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意识,也就是地球意识。这个概念,是西方四百年前一尊初源境强者提出。他认为地球存在一个意识,这个意识是由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共同组成的,它的唯一目的就是进化,与地球万物之间存在着神秘且无法分割的联系。而当面临外在或内在威胁时,盖亚意识就会通过自身的力量,与地球上的万物结合,共同抵御威胁。”

  “四百年前的时候,这个概念只是假说,但在深渊入侵越发强烈的今天来看……盖亚意识,已经被认定其是真实存在。”

  “虽然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切实的与之取得正面交流……但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是可以隐约感应到这股意识存在的。”

  “也不瞒你,事实上……人类与深渊对峙数百年,最大的功臣,就是盖亚意识……相对存在无尽岁月之久的深渊,地球太年轻。而地球人类,也太弱了。要不是盖亚意识的庇护,这么多年下来,地球恐怕早已经被深渊占领,人类也早就灭绝了。”

  出乎意料的,领袖没有敷衍秦锦年,反而耐心细致的将什么是盖亚意识,清清楚楚的告知给了他。

  甚至包括地球能对峙深渊,主力为盖亚意识的事实,也不做丝毫隐瞒。

  这让秦锦年有些惊讶,但思索了一下之后,也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所以……神阶深渊种,进入地球,会被镇压,就是盖亚意识造成的?”

  秦锦年想到了空中的那些线条。

  毫无疑问,那些线条……应该就是盖亚意识部分力量的具现化。

  “是的,盖亚意识抗拒一切深渊气息……你应该知道,地球上神阶强者很少。但事实上,神阶强者寿元很长,五百年下来,人类中的神阶强者,其实并不在少数。但绝大多数,都要被迫进入深渊……就是因为,超能者和超武者进阶,一定是需要使用到深渊材料的。而深渊材料都覆盖强烈的深渊气息。品阶低的时候还好,盖亚意识不会将至视作威胁。可一旦进阶到神阶,盖亚意识就会将之视作威胁,并自发镇压……只有极少数身上深渊气息被完全清除的神阶,会被盖亚意识认同,允许其地球行走。”

  “深渊气息完全清除的神阶?”

  秦锦年有些惊讶。

  “这需要用到一种极为珍贵的深渊材料……名为净化之水。”

  领袖没有隐瞒,语气温和的仔细解释:“你应该知道净化神玉,净化神玉可以洗涤深渊的深渊气息的精神污染。但这种洗涤,其实并不绝对,还是会有一些深渊气息残留。只有净化之水,才能彻底将一切深渊气息清除。但这净化之水比净化神玉珍贵的太多了……最关键是极其罕见。而净化之水对深渊种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宝物,所以一旦出现,就会引发深渊一场鏖战……人类很难获得。就算获得了,也很少用来培养神阶强者。”

  “神阶在地球上很强,但在深渊中却不算什么。为了防止深渊大面积派遣神阶战力进入地球,搅乱大后方,所以我们需要留下一些净化之水,以方便真到了关键时刻,能有高阶战力随时返回地球,稳定局面……所以,每个国家也只留下了少量神阶强者驻守地球。”

  秦锦年这才恍然。

  难怪,他总感觉人类的强者数量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深渊入侵了五百年,结果人类的强者数量好像有点太少了。

  不说其他,就是这一次的四头神阶深渊种入侵,从张文远等人的说法来看,简直就是无法抵御的天灾……但这显然是违背常理的。

  要是人类这么弱,那深渊想要覆灭人类简直太简单了。只要邪恶教会多来几次‘最终献祭"……在官方很难查到邪恶教会行踪的情况下,无法提前处理,地球人类不早就死绝了?

  现在这么一解释,秦锦年才恍然……不是人类没有处理的办法,而是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处理……

  净化之水显然是极其珍贵的,如果每次出现最终献祭就动用一次,但用不了几次,净化之水就要消耗干净了。

  到那个时候怎么办?

  说起来有些残酷,一个城市几千万人口,好像在这种大局观下,是会被完全放弃的。

  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这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紧接着,秦锦年就又冒出一个疑惑。

  那就是……

  盖亚意识既然会抗拒一切有深渊气息的神阶。

  那么……

  遗迹中的那些神阶战力,又怎么说?

  盖亚意识,为何会无视它们?

  “遗迹?嗯,看样子你们遇到了不少东西……其实很简单,因为遗迹中的那些神阶,其实是盖亚意识豢养起来的。”

  “豢养?”

  这个回答,显然是大大出乎了秦锦年的预料,他瞪大眼睛,有点懵。

  “深渊入侵多年,盖亚意识为了与之抗衡,时时刻刻都在消耗自身力量……盖亚力量虽然强,但也并非无穷无尽。有消耗,自然就需要有补充。”

  “你所说的‘金色力量",其实就是‘神性力量"。这是盖亚所需的养分。”

  “但深渊种知道盖亚的厉害,等闲不会轻易派遣神阶战力进入地球……曾经有过,被盖亚直接镇压吞噬过之后,就很少来了。”

  “但深渊入侵每天都在发生,盖亚每天也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盖亚只能想办法自救。所以,遗迹出现了。”

  “遗迹是深渊和地球碰撞之后产生的空间碎片,不属于地球,但也不属于深渊,属于意外产物。但在深渊入侵的过程中,偶尔会有一些珍贵的深渊材料因各种意外因素留在遗迹中,从而让遗迹中也充满深渊气息。但一般这种地方,并不会出现生命。”

  “可盖亚本就是‘大地之母",祂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会在里面留下一些生命种子。其中一部分,还蕴含有‘神性"。”

  “在盖亚和深渊气息的双重影响之下,这些‘生命"和‘神性"种子很快就会发芽,借助遗迹的特殊性,萌发出神阶的生灵……大抵上和人类圈养牛羊是一个道理,就是方法上更加‘神奇"而已。”

  “圈养出来的牛羊,盖亚不会轻易吃掉,而是会让其‘成长"。直到某一天,祂需要大量的神性力量了……又或者因为什么意外,而让这些‘牛羊"出了‘遗迹"这个‘栅栏",才会被盖亚吞掉。”

  “所以在此之前,盖亚是会‘无视"掉这部分‘神阶"战力的。”

  听完这番话的秦锦年彻底恍然。

  原来是这样……

  他之前就有过一丝奇怪……怎么‘遗迹"那种明显属于‘时光碎片"一样的世界中,会出现大量的怪物?甚至还有神阶存在?

  感情……

  那完全就是‘盖亚"的牧场?

  那里面的‘神阶"力量不会被空中的‘线条"镇压,就可以理解了。

  而这显然是一个极为高端的秘密……至少邪恶教会是肯定不知道的。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将‘据点"都安排在遗迹里了。

  毕竟……遗迹可是‘盖亚"的牧场。

  将‘据点"安排在‘遗迹"里……这跟跑到别人家院子里常驻,准备偷人家家里的鸡有什么区别?

  邪恶教会的人要是知道这个事儿,是不可能这么干的。

  心中的疑惑去掉了一大半,秦锦年心中对于领袖也是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知了……

  这位领袖,跟他想象的很不一样。

  在他的想象中,领袖这种身具高位的存在,不管真实想法是什么,都应该是一个老谜语人才对。

  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应该是极具深意的。

  他甚至已经做好询问一些问题,然后得到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自己暗暗揣测的思想准备。

  却没想到,领袖这么‘直"……只要他问的,领袖居然没有任何敷衍,全部都告知给了他?

  甚至好像还深怕他不理解,做出了非常细致的解释。

  就比如有关‘盖亚意识"的这个问题,领袖甚至连‘盖亚意识"的出处是哪儿,都告诉给了他。

  当然,这个信息本身并不重要。

  但这个细节,却能看出……这位领袖的与众不同。

  而且全程没有拿捏一点领袖的架子,语气温和从容。

  这……

  一时间秦锦年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领袖的‘坦诚",让他甚至有些羞愧……

  这种坦诚,这种恢弘,这种格局……

  难怪人家能当领袖呢!

  秦锦年都有些感叹了。

  “所以……基于这些原因,您才对我和李四能‘地球行走",感觉非常意外?”

  秦锦年想了想之后问。

  “是这样不错。”

  领袖坦然的应了一声。

  秦锦年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道:“抱歉,我也的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关系,如果你也不知道,那应该是盖亚意识的布局……那便不用太过在意。”

  “盖亚意识真实存在,而且至今也没有人能与它取得直接的交流,但祂做出的任何决定,肯定都是奔着对地球有益的方向而做的。因为一旦地球覆灭,盖亚意识也会随之消散,甚至会被不可名状的存在吞噬……祂是地球之母,与地球生死相系,不会做出威胁地球,威胁人类的决断的。”

  领袖温和的笑道,他反而还安慰起秦锦年来。

  秦锦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抿了下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嗯,你心中的疑惑应该也去了不少,那么接下来,我们谈一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大事"吧。这件事,可能需要你们‘破晓"出些力。”

  领袖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反而是将话题引导到了‘大事"上。

  秦锦年心思一动,但也没有拒绝,点点头道:“您说。”

  不知不觉,对于这位领袖,秦锦年开始发自内心的尊敬起来……光是领袖表现出的这份坦诚的胸襟和格局,就值得秦锦年的尊重。

  “事情伱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毕竟,哪个‘蓝柔华",也是你最先发现,并将之交给守夜人的。‘蓝柔华",应该就是这一次深渊种所谓‘大事"的关键要素之一。”

  蓝柔华?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秦锦年还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想了起来……正是妹妹秦小绵的那个闺蜜。一个相貌很美,有着古典美的小美女。

  她被真空教会盯上,之后秦锦年将之交给了姜夜桐。而姜夜桐在很快,将她送去了首都……到目前为止,秦锦年已经不知道她的最新动向。

  没想到,今天从领袖的口中听到了她的名字。

  而且,还说她是‘大事"的关键要素之一?

  知道她身上有秘密,而且不小……但能惊动领袖,而且还和那‘大事"有关……可见这秘密,比秦锦年所想的还要大。

  “她是关键要素之一?”

  “这位蓝柔华虽然不是超能者,看上去也普普通通。但她是非常罕见的‘纯净灵魂"。”

  “‘纯净灵魂"?”

  秦锦年一脸疑惑。

  “深渊入侵多年,每年都有四次‘血月之夜",哪个时候,就是深渊力量最强,盖亚意识也要被暂时压制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深渊气息和深渊诡异,精神污染遍布全球……所有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都会受到深渊气息的污染。这种污染,除了‘净化之水"外,无法根除。因此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多多少少都会感染一些深渊气息。”

  “但天生万物,总有一些特殊的存在。‘纯净灵魂",就是其中之一……没有人知道这种灵魂体是如何出现的,但知道的是……他们可以天生豁免精神污染和深渊气息的污染,因此保有最纯粹的盖亚气息。”

  “在战力上,这种人并不存在什么特殊……说来讽刺,人类抗拒深渊,但现在人类的所有力量,却也都来自深渊。这种‘纯净灵魂"豁免深渊气息,便也就无法得到深渊的力量。超能、超武,他们在这些方面都不会有特殊的天赋,甚至会表现的平平无奇。按说,‘纯净灵魂"好像没有任何作用。”

  “当然,关键也不在战力上。因为没有深渊气息,只有最纯正的‘盖亚气息",他们……就成为了深渊,或者说……不可名状之物,针对盖亚的最佳目标。”

  “比如那位蓝柔华,就有人在她的灵魂中,埋下了一粒种子。这种子应该是用很多人的血肉灵魂凝聚而成……没有丝毫深渊气息。这和‘最终献祭"有异曲同工之处……就是隐瞒盖亚意识。”

  “盖亚意识终究只是一个模糊的意识,并不能面面俱到的关注地球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最终献祭",就是用大量人类的灵魂和血肉,掩盖掉身上的深渊气息,从而让盖亚忽视,让神阶的深渊种也能短暂地球行走……这粒种子,就是这样。而且因为隐藏在‘纯净灵魂"中,盖亚更是无法发现发现。”

  “那种子有什么用?”秦锦年好奇起来。

  “里面是一个名字。当种子被引爆,‘纯净灵魂"就会下意识的吟出那个名字……”

  秦锦年顿时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一尊……不可名状存在的名字?”

  “是的。”

  “‘纯净灵魂"有着最纯真的盖亚气息,当‘纯净灵魂"吟出‘不可名状"之物的名字后,名字的主人,就能在瞬间锁定地球的位置……地球和深渊对峙数百年,能坚持到如今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盖亚将一切不可名状之物抵挡在了地球之外。但盖亚的强大,不等同于地球的强大。”

  “这样解释你可能有些难以理解……换个更加通俗一点的形容就是……盖亚就好像一个强大的魔法师,使用魔法的时候,祂拥有抗拒不可名状之物的强大力量。可前提是,不能被近身……这样,你能理解么?”

  秦锦年顿时明悟。

  盖亚很强,可以抗拒不可名状。

  但是,地球很弱。神阶深渊种也可以在其中搅动风雨。

  而如果有人在地球上吟出了不可名状之物的真名,那就等于……盖亚被人近身了?

  “盖亚用祂的力量编制了一张大网,个头小的‘神阶"深渊种,可以通过‘网眼"进入这张‘大网"。但个头庞大的‘不可名状之物",就会被抵御在‘大网"之外……而一旦有人在地球吟出了‘不可名状"之物的名字,就等于在这个‘大网"上开出了一个口子……让不可名状的存在,也能降临。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地球就真的危险了……不可名状的存在到底有多强,你大概没有一个直观的认知。这样告诉你吧……一旦被不可名状之物的视线关注,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要被不可名状之物那一缕目光所污染和同化,变成诡异……深渊中游荡的,血月之夜降临地球的那些诡异……几乎,都是这么来的。”

  “什么?!”

  之前都还没怎么震惊的秦锦年,这一下是真的被惊到了,他瞪大了眼睛:“诡异,都是被不可名状之物,注视之后的产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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