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转身离开，顺手关门的时候却故意留下一条缝隙。我明白她的小心思。不一会，门缝里就有四只眼睛上下移动，门板那里也传来指甲挠动的声音。陌生女子显然也看出来了，我有些尴尬，说：听动物园的说，有两只狐狸跑了出来，所以…陌生女子哈哈大笑，说：明目张胆的胡说，你这人多有意思啊！我瞬间感觉异样，说话支吾。陌生女子浅笑，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稍微清清嗓子，就把这事略了过去说正事了。说她叫欣欣，就是欣欣向荣的那个“欣欣”，准备请我们给她拍个介绍她个人的短片，再做一本写真集，寄给她远在国外的男朋友之类。这年月，这么漂亮的本土女子，实在是尊贵难得，难道要让那个远在天边、素不相识的小子占便宜？这绝对不行！绝对不行！那对我们来说也许会是一种损失（对我也许不算损失，我结婚了）。但我的心却被什么猛地一扯，痛中有一丝悲凉。养个女儿多么不易啊，起码得二十年的浇水施肥吧？起码得二十年担惊受怕吧？怕她磕着怕她摔着怕她生疮害病，怕她还没长成就被哪个坏小子给祸害了？不容易啊！哪个父母这么歹毒狠心加势利眼加没心没肺？硬是要把一个刚刚成熟、脖子上的奶毛还散发一股子乳香气的孩子嫁出去那么远？这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啊？我的心里像塞了一把稻草，难受的很啊！
我的愤懑是难免的，有点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说：现在有些人，就是喜欢装、喜欢瞎折腾，我们这里哪里不好了？何必要去国外？我之前认识一个人，在单位是个副工，跑到国外你猜干什么？在一个戏院子看门……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使劲忍着情绪，大概只把我的真实情绪表现了个五六分。我不敢说的太过火呀，怕刺激了她，引起逆反，拉着一根风筝线也要跨洋过海飞过去跑掉。唉，有什么办法能毁掉这桩不怎么真实的婚姻呢？尽管我目的不详，但我的心里仍然在高速盘算着……
欣欣冷笑，说：哼，老板，想不到你这人还这么幽默？
接着，她慢腾腾拿出一大叠照片，不知是谁拍的，把个好好的姑娘弄得瓜眉呆眼的。跟她本人相比，有很大的差距。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看照片，又看看她，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侮辱性的错误，她竟然没有看出来？竟然能够容忍？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就在我疑惑之时，不经意间却发现了她嘴角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一闪而过。我似乎明白了些道理！就突然想起汉朝那个可爱的画师毛延寿，这家伙也许和我等有着同样的情怀，把但凡有一点出国倾向的女人，尽可能弄得丑一点，以灭掉对方那最后的邪火，给有情人留下个念想，让无情人不了了之。其心天真，其行为可爱，点个赞！
欣欣说：我姑姑一直在那边打工，她快拿到绿卡了，是她介绍的，说是朋友的儿子，是个华裔，叫卡特还是怀德？记不清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说：瞧瞧，是个华人吧？咋不起个正常的中国名字？你这卡特、怀德的叫着，一边黑头发黄皮肤在眼前晃荡，总感觉别扭啊！
想不到欣欣倒也爽快：谁说不是？我可不想去，我吃不惯那东西，但我妈寻死觅活的，非让我答应，我没办法啊。我妈说，现在难得找个合适的好男人了，假兮兮、娘兮兮、穷兮兮的倒是不少……我连忙摇手拒绝：可不能这样说！可不能这样说！
看我着急，她却莞尔，继续说：公务员吧，还行，但天天坐办公室弄电脑、写文件，弄得发白腰弯，也像差点意思……唉，你看你们个个的，但凡争气点，我拒绝我妈也有个好由头啊……
这不是连我都一起奚落了吗？我这人小气，可不太能够吃亏。不能再让她这样那样的说下去。尽管她确实已经让我感到了羞愧（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犯了错，就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常常感到莫名其妙的内疚和羞愧。小学时，班上有人丢了铅笔，老师说，谁拿的就悄悄拿出来吧。就我突然脸色绯红，老师就以为是我拿了。但我确实没拿啊！）。该死的，我又面赤耳热了，我又脸红了。但她既然这样说包括我在内的男人，那我就得说说包括她在内的女人。我说：你说的有点道理，这个世界是在变，可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变才是主题吗？江湖也肯定不是原来那个江湖了，不仅仅是男人，还包括女人，似乎都向着对方不满意的方向赌气飞速进化……也许都进化的太快，需要给点时间适应嘛！你在看看猫啊狗的，现在的猫还抓老鼠吗？狗还看家吗？我越说越激动：你再看看，以前夸一个姑娘漂亮、好看，说面目姣好，齿白唇红，现在怎么说？不说人家姑娘脸长的好，腰身好，说人家屁股长的好，这这这，公开耍流氓，还成时尚……
欣欣尬笑一阵，说：周总，你厉害啊，是不是在变相骂我？
我说：你不也变相骂我了吗？我们两个算是彼此彼此，扯平了，都没吃亏。
欣欣就不再言语，扯嘴角一笑，走了。想不到，她的背面比她的正面更能打动人，像把吉他。“吉他”走了，脚步声清脆，直至淡而消失，一股空虚扑面而来，我的心中响起落寞的吉他声……
小敏和小超站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表情……
我的愤懑是难免的，有点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说：现在有些人，就是喜欢装、喜欢瞎折腾，我们这里哪里不好了？何必要去国外？我之前认识一个人，在单位是个副工，跑到国外你猜干什么？在一个戏院子看门……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使劲忍着情绪，大概只把我的真实情绪表现了个五六分。我不敢说的太过火呀，怕刺激了她，引起逆反，拉着一根风筝线也要跨洋过海飞过去跑掉。唉，有什么办法能毁掉这桩不怎么真实的婚姻呢？尽管我目的不详，但我的心里仍然在高速盘算着……
欣欣冷笑，说：哼，老板，想不到你这人还这么幽默？
接着，她慢腾腾拿出一大叠照片，不知是谁拍的，把个好好的姑娘弄得瓜眉呆眼的。跟她本人相比，有很大的差距。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看照片，又看看她，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侮辱性的错误，她竟然没有看出来？竟然能够容忍？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就在我疑惑之时，不经意间却发现了她嘴角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一闪而过。我似乎明白了些道理！就突然想起汉朝那个可爱的画师毛延寿，这家伙也许和我等有着同样的情怀，把但凡有一点出国倾向的女人，尽可能弄得丑一点，以灭掉对方那最后的邪火，给有情人留下个念想，让无情人不了了之。其心天真，其行为可爱，点个赞！
欣欣说：我姑姑一直在那边打工，她快拿到绿卡了，是她介绍的，说是朋友的儿子，是个华裔，叫卡特还是怀德？记不清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说：瞧瞧，是个华人吧？咋不起个正常的中国名字？你这卡特、怀德的叫着，一边黑头发黄皮肤在眼前晃荡，总感觉别扭啊！
想不到欣欣倒也爽快：谁说不是？我可不想去，我吃不惯那东西，但我妈寻死觅活的，非让我答应，我没办法啊。我妈说，现在难得找个合适的好男人了，假兮兮、娘兮兮、穷兮兮的倒是不少……我连忙摇手拒绝：可不能这样说！可不能这样说！
看我着急，她却莞尔，继续说：公务员吧，还行，但天天坐办公室弄电脑、写文件，弄得发白腰弯，也像差点意思……唉，你看你们个个的，但凡争气点，我拒绝我妈也有个好由头啊……
这不是连我都一起奚落了吗？我这人小气，可不太能够吃亏。不能再让她这样那样的说下去。尽管她确实已经让我感到了羞愧（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犯了错，就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常常感到莫名其妙的内疚和羞愧。小学时，班上有人丢了铅笔，老师说，谁拿的就悄悄拿出来吧。就我突然脸色绯红，老师就以为是我拿了。但我确实没拿啊！）。该死的，我又面赤耳热了，我又脸红了。但她既然这样说包括我在内的男人，那我就得说说包括她在内的女人。我说：你说的有点道理，这个世界是在变，可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变才是主题吗？江湖也肯定不是原来那个江湖了，不仅仅是男人，还包括女人，似乎都向着对方不满意的方向赌气飞速进化……也许都进化的太快，需要给点时间适应嘛！你在看看猫啊狗的，现在的猫还抓老鼠吗？狗还看家吗？我越说越激动：你再看看，以前夸一个姑娘漂亮、好看，说面目姣好，齿白唇红，现在怎么说？不说人家姑娘脸长的好，腰身好，说人家屁股长的好，这这这，公开耍流氓，还成时尚……
欣欣尬笑一阵，说：周总，你厉害啊，是不是在变相骂我？
我说：你不也变相骂我了吗？我们两个算是彼此彼此，扯平了，都没吃亏。
欣欣就不再言语，扯嘴角一笑，走了。想不到，她的背面比她的正面更能打动人，像把吉他。“吉他”走了，脚步声清脆，直至淡而消失，一股空虚扑面而来，我的心中响起落寞的吉他声……
小敏和小超站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