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在运河上一路南行,遇到大的码头总要停靠一天补充给养,地方官员也借机登船拜会钦差大人,自然少不了程仪和礼品相送,有了在直隶受骗的教训,王强已经信实了天下无官不贪的道理,自然也是理直气壮的收受了。官船就这样走走停停,二十天后方抵达苏州。

  船靠码头,王强、张晓东等人离船登岸,刚到了岸上,码头上立即锣鼓喧天,鞭炮声密密麻麻的响成一片,苏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士绅们齐聚在码头上迎接钦差大人和新任知府,一干官员参拜见礼完毕,张晓东领着王强上了官轿,王强透过窗户观看街景,只见这苏州府确实是繁华富庶,街上熙熙攘攘,人潮涌动,王强担心的看了一眼张晓东说道:“张兄,咱们可是自己兄弟,你这里不会也是事先准备好了的吧?”

  “哈哈哈哈!”张晓东笑着答道:“老弟你多虑了,苏州一向如此繁华,根本用不着准备什么?不信你看,那街上乞讨要饭的就有不少吗?”

  王强探头出去仔细观看,确实有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手里拄着棍子在挨个店铺讨要,心里这才放了心。

  张晓东在旁说道:“这些讨饭的大都是从北边过来的,现在南京、杭州这些个城里到处都是北边来逃荒的饥民。我们这里也开了粥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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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强的钦差行辕安排在一个苏州富商腾出来的豪宅里,这宅子里外三进,房子宽敞高大,雕梁画柱甚是豪华,主人为了讨好王强,将家具等一应生活用品都换了新的,管家、丫鬟、婆子、厨子等一干使唤人员也全都留下来伺候。

  张晓东新官上任事务繁多,再加上市舶司任上工作交接的事情,忙的四脚朝天。田精明带着一帮户部官差每天游走于各个衙门落实筹集军粮事宜。最闲的倒是王强,他白天带着几个侍卫游览苏州的名胜古迹,晚上有当地的官员士绅拜访或宴请,也是夜夜笙歌,逍遥自在。

  这天下午,王强睡醒了午觉,起来后坐在客厅发愣,琢磨着下午该到哪逛逛去,仆人来报,说在他午睡的时候有客人前来拜访,已经在偏厅等了小半个时辰。王强吩咐请客人过来。不大一会,家丁引着一个青年人进了客厅,王强起身迎上去,那青年人中等个,身材匀称,相貌英俊,嘴角两边向上微翘,面带笑容,如和煦的春风一般让人一见而生亲近之感。青年人上前抱拳躬身说道:“在下苏州商人张晓平,拜见钦差王大人。”

  “哦?张晓平!那你和这个张晓东是?”王强问道。

  “不错,张晓东正是家兄。”张晓平点头说道。

  “哈哈,原来是自家兄弟,来看座。”王强欣喜说道。

  “谢大人。”张晓平在客位坐了,又欠身恭谨说道:“早就听家兄说起过大人,一直仰慕大人的风采。我前些日子在外行商,今晨方回,听说大人到了苏州,这才赶来拜会。”

  “好说,我跟张晓东是好兄弟,你也就不是外人,咱们私下里也是兄弟相称吧,官面上那些客套就免了,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家兄说大人是个旷达之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大人到苏州已经有些时日,可还习惯吗?”张晓平松弛下来说道。

  “这个吗,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只是闷了一些。”王强翘起脚仰着脸,嘬了一下牙花子,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说道:“你们苏州就巴掌大点儿地方,这些个亭台楼阁我都转悠一溜够了,没劲,就没点新鲜的玩意儿吗?”

  张晓平察言观色,心下揣摩着王强的心思,半晌微笑着压低声说道:“好玩的地方当然有了,只是您这钦差身份,怕是不方便去。”

  “你是说青楼、妓馆?”王强斜楞着眼睛瞄着张晓平,一脸兴奋好奇的神色。

  张晓平心下了然,含笑说道:“苏州河上彩船画舫,茶社酒肆,舞女歌妓,美不胜收,乃是江南一景,远近闻名,到了那里包您逍遥快活,乐不思蜀。”

  王强被张晓平说的心痒难耐,这等去处就是在现代社会他也是没机会光顾的,暗道:“既有这等好玩的地方,那还装什么孙子呀,赶紧走着呀!”可略一琢磨,他又慢慢的坐下了,心想:“不行,这皇上的眼线密探多了去了,说不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我是太监身份,在宫里呆过,这诳窑子的事情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还不得把我给喀嚓喽。他大爷的,老天爷怎么让我转世当了太监呀!”想到这里不由一脸的沮丧。

  张晓平猜到王强的心思,暗笑:“这人虽是太监,却也是性情中人。”他朝王强凑过头悄声说道:“大人,虽然朝廷明令禁止官员到烟花柳巷去玩乐,但是您换了便装悄悄的去,也就不碍的了,您在这地界儿面生,别人也不认识您,再说您到那里去喝喝酒,听听曲子,就是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碍。”

  听了张晓平的话,王强心眼又活动了,暗想:“也是,我去听听曲子,看看跳舞什么的,就是崇祯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靠,太监怎么啦,太监也是人吗!”想到这儿,他站起身来,冲张晓平悄声说道:“我说兄弟,苏州这地面你比我熟,一切就由你安排,总之要稳妥些就是了。”

  “大人放心,一切自有在下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傍晚时分,王强一身富家公子哥儿的装扮,在张晓平的陪同下悄悄来到了临风阁。那临风阁紧邻苏州河,是苏州最高档、最有名的妓馆,宽大的庭院里回廊九曲,树荫茂盛,鸟语花香,院中十几栋独立的小楼别致精巧,是典型的江南建筑风格,从阁楼里不时传出优雅的琴声,透过窗子,可以隐约看到女子窈窕的身影,或抚琴、或舞动、或临窗眺望、或把酒言欢。王强和张晓平在龟奴的引领下来到一座楼内,在大堂的一张八仙桌前坐了,有龟奴上来泡了茶,然后躬身说道:“两位公子爷,劳您稍后,妈妈这就过来。”

  王强品着茶,留心观察着周围的客人,都是富商或者公子哥的打扮,只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身材肥硕的老鸨子一阵风似的小跑着闯了进来,手里挥着手帕,边走边叫着:“哎呦,几位爷,可让你们久等了,我老婆子有罪,给你们陪不是啦。”

  坐在门口的一个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起身迎上老鸨急切的说道:“妈妈,今天无论如何您要给我安排,我已经等了五天了。”

  那老鸨子停了步,扬了一下手里的帕子,傲慢的仰着头说道:“我说孙公子,您怎么又来了,我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圆圆天仙般的人物,别说五天,等上个把月的人都有的是。再说,我们这里别的姑娘多了,您随便换哪个都行,偏圆圆不成?”说完冷下脸抛下那公子,径直奔一个坐在里首的四十多岁的富商去了,那孙公子一脸的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老鸨子到了富商跟前,一把扶住那人肩膀讨好的说道:“唉呦,我的钱爷,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您是贵客,说吧,要谁?凤仙儿还是彩云,要不两个一块儿堆儿伺候您,只您得当心自各儿的身子骨儿,嘿嘿嘿嘿。”老鸨子笑着说道。

  那钱爷从袖兜里掏出一张银票,交到老鸨手上,盯着她说道:“让圆圆给我唱个曲儿,这一千两就是你的。”

  “这------”老鸨一副为难的表情,赶忙附在钱爷耳边唧唧呱呱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很不情愿的将银票交还到钱爷手里,那钱爷恼怒的说道:“唉,真他妈扫兴!算了,就叫凤仙儿和彩云吧,让大爷我出出火。”说完起身,一个龟奴赶紧上前虚扶着钱爷上楼去了。

  王强听几个人都要找圆圆未果,不禁好奇的问张晓平道:“这圆圆是谁呀?这么难请。”

  张晓平俯在王强耳边小声说道:“这圆圆是临风阁的头牌,貌若天仙,而且歌舞琴画样样精通,非凤子龙孙、达官贵人、风流名士不见,千金难求,在整个江南都是有名儿的。在下也只见过一次,至今难忘。”

  “哦。”王强心里琢磨:“这风尘之中居然有这么出色的女子,圆圆,圆圆?陈圆圆!”王强心里想着,嘴里就念叨出来,张晓平在他耳边说道:“对对对,就是陈圆圆,大人也听说过?”

  王强心里不由一震,他没想到那个历史上著名的大美人陈圆圆居然在这里,有关陈圆圆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那冲冠一怒为红颜,说的就是吴三桂为了这个陈圆圆降了大清,引清兵入关,灭了李自成的。难道自己居然能见到陈圆圆不成!这可是老天有眼,不枉我来这世上一遭儿啊!

  这时候,那老鸨子已经分派完了其他客人,扭身走到王强近前,斜着身子倚在王强的座椅扶手上下打量着王强,媚笑着调侃说道:“呦,我说这位小哥,看您可有点眼生,瞧瞧,这白白净净的,生的真俊,背着家里大人出来的吧?”说着伸手抚在王强的肩上。

  张晓平在旁边伸手轻轻格开老鸨的手,含笑说道:“不可造次,我们王公子身份贵重,你可要小心伺候着。”老鸨抬头认出张晓平,知道他的身份,见他坐在王强下手,意识到这小白脸身份非同小可,赶忙赔笑说道:“哎呦,原是张爷来了,看我这老婆子眼拙的。”她赶忙给王强打躬说道:“王公子,您想必是头一次来,我临风阁的姑娘个个出色,要不我找几个来,您过过眼,挑一个合意的。我们这儿------”

  王强还自顾的瞎琢磨着,两眼发直,口中喃喃说道:“陈圆圆?”

  老鸨见王强痴迷的神态,为难的说道:“这位爷,这可让老身为难了,圆圆今天不能见客,您还是换一个得了。”

  张晓平接口说道:“为什么?嫌我们爷身份不够吗?我告诉你,我们爷------”老鸨打断张晓平的话说道:“爷您误会了,不瞒您说,圆圆这几日正在专心谱一个新曲子,说了一律不见客,这是她的规矩,要是惹得圆圆姑娘不高兴了,那可就要了我老婆子的命喽。前日知府大人家宴,请京城来的钦差大人,约了我们圆圆去唱曲儿也被拒了呢。”

  听老鸨子这么说,张晓平也觉为难。此时王强已经回过神来,略带不屑说道:“谱个曲子有什么难的,至于这么邪乎,你告诉她,爷我会的曲子多了,保管她闻所未闻,如不信就叫她长长见识!”说着哗啦将手中的扇子打开,轻轻摇着。

  那折扇是崇祯赏给他的,那老鸨见过的达官贵人甚多,是个识货的,只见那扇子镶着金边,明黄的绸子裹柄,扇坠是一块黄玉,一看就是御用之物,那老鸨心里一惊,认定王强是皇亲贵戚,赶忙一叠声赔笑道:“好我的爷呀,恕我老婆子眼拙,竟没看出您是个贵人,您等着,我这就跟圆圆说去。”说着一溜小跑儿着出去了。

  王强喝茶等了一会儿,那老鸨子又风风火火的回来,面带惊喜说道::“好我的爷呀,那圆圆姑娘竟是答应了,请您跟我来。”王强随着那老鸨出了楼,张晓平却知趣的留了下来。

  顺着园子里的石子路走进后院,过了一座木桥,进入到一片竹林之中,一阵风吹过,翠竹摇曳,沙沙作响,反添一份静雅,让人心旷神怡。在竹林中央,有一座三层的竹楼,老鸨将王强让进竹楼客厅,在南首的榻上坐了,两名侍女上前,伺候王强脱了棉袍,又摆了瓜果香茗,点了香炉,然后老鸨子一挥手带着两个侍女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堂屋里只剩下王强一人,很是安静,等了半天,也没见陈圆圆露面,王强一个人坐在那里等候,心道:“这个陈圆圆号称天下第一美女,那肯定比丽妃娘娘还漂亮,那得多漂亮呀!也不知道到底长的什么模样?这么半天怎么还不出来呀?这漂亮女孩就是架子大,古今都是一样,不会是恼了不想见我吧。”他胡思乱想着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又等了一会,只听楼梯轻响,王强抬眼望去,只见一女子身披白纱顺着楼梯拾级而下,那女子淡扫蛾眉,轻点朱唇,杏眼含笑,淡雅中露出一种超尘脱俗的气韵,如同一朵白云缓缓的飘落下来。虽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王强依就被陈圆圆的美貌给震撼了,他本想站起来迎一下,刚起身到一半就呆住了,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陈圆圆,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脑子里面顿时一片空白,什么丽妃、彩铃儿,什么梦露、章子怡的通通不在了,只觉得人世间所有的美女全都被眼前这个陈圆圆的光芒给掩盖了。

  陈圆圆久历风尘,见过的各色客人多了,几乎所有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男人都会有失态的表现,所以她看到王强身体弓着象虾米似的站在那里,只是觉得好笑。圆圆并未理睬王强,径直走到王强对面的榻上坐下,榻前的矮几上面放着一把古琴。陈圆圆十指轻挑,一股清幽淡雅的乐声飘然而出,圆圆弹奏的是一首古曲,叫做《清心咒》,听着曲子,王强如置身于幽静的山谷,泉水叮咚,清风徐来,心情竟然慢慢的平静下来,他跌坐在榻上,微闭双目,身心完全沉浸在悠扬的乐曲中。随着圆圆十指连环的一阵拨弄,琴声连珠一样的激越扬起,然后又嘎然而止,屋中又恢复了寂静。

  王强睁开双目,看着对面的陈圆圆,见她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虽有风尘之色,却掩不住清纯与稚嫩,如同是一支出水的芙蓉,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怜惜和亲近的情感,竟产生出一种要全力保护这个女孩儿的念头。

  陈圆圆见王强已经恢复了常态,才起身蹲了万福款款说道:“见过公子。”

  王强也起身拱手说道:“圆圆姑娘不必客气,姑娘美貌真如仙子一般,在下能见到姑娘,真是三生有幸,不枉来这世上一遭啊!”说完对陈圆圆施了一躬。

  陈圆圆听王强如此直白的夸赞自己,心下也是喜欢,心道:“此人倒是个直性的,不似有些文人、大佬们那般虚伪做作。”遂笑着说道:“多谢公子夸赞,我刚才的一首《清心咒》,公子以为如何?”

  王强如实说了自己刚才的感受,那正是曲中所描述的意境,陈圆圆心中暗道:“看这公子年纪轻轻,却能参到曲中深意,倒是奴家知音了。”她缓缓坐下,曼声说道:“奴家这里还有一首,请公子雅赏。”说完,她十指牵动,弹奏出一曲扬州慢,口中舒缓的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这歌词是宋朝大诗人苏轼的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在现代社会中这首词也被改编成了一首歌,很流行,王强也会唱,这歌词王强是熟悉的,不由自主合着拍节摇头晃脑的应和着。陈圆圆一曲唱完,王强起身鼓掌赞道:“姑娘弹的好,唱的更好。这首词恰好我也会唱,不过曲调略有不同,待我清唱给你听。”说完径自轻声的哼唱起来,王强唱的是现代改编的流行歌曲,曲调优美婉转,有古典的韵味,又不似古曲那样轻慢,他虽然嗓音一般,但是曲调拿捏的很准,陈圆圆闻听,心中诧异,心道:“没想到这人还是风雅之士。”她深通音律,在王强唱到第二段时,竟抚动琴弦合上了王强的歌声,王强越发唱的动情。唱完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后,陈圆圆的琴声也跟着由高到低,余音缈缈,半晌方停。两人都沉浸在曲中相对无言,心中都对对方增添了一份好感。

  陈圆圆见过的文人雅士甚多,被恭维追捧惯了,也自觉琴艺高超,所以听老鸨说王强要她长见识的话,心中不服,所以才肯答应见王强,原存了和王强比较的心思,可王强一曲吟唱出来果然不凡,让她心折,她起身说道:“先生真是雅人,此曲优美动听,不知是何人所作,先生可否将曲谱赐给奴家,也好让奴家习学。”

  王强心中暗笑:“别说曲谱了,这调还不知道跑没跑呢,好在在这里没有知识产权的问题,就是有,那也是我的。”遂笑道:“姑娘谬赞了,其实我并不通音律,更不会谱曲,只是见姑娘刚才弹唱的好听,所以即兴唱出此曲,让姑娘见笑了。”

  “哦?竟是先生即兴而为?实让小女子感佩。”陈圆圆口中赞道,但心中却以为王强是在吹牛。

  “这也算不得什么,姑娘想听,在下倒是会不少的曲子,只是我嗓音粗陋,怕污了姑娘的耳朵。”王强说道。

  “是吗?那先生可否再赐教一首,让奴家习学。”陈圆圆淡淡的说道。

  “好吧。”王强说道。他觉得如果唱现代的流行歌曲,估计陈圆圆听不懂,该找些深情古朴和曲调舒缓的歌曲才能符合现在的情境,略思索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这是梅艳芳的一首歌儿叫《梅花三弄》。这首歌儿的歌词委婉深情,和当时古曲古词的风格完全不同,陈圆圆听的如醉如痴,已经信实了王强确是有大才。陈园园平时接触的客人中也不乏好色之徒,所以淫词浪调也听过不少,可听王强的歌曲却是深情款款,直抒胸臆,也不觉的有些脸红。

  王强将陈圆圆当作天人一般的看待,心中充满仰慕之情,并无非分之念,他见陈圆圆含羞带笑如海棠一般的娇艳,心中不由感慨:“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后来竟嫁给吴三桂这个大汉奸,落了个千古骂名,这也他妈太不公平了,不行!无论如何我得阻止这件事儿。”他轻叹一声,也顾不得忌讳,说道:“唉,圆圆姑娘,你生得如此美貌,又是如此的多才多艺,如何就沦落风尘了呢!真是可惜呀。”

  陈圆圆神色一敛说道:“不瞒公子,奴家原名邢沅,自幼父母双亡,从小与祖母相依为命,十三岁那年,祖母卧病不起,家中没有了收入,为给祖母治病终至负债累累。后有一商人见我窘破,提出替我还钱,却要将我卖到教坊中做歌女,为给祖母看病,奴家只好答应了,这才来到这里,学习歌舞琴画,并起艺名叫陈圆圆。奴家是不祥之人,只怪自己命苦罢了。”

  王强听了,打心里同情陈圆圆,信口说道:“是呀,这个红颜------”他本想说红颜祸水,可一想这词儿用在这里不合适,赶紧改口说道:“这个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个天妒红颜,反正是这个长的太好看了也未必是好事。所以在下有一言相劝姑娘,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圆圆轻笑道:“公子但说无妨。”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强起身,绕室踱步缓缓说道:“乱世之中,豪强并起,为争一宝物相互厮杀,为求一女子亡国遗恨的事情在历史上并不鲜见。姑娘貌美惊人,胜似仙人,可谓人中至宝,这小小的临风阁恐容不下姑娘。在下担心将来有人为了争夺姑娘而引起一场血雨腥风,酿成千古遗恨呐。”

  陈圆圆见王强年纪轻轻就发此宏论,未免有点耸人听闻,浅笑一声说道:“奴家已堕入风尘,是去是留须由不得自己,再说我只是一介女流,何至于就血雨腥风,亡国遗恨了,公子怕是多虑了。”

  王强见圆圆不信,不知该怎么解释,急切中口不择言说道:“这事我一句半句的说不明白,不管怎么说吧,反正将来如果有一个叫吴三桂的人想娶姑娘,你万万不可答应,否则将遗恨终生呀!”

  陈圆圆奇道:“吴三桂是何许人?奴家从曾听过、也未曾见过。奴家尚且年幼,婚嫁之事就不牢公子惦记了。”

  陈圆圆觉得王强有些胡搅蛮缠,言语中自然带出些不满。

  王强无奈说道:“好吧,但愿姑娘不要忘了在下今日之言。”

  王强一番话坏了兴致,两人对坐着沉默不语,忽听门环轻叩,一个侍女进来冲王强施礼说道:“公子,与您同来的张公子说有急事要见您。”话音刚落,张晓平在门外说道:“王公子,家兄遣人传信,请您速速回府,有要事商议。”

  王强闻听,只好同陈圆圆依依惜别。回到住处,只见张晓东和田精明正焦急的在客厅等候,见了王强,张晓东上前说道:“老弟可回来了,让我一通好找,皇上有旨意,是八百里加急传递来的,恐怕是有紧急事务。”

  “哦!”王强见桌上摆放着一个黄匣子,赶忙上前拆开观看,里面是崇祯皇帝的一道上谕,说西北军情有变,要求王强、田精明迅疾押运粮草回京,不得有误。

  三人都看了崇祯的旨意,一时默然无语,看来是西北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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