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你们的东西，跟我到政教处走一趟吧。”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如黄莺般空灵出尘的音色，即便混杂在大厅嘈杂鼎沸的人声中也丝毫不见湮没。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强硬意味。
“看来是个难缠角色。”关若栋嘴角抽搐，心中暗叫倒霉。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考验一个人心理素质的强大与否。他脸色不变，强自镇定，尽管心跳狂跳不已，还是努力使自己的回身显得自然一些。
“这位小姐，是在和我们说话吗？”关若栋顿了顿，故意放慢节奏。对质和周旋的过程中最怕气势落入下乘，一旦被对手抓住破绽，很容易落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下场。
先手占据主动地位，进而带动全场局势，这是几代弗拉基米尔人的智慧结晶和经验总结，也是关若栋一贯追求的行事风格。至于实际效果嘛，那就难说了……
“不好意思，我想您肯定是认错人了。自我介绍下，我叫刘天武，对面这位是龙城，我们前几天刚刚抵达碧兰蒂，进行为期一周的观光旅游和学习交流。看样子你是在寻找你的同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很乐意为你提供能力范围之内的帮助。”
关若栋的应对还算机智，左榊煜勉强松了口气，心想这家伙总归还有靠谱的时候。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彻底傻眼，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戏剧般的反转。
“美女，相见即是缘分，不如互相认识一下吧？这是我的名片……咦，怎么不见了。喂，阿城，你把我的名片放在了哪里？”
“你确定，
你有名片这种东西？”
“呃，没有么？”
“不存在的。”左榊煜言简意赅。
“哦——”关若栋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还在印刷厂对不对？”
左榊煜很想捂脸，不知关若栋究竟是入戏太深还是从一开始就决定演绎“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心理患者”。不管怎么样，总之他的内心十分凌乱，刚才那短短的几秒像是有一千万只神奇动物在他的心坎上奔腾而过。假正经永远都是假正经，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他了，左榊煜如此想道。
“呵呵，你们两个关系不错啊。”女生似笑非笑，从原先的位置挪步到了两人的餐桌边。她体型比较娇小，只比坐着的关若栋高一个头多一点，所以之前大半个身躯都隐没在那张椅背之后。直到现在，左榊煜才有机会正面仔细打量她。
少女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配上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乍一眼怎么看都只有初等或中等教育水平的程度。她长发披肩，面容精致，莹白的俏脸吹弹可破，皮肤白皙如绸缎般光滑。虽然体型娇小，身材却发育得很好，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曲线毕露，盈盈小蛮腰不堪一握，真可以称得上是“萝莉面孔，魔鬼身材”。她身着弗拉基米尔学院的夏季短裙校服，手上似乎拿着什么印刷品。短裙包裹着她浑圆的翘臀，裙底一截洁白无瑕的大腿摇曳生姿。
“这种眼神……”两人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左榊煜忽地感到了一抹久违的熟悉。那种感觉，那种气场，那种掌控全局的淡淡自信，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给他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糟糕……”左榊煜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今天的局面恐怕真的有点棘手。
“这样吧，我也不浪费你们的时间。我们学校，哦，也就是弗拉基米尔学院，有工作日一律不准外出就餐的规定。现在我怀疑你们是违反校规的学生，这里有一台便携式EICM，可以快速采集你们的指纹以……”
“以匹配身份信息。如果我们的信息不在你的数据库里，就能直接排除嫌疑，对吧？”看到那名少女点头表示肯定，左榊煜心中已经迅速做出了决断。
“好，正合我意。既然这样，那就由我先来吧。”
“什么？等等！”关若栋彻底看傻了。这什么情况？自己挖个坑跳进去也就算了，顺便还要把队友捎上。他们现在可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左榊煜被核实了身份，自己能逃得掉吗？这还真是正宗的“坑队友”了！
“等什么等，赶紧的，吃都吃完了，还不准备撤？。别忘主办方了下午还有活动安排，迟到了看你该怎么解释！”
关若栋心中一凛。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正面突破的节奏？虽然感觉难以置信，但关若栋心中竟隐隐浮现出一丝期待和兴奋。
左榊煜伸手接过少女递来的EICM。EICM的汉语全称是帝国身份信息核验仪，不同用途的EICM采集的数据不同，自然也就拥有不同容量的数据库。便携式EICM由于操作简单，携带灵活，而且能大量记录成员的身份信息以便做到快速核验，已经成为了各级学校、机关和企业的标准配置。
“咦，怎么没反应？”左榊煜拿着机器鼓捣了半天，屏幕却始终不会变化。
“是不是忘记开启自动检索了？”少女凑过来指导，双方距离在此刻已拉近到了一步以内。她葱指捏着EICM，在屏幕下部划了几下。
“就是现在！”左榊煜眼中精光四射，侧身一闪，正把调试好的EICM往回送的少女顿时扑了个空。他劈手夺过仪器，并指如剑，闪电般在少女的四肢腕关节处点了几下，然后打出一式虎鹤双形中的双弓抱月，前踏半步，毫不客气地对着她的腹部来了一记肘击。整套出拳动作流畅连贯，一气呵成。这几下攻击虽然物理力道不重，但却凝聚了他全身九成以上的法向力。即便是一头成年雄象，猝不及防之下遭遇此种程度的攻击，也会陷入全身僵直、无法动弹的状态长达数分钟。
“跑——”左榊煜大喝一声，电光火石间把少女扔回了自己方才坐过的座位上。蓄力已久的左榊煜猛然开始加速，眨眼已窜出去了十多米。
“我靠，真跑啊？兄弟你也太猛了，等等我！美女，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关若栋嘴上说着烂话，动作却一点不慢，一把抄起椅背上的衬衫，拔腿就在后面紧紧追赶。两人一前一后，一口气跑出将近一公里路。
左榊煜满头汗水，面色涨红，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气。关若栋毕竟身体素质过硬，所以比他好上不少。
“你脑子没抽吧？干嘛往反方向跑啊？”跑的时候没注意，直到停下，关若栋才发现他们是在往完全和学校相反的方向上。
左榊煜又喘了五六分钟，才勉强能够开口。
“呵呵，你用脑子……想想，如果她缓过劲来，第一个会去找我们的地方……是哪里？”
“当然是学校喽，我们这一跑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哟，什么时候会用……这么高大上的成语了？有进步。看嘛，你脑子还是挺灵光的。就像你说的，弗拉基米尔学院虽然大，但要凭记忆找两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回去，不等于自投罗网？看来下午的课只能翘掉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左榊煜同学翘课，那今天就是被抓到也值了，此生无憾啊！”
“你以为我愿意吗？去去去，一边待着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两人边走边说，沿着里街胡同穿过闹市区，进入了永坛东路。市郊附近，路上车辆不多，行人更是稀稀拉拉的。
“比起这个，我觉得还是今天的事情更邪门。我们既没穿校服，又没戴校徽，她也完全不认识我们，怎么就能如此肯定我们是学院的学生？”
“你也察觉到了？”
“是啊，如果不是很有把握的话，不至于将EICM这张底牌也掀出来吧？要真的是无关人士，对方有很大可能会生气，因为这已经有点侵犯人身权的味道了。把事情闹大对她也没有好处，既然这样的话，就应该遵循‘宁可放过，也不错杀’的原则才对。”
左榊煜一愣。关若栋看问题的角度还真和自己有点不一样。自己注意的是对方的心态，他则从常识角度考虑。虽然方向不一样，但还是殊途同归，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哼，这个倒是简单。还不都因为你？”
“我怎么了？”关若栋顿感委屈。
“首先，刚才那名女孩过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张纸吧！”
“没错，就是一张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张纸，实际上是那家餐厅特价菜品的菜单。当时我瞄了一眼，发现我们点的好几道菜都列在上面。刚才那家餐厅的菜单那么厚，菜品种类繁多，随便拿张就能碰上这么多，这概率实在是太小了。碳烤八爪鱼、蛤蜊味僧汤，还有银杏凤尾虾盖浇饭，你点的这三个菜其实是特价菜，对吗？”
“对。我说这跟今天的事情有关系吗？勤俭节约不可以？这有什么问题？”
“这当然没什么问题……”左榊煜失笑。“问题就在于后来。一次吃饭五个菜里有三个是特价产品，点的两杯饮料也是半价的，如此一来，很容易确立我们经济消费的形象。可是当服务生告知你用寰宇微端支付可以打折时，为什么你想也没想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呢？”
“这……”
“答案很简单，因为你根本没有。帝国公民在年满十七岁成年后都会收到官方赠送的一台量子通讯终端，但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高校学生除外，目的是为了不影响我们的学习，更好地接受教育。学院也不会允许学生携带自己购买的通讯终端，所以你才会果断放弃大好的优惠机会。”
“可是仅凭这一点……”
“仅凭这一点还不够，显得过于武断了是吗？别着急，还有更具说服力的一点决定性证据呢。你先前说我们没有穿校服，是真的没有穿吗？”
“什么意思？”
“你手里拿着的衬衫，难道不是弗拉基米尔学院秋季校服套装里面的一件？”
“啊，的确。可是这件衬衫的外观、颜色和普通白衬衫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标志是胸口印有弗拉基米尔学院的校徽，我挂衬衫的时候特地把它放成了正面朝下，不拿起来的话是绝对看不到的，这一点我非常肯定。她又没有透视能力，怎么可能……”关若栋大声争辩。
“好了好了，有理不在声高，你收敛一点吧。判断的关键不在校徽，而是衬衫在椅背上这一足以引起基本怀疑的事实。”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好啊。那我问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不是早就跟您老说过了，因为热。”
“只是因为热吗？我看未必。”左榊煜神秘一笑。“西装外套比这件衬衫要厚得多，你脱掉衬衫却又穿上外套，逸散损耗的热量其实寥寥无几。如果真的是因为热的话，应该脱掉外套才对，而你却反其道而行之。为什么？”
“那我们不妨换个思路。因为热，所以你想脱衣服；因为你不想弄脏这件衬衫，所以你想脱掉衬衫。在这件两个先决条件的限制下，你做出上述那番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那么，为什么宁愿弄脏外套也不想弄脏衬衫呢。说明这件衬衫必有特殊之处。学院里的人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校服长什么样子，只要稍微和印象的衣服中对照一下，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外套脏了可以洗，洗不干净大不了再买一件，学院校服却是独一无二的。即使申请重新订制，也要大费一番周章。更何况升旗仪式每星期都有，不穿校服可是要被记过的。”
关若栋：“……”
“怎么，还是不能令你信服？”
“没有没有。我在想，那个女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推理到这一步。这能力，都快和你不相上下了吧？”
“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竟是如此的不堪。怎么，喜欢上了？”
“左、榊、煜！”
“咳咳咳……”左榊煜也有些尴尬，赶紧结束调侃，回归正题。
“关于她的身份，我倒是有一个猜测。”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如黄莺般空灵出尘的音色，即便混杂在大厅嘈杂鼎沸的人声中也丝毫不见湮没。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强硬意味。
“看来是个难缠角色。”关若栋嘴角抽搐，心中暗叫倒霉。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考验一个人心理素质的强大与否。他脸色不变，强自镇定，尽管心跳狂跳不已，还是努力使自己的回身显得自然一些。
“这位小姐，是在和我们说话吗？”关若栋顿了顿，故意放慢节奏。对质和周旋的过程中最怕气势落入下乘，一旦被对手抓住破绽，很容易落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下场。
先手占据主动地位，进而带动全场局势，这是几代弗拉基米尔人的智慧结晶和经验总结，也是关若栋一贯追求的行事风格。至于实际效果嘛，那就难说了……
“不好意思，我想您肯定是认错人了。自我介绍下，我叫刘天武，对面这位是龙城，我们前几天刚刚抵达碧兰蒂，进行为期一周的观光旅游和学习交流。看样子你是在寻找你的同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很乐意为你提供能力范围之内的帮助。”
关若栋的应对还算机智，左榊煜勉强松了口气，心想这家伙总归还有靠谱的时候。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彻底傻眼，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戏剧般的反转。
“美女，相见即是缘分，不如互相认识一下吧？这是我的名片……咦，怎么不见了。喂，阿城，你把我的名片放在了哪里？”
“你确定，
你有名片这种东西？”
“呃，没有么？”
“不存在的。”左榊煜言简意赅。
“哦——”关若栋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还在印刷厂对不对？”
左榊煜很想捂脸，不知关若栋究竟是入戏太深还是从一开始就决定演绎“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心理患者”。不管怎么样，总之他的内心十分凌乱，刚才那短短的几秒像是有一千万只神奇动物在他的心坎上奔腾而过。假正经永远都是假正经，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他了，左榊煜如此想道。
“呵呵，你们两个关系不错啊。”女生似笑非笑，从原先的位置挪步到了两人的餐桌边。她体型比较娇小，只比坐着的关若栋高一个头多一点，所以之前大半个身躯都隐没在那张椅背之后。直到现在，左榊煜才有机会正面仔细打量她。
少女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配上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乍一眼怎么看都只有初等或中等教育水平的程度。她长发披肩，面容精致，莹白的俏脸吹弹可破，皮肤白皙如绸缎般光滑。虽然体型娇小，身材却发育得很好，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曲线毕露，盈盈小蛮腰不堪一握，真可以称得上是“萝莉面孔，魔鬼身材”。她身着弗拉基米尔学院的夏季短裙校服，手上似乎拿着什么印刷品。短裙包裹着她浑圆的翘臀，裙底一截洁白无瑕的大腿摇曳生姿。
“这种眼神……”两人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左榊煜忽地感到了一抹久违的熟悉。那种感觉，那种气场，那种掌控全局的淡淡自信，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给他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糟糕……”左榊煜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今天的局面恐怕真的有点棘手。
“这样吧，我也不浪费你们的时间。我们学校，哦，也就是弗拉基米尔学院，有工作日一律不准外出就餐的规定。现在我怀疑你们是违反校规的学生，这里有一台便携式EICM，可以快速采集你们的指纹以……”
“以匹配身份信息。如果我们的信息不在你的数据库里，就能直接排除嫌疑，对吧？”看到那名少女点头表示肯定，左榊煜心中已经迅速做出了决断。
“好，正合我意。既然这样，那就由我先来吧。”
“什么？等等！”关若栋彻底看傻了。这什么情况？自己挖个坑跳进去也就算了，顺便还要把队友捎上。他们现在可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左榊煜被核实了身份，自己能逃得掉吗？这还真是正宗的“坑队友”了！
“等什么等，赶紧的，吃都吃完了，还不准备撤？。别忘主办方了下午还有活动安排，迟到了看你该怎么解释！”
关若栋心中一凛。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正面突破的节奏？虽然感觉难以置信，但关若栋心中竟隐隐浮现出一丝期待和兴奋。
左榊煜伸手接过少女递来的EICM。EICM的汉语全称是帝国身份信息核验仪，不同用途的EICM采集的数据不同，自然也就拥有不同容量的数据库。便携式EICM由于操作简单，携带灵活，而且能大量记录成员的身份信息以便做到快速核验，已经成为了各级学校、机关和企业的标准配置。
“咦，怎么没反应？”左榊煜拿着机器鼓捣了半天，屏幕却始终不会变化。
“是不是忘记开启自动检索了？”少女凑过来指导，双方距离在此刻已拉近到了一步以内。她葱指捏着EICM，在屏幕下部划了几下。
“就是现在！”左榊煜眼中精光四射，侧身一闪，正把调试好的EICM往回送的少女顿时扑了个空。他劈手夺过仪器，并指如剑，闪电般在少女的四肢腕关节处点了几下，然后打出一式虎鹤双形中的双弓抱月，前踏半步，毫不客气地对着她的腹部来了一记肘击。整套出拳动作流畅连贯，一气呵成。这几下攻击虽然物理力道不重，但却凝聚了他全身九成以上的法向力。即便是一头成年雄象，猝不及防之下遭遇此种程度的攻击，也会陷入全身僵直、无法动弹的状态长达数分钟。
“跑——”左榊煜大喝一声，电光火石间把少女扔回了自己方才坐过的座位上。蓄力已久的左榊煜猛然开始加速，眨眼已窜出去了十多米。
“我靠，真跑啊？兄弟你也太猛了，等等我！美女，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关若栋嘴上说着烂话，动作却一点不慢，一把抄起椅背上的衬衫，拔腿就在后面紧紧追赶。两人一前一后，一口气跑出将近一公里路。
左榊煜满头汗水，面色涨红，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气。关若栋毕竟身体素质过硬，所以比他好上不少。
“你脑子没抽吧？干嘛往反方向跑啊？”跑的时候没注意，直到停下，关若栋才发现他们是在往完全和学校相反的方向上。
左榊煜又喘了五六分钟，才勉强能够开口。
“呵呵，你用脑子……想想，如果她缓过劲来，第一个会去找我们的地方……是哪里？”
“当然是学校喽，我们这一跑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哟，什么时候会用……这么高大上的成语了？有进步。看嘛，你脑子还是挺灵光的。就像你说的，弗拉基米尔学院虽然大，但要凭记忆找两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回去，不等于自投罗网？看来下午的课只能翘掉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左榊煜同学翘课，那今天就是被抓到也值了，此生无憾啊！”
“你以为我愿意吗？去去去，一边待着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两人边走边说，沿着里街胡同穿过闹市区，进入了永坛东路。市郊附近，路上车辆不多，行人更是稀稀拉拉的。
“比起这个，我觉得还是今天的事情更邪门。我们既没穿校服，又没戴校徽，她也完全不认识我们，怎么就能如此肯定我们是学院的学生？”
“你也察觉到了？”
“是啊，如果不是很有把握的话，不至于将EICM这张底牌也掀出来吧？要真的是无关人士，对方有很大可能会生气，因为这已经有点侵犯人身权的味道了。把事情闹大对她也没有好处，既然这样的话，就应该遵循‘宁可放过，也不错杀’的原则才对。”
左榊煜一愣。关若栋看问题的角度还真和自己有点不一样。自己注意的是对方的心态，他则从常识角度考虑。虽然方向不一样，但还是殊途同归，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哼，这个倒是简单。还不都因为你？”
“我怎么了？”关若栋顿感委屈。
“首先，刚才那名女孩过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张纸吧！”
“没错，就是一张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张纸，实际上是那家餐厅特价菜品的菜单。当时我瞄了一眼，发现我们点的好几道菜都列在上面。刚才那家餐厅的菜单那么厚，菜品种类繁多，随便拿张就能碰上这么多，这概率实在是太小了。碳烤八爪鱼、蛤蜊味僧汤，还有银杏凤尾虾盖浇饭，你点的这三个菜其实是特价菜，对吗？”
“对。我说这跟今天的事情有关系吗？勤俭节约不可以？这有什么问题？”
“这当然没什么问题……”左榊煜失笑。“问题就在于后来。一次吃饭五个菜里有三个是特价产品，点的两杯饮料也是半价的，如此一来，很容易确立我们经济消费的形象。可是当服务生告知你用寰宇微端支付可以打折时，为什么你想也没想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呢？”
“这……”
“答案很简单，因为你根本没有。帝国公民在年满十七岁成年后都会收到官方赠送的一台量子通讯终端，但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高校学生除外，目的是为了不影响我们的学习，更好地接受教育。学院也不会允许学生携带自己购买的通讯终端，所以你才会果断放弃大好的优惠机会。”
“可是仅凭这一点……”
“仅凭这一点还不够，显得过于武断了是吗？别着急，还有更具说服力的一点决定性证据呢。你先前说我们没有穿校服，是真的没有穿吗？”
“什么意思？”
“你手里拿着的衬衫，难道不是弗拉基米尔学院秋季校服套装里面的一件？”
“啊，的确。可是这件衬衫的外观、颜色和普通白衬衫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标志是胸口印有弗拉基米尔学院的校徽，我挂衬衫的时候特地把它放成了正面朝下，不拿起来的话是绝对看不到的，这一点我非常肯定。她又没有透视能力，怎么可能……”关若栋大声争辩。
“好了好了，有理不在声高，你收敛一点吧。判断的关键不在校徽，而是衬衫在椅背上这一足以引起基本怀疑的事实。”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好啊。那我问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不是早就跟您老说过了，因为热。”
“只是因为热吗？我看未必。”左榊煜神秘一笑。“西装外套比这件衬衫要厚得多，你脱掉衬衫却又穿上外套，逸散损耗的热量其实寥寥无几。如果真的是因为热的话，应该脱掉外套才对，而你却反其道而行之。为什么？”
“那我们不妨换个思路。因为热，所以你想脱衣服；因为你不想弄脏这件衬衫，所以你想脱掉衬衫。在这件两个先决条件的限制下，你做出上述那番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那么，为什么宁愿弄脏外套也不想弄脏衬衫呢。说明这件衬衫必有特殊之处。学院里的人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校服长什么样子，只要稍微和印象的衣服中对照一下，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外套脏了可以洗，洗不干净大不了再买一件，学院校服却是独一无二的。即使申请重新订制，也要大费一番周章。更何况升旗仪式每星期都有，不穿校服可是要被记过的。”
关若栋：“……”
“怎么，还是不能令你信服？”
“没有没有。我在想，那个女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推理到这一步。这能力，都快和你不相上下了吧？”
“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竟是如此的不堪。怎么，喜欢上了？”
“左、榊、煜！”
“咳咳咳……”左榊煜也有些尴尬，赶紧结束调侃，回归正题。
“关于她的身份，我倒是有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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