来！……斯卡雷特只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他掏出崭新的地图册，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扶桑的地形上去。

　　维克多·雷米莉诺维奇·斯卡雷特曾经嘲笑过扶桑战车的弱小。但是现在他似乎有点理解这一切了。诺门坎战役之后，扶桑陆军对现有的97式中战车进行了改装，加装了用英吉利马克3型六磅反坦克炮技术生产的1式57毫米战车炮，称为97改中战车。1式战车炮在100米距离上能够穿透80毫米均质钢，而有一部分97改装备的是原装进口的六磅炮，穿甲能力要更强一些，这样一来，虽然仍旧打不穿T－54坦克的正面，却足以对侧后构成一些威胁了。

　　但是97改要面对的还有更加恐怖的装甲巨兽——T－10M重型坦克，正面装甲是倾角72度的楔形120毫米钢板，侧面也有40度倾角的80毫米钢板，如果再考虑到倾斜装甲对小口径穿甲弹有跳弹加成，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免疫了97改的威胁。

　　加强给第17坦克师的T－10M来自近卫第501独立重坦克营。设计师科晶同志给这种重达52吨的铁王八设计的任务是支援中型坦克的战斗，突破敌人防护严密的筑垒地域。据说斯坦琳同志在给国际纵队送行的时候，突然想到需要一些重型战车来突破扶桑在本土构筑的要塞防御，于是就额外加上了这支部队。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偏爱重型坦克的斯坦琳想要检验一下这种战车的实力。

　　相比之下，在面对蒋玉成的时候，斯坦琳可就诚实得多：

　　“蒋玉成同志！你看这巨大的体型！你看着骇人的棱角！你看这粗又长的管子！”

　　但是现在斯卡雷特有点怀疑这么做是否明智了，从地图上——实际上是由扶桑陆军自己的兵要地志地图翻印过来的，一些地方还没添加尤语的注解——看来，这个岛国大的部分地形都是山地，道路则沿着海岸线和山中狭窄的山口开辟，仅有少部分平原地带可供装甲兵驰骋。斯科雷特喃喃自语：

　　“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坦克兵的噩梦……”

　　————————————————总参情报总局通讯记录———————————

　　密码电报译文：

　　KKK

　　通过“拉姆扎”的关系，已探知如下情况：

　　莱茵兰当局已与江户方面的实质性的军事同盟取得重大进展。由国防军抽调陆，海，空精锐力量组成的莱茵兰干涉军“秃鹰军团”第一批部队已经抵达江户，其指挥官为空军少将胡戈·施佩勒。

　　注意：米拉都海军为运输船队提供了护航，其航线实际上与我军赴扶航线有所重合，应就此提醒红旗太平洋舰队。

　　特别注意：这一批莱茵兰干涉军以技术兵种为主，包括一个装备5号虎式重型坦克的独立重坦克营，其指挥官为理查德·马克少校，根据编制应有50辆坦克。该部队可能很快投入对抗名古屋方向我军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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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就要并肩作战了啊，中尉。”第二战车联队的小野少尉友好地伸出手来，那位个子比他矮很多，一头金发的小个子国防军坦克连长用无精打采的眼睛瞟了一眼，不大热心地伸出了手：

　　“希望合作愉快。”

　　“肯定！肯定是会愉快的！”小野少尉似乎并未被对方的冷淡所影响，依然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有了你们的重战车，对付满洲贼军定然不在话下！说起来，我在士官学校学德语的时候，还真不曾想到会有派上用处的一天……”

　　金发连长哼了一声：那是自然的，如果不是扶桑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变，谁也不可能想到莱茵兰会和江户政权瞬间就建立起亲密关系，而米拉都实际上也给新政权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方便——单就军力而言，满洲裕仁的“正统派”政府实际上要强一些，不过现在江户政权的“撅起派”占领了本土，外援上又较之只有英国支持的新京政权要充沛一些，明显行情看涨。

　　此时，名古屋苏维埃胜利的详情还未传开，刚刚在米拉都海军护航下，乘坐米拉都货船，走巴拿马运河航线绕过半个星球，中间还在扶桑北部海域和不明船队擦肩而过，好不容易抵达江户的莱茵兰国防军502重装甲营仍在进行与关东军在满洲平原上作战的准备。一头金发的502重装甲营2连连长，国防军中尉芙兰朵露·卡里尤斯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刚发到手上的扶桑兵要地志图——是刚从扶桑陆军的自用版本翻印过来的，上面有些地方还没来得及添加日耳曼语的注解——，喃喃自语：

　　“这种地方简直是装甲兵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