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说:“你说这话是想看那只豹死呢?还是想看那只豹活呢?”

  乌鸦不想被看穿心思打自己的脸说:“那只豹杀了那么多的人,被打死是活该。”

  “打死?人类能将妖怪打死吗?还是说妖怪如此不经打?”

  “打不死就不用死呗。”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想那只豹死。”

  “谁不想它死?鬼才不想它死?蚩蛮族的人通通都该死。”

  “一会要它死,一会又不要它死。我搞不懂你,还是继续看下面来得精采。”

  乌鸦也闭上嘴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青原。虽然明知道青原非常厉害,但是看着九硕手中的匕首离青原的心脏不过一寸距离,还是不免为青原担心。他亲眼见到青原为救广蔷薇连命都不要,自然没有将他跟别的蚩蛮族人浑为一谈。

  它们和青原在鬼域森林里生命相依,在它的心里早就已经不将青原当成自己的宿敌,只是嘴硬一直不想面对现实罢了。

  锋利的匕首刺得它的双眼生疼,心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青原会没事的对吧?

  黑鹰看了一眼乌鸦为青原捏一把汗的紧张样不再说话。它看事情看得比乌鸦透彻也比较全面。它认为一个能将妖后打败的豹妖岂能被一个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给杀死?九硕手中的那把匕首于青原而言,就是一个摆设,连威胁都够不上。

  九硕眦红了眼,咬牙切齿道:“青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杀不了我!”青原抓住九硕的手用力一握,九硕的手就像冬天皮肤因缺少水份而裂开皮肤那般一样疼痛。他没有用力,如果用上力,九硕的这只手怕是要断了。

  哪怕九硕用上吃奶的力气,却也不能将手中的匕首向前刺进一分。他的手被青原捏得痛得龇牙咧嘴,不受控制一松手,匕首被轻而易举被青原拿在手中。

  他看到被敌人轻而易举夺去的匕首心灰意冷讽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杀了我吧。”

  青原将匕首丢到地上不屑道:“我不会杀你。”

  “为什么?你们妖怪不是最喜欢杀人吗?”

  “你以为你很懂妖?少在那里自以为是。”

  “别在这里充好人。自从二十年前你杀死了我的哥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你现在不杀我,我不会领你的情,以后一样还会杀你。你不会还想跟我做朋友吧?我跟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只能是仇人。”

  “我知道。”

  “你还是要放我走?”

  “我说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不是为了杀人。”

  “一个双手粘上几十条人命的人,满口说自己不杀人不觉得可笑吗?”

  “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书生说要报仇不是一样可笑?”

  “我承认我现在很弱,但是我以后一定会变强,总有一天能报得了仇,你等着。”

  “好,我等你有本事的时候再来杀我。”

  “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九硕捡起地上的匕首踉跄地跑走。他明白自己和青原力量的悬殊,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青原的对手。不过,他还年轻,等学到了本事,将来一定能将青原杀死。书上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介意等完一个十年,再等一个十年,或者再再等一个十年报仇,只要能为哥哥报得了仇。

  “走了一个,你们呢?”九硕环顾四周道:“你们杀不了我。你们认为你们的武功比这一地的尸体的原主人强多少?如果你们不打算离开,那就一齐上来要我的命吧。”

  不是他嚣张,更不是他猖狂,而是他有那个资本。他的母亲和广蔷薇还在屋里,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全体一起上,快点完事先。

  其中那个被赵平强行掳走了妹妹做小妾的壮汉不想为难青原,相反的心中赞赏青原的霸气直接,看到仇人已死憋闷已久的心舒爽至极转头说:“族长,我们听你的。”

  他虽然不知道村长为何对青原刮目相看,但是却看出村长并不想要青原以命偿命,遂顺水推舟既卖村长一个人情,又借以表达自己对青原手刃仇人的感激之情。

  另外一个族人接口道:“族长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

  一人云,众人亦云。有了一两个带头的说了话,其他的族长纷纷让族长给拿主意说,他们都听族长的。老实说,那一地被分尸的尸体让他们畏惧,可是那些死掉的人都不是好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打不过妖怪啊!

  族长朝青原背后的屋看了一眼说:“赵平所犯的罪在族里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经常欺压良家妇女,但凡是够得上一点美貌的女子,不管人家同不同意,都强占为已有。赵平所养的打手更为赵平已用,为赵平欺男霸女,搞得民怨四起。曾不只一次有人向我控责赵平一干人的所做所为,不是本族长不出面解决此事,实在是一来并未闹出人命;二来那些被赵平看中的女子事后,都愿意入赵平的府中为妾。”

  那个被赵平强行掳走了妹妹做小妾的壮汉辩驳道:“族长,她们是被逼的。”

  其他族人了解他的苦痛附合道:“是啊,族长,那些女人失了贞节,无奈之下才不得已做了赵平的小妾。”

  族长十分满意大家的回答说:“如此说来,赵平可是该杀之人?”

  义愤填膺之声大起:“赵平早就该死了,该杀!”

  族长指着满地的尸首问:“这些人可都是该杀之人?”

  族人们异口同声说:“他们助纣为虐,一样该死。”

  “青原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喽?我宣布青原无罪释放。”族长暗吁了一口气。这就是他能为霞芳做的。他是族长,本就具有权威性,再说族人们既把权力交给他就说明族人并不是那么希望青原偿命。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理所当然的结果就是,族人们听了后不想再追究青原的责任,一起向族长告退。笑话,他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们虽然觉得青原是为民除害,但是青原怎么说都是妖怪,妖怪很可怕的好不好?谁知道妖怪什么时候会妖性大发。

  族长很久没看到霞芳了,完全可以乘此机会看看霞芳,再安慰安慰霞芳。但是,家中那只母老虎最近总在疑神疑鬼,乱发神经,他得明哲保身啦。就算他什么都不顾,看完霞芳又能如何呢?他给不了霞芳名份,以霞芳清高的心性定然不愿做小,倒不如就这样默默地守护着她,默默地爱着她,远远地看着她就好。

  他心里纵然万般不舍,却还是驻着拐杖离开了。错过的缘份,只能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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