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财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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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漳从昭纯宫中出来,天空落起了蒙蒙细雨,这样阴晦缠绵的天气,使他不由向宫中最东面的重宇飞檐,那里是宫中贱役所在的长辛局——

阿薛此时,也不知是在库房点查杂物,还是正从井中汲上冰冷的水,预备要浣洗那些脏臭的衣物。

可惜,母妃从中作梗,他救不得阿薛出苦海。好在她现下并无生命之虞。

当前最紧要的,还是怎么叫他一家,并外家献国公府从姜、李大案倾覆之祸中全身而退。

母妃阻止他为姜、李说情周旋,他自然也明白她的忧虑。

皇父将姜、李阖族,都交由千牛卫看押审讯,这帮犯官同族罪眷,有受不住严刑拷问的,竟然诬指资敌卖国等事是由兄长(沈贵妃所出的四皇子,时任燕北都察使)指使,或论兄长知而不言,但是为倒卖军资暗行方便的。

有的姜、李罪人昏乱行事,连四兄也敢攀咬,还牵扯上远在西北陈国、顺国边境对敌的大表兄与二表兄。

事已至此,不少姜、李罪人垂死挣扎,已经丧失了心智,已将努力在外营救他们的人,置于极端不利的境地——千不该万不该。

但沈漳认为,对于休戚与共的盟友,无论如何,不该抛却得如此轻易,恐怕容易让人兔死狐悲。

依附献国公府与四兄母妃羽翼之下者,不知几多,他们母子弟兄若连姜氏这般血缘深厚、如鱼似水的紧密盟友,一到紧要关头,也要弃如敝履,甚至落井下石。

且姜族尚有许多能人可用,如此捐弃,实在可惜,太易丧失人心。

其实,沈漳也并非要母妃或外家妇人之仁,与本因利益辐聚的盟友讲什么同荣俱损,同生共死。

而是世上许多事即便要及早抽身避祸,毕竟还要摆出个拼却全力,而最终穷途末路、无可奈何的姿态,——这才是仁至义尽的可靠君子,才值得人们投效依附。

奈何舅舅、表兄,甚至家中运筹帷幄的外祖父,也无心在此事上规导母妃一二,恐怕他们也是避祸唯恐不及。

沈漳从宫中下来,裹了一肚子的官司无处开交。圣德帝恩威并重,沈漳对这位君父无疑也是又敬又畏,不敢随意忤逆于他。

想想就算有心救援姜族中可用之地人,也不敢胡乱施为,千头万绪缠在头脑中,他不禁头疼起来。

沈漳乘马车将到他的漪澜县公府,想到府中尊贵端庄的夫人韩氏,忽然又不想进府,他只嘱咐随从请左金吾卫沈将军晚间下值后过府一叙。

余事并未吩咐,即命车马调头,往襄阳侯府寻赵仁去了。

到襄阳侯府门外,城阳长公主不知从何处归府,与他差点车马相撞。

城阳长公主气急败坏,登时就要撒泼大骂,见撞的是沈漳,方回嗔作喜,揉捏出一团慈蔼和气:“漳儿打哪儿来的?”

沈漳在车内略一施礼,也恭敬笑道:“姑母有礼,侄儿适才探望母妃,才从宫中过来。”

城阳长公主更是笑如春风,随即问候了她母妃,云云。寒暄未几,这对姑侄便先后进入府中。

沈漳并不在意这位姑母心思如何,因她满心妇人机巧,却偏都用在偏僻滑稽的事上,实在不值一提。

沈漳登堂入室,寻到襄阳侯的人时,这厮正倚红偎翠,被美人香唇度酒、葱指按穴,醉眼蒙胧地观赏着眼前的铿锵歌舞——堂上演奏的曲子,不说帝阙皇城,在陈境内有歌舞之处,无人不识这些新异曲调了吧——。

沈漳一脚踹开赵仁身侧少女,不耐地挥退场中舞伎伶人。众人如水退去,不一时,场中便成一片令人孤寂的沉寂。

如真似幻的迷离场景一瞬退去,赵仁忽而发起狂性来,将为他度酒的少女拽着腿狠狠拖甩出去。

那少女不防被摔掷出去,脸孔重重着地,闷沉惨叫一声,未及起身,醉酒发狂的赵仁已冲上前,已在她胸腹骨肉之间,四肢与面上,狠狠踢踹了一脚又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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