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听到门铃声，打开门，尴尬的说：“马经理，麻烦你在门口等一下，这……，里面有点不方便”。
马经理心领神会的说：“哦，没事，您先忙”。
李岩接过合同，关上门，走到按摩房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汪小晴却从里面冲出来，夺过他手中的合同，仔细看了看，是自己的亲笔签名。
她抓着合同打开包间大门，对门口的马经理说：“经理，我不想走！”
马经理苦笑着说：“小汪，李先生是会所的贵宾会员，他说了，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你，你是知道的，在这里顾客就是上帝，你……，算了吧。明天，不，从现在开始，我们双方之间的雇佣关系就已经解除了”。
汪小晴颓丧的关上门，然后背靠在门上，缓缓的滑落直到坐到地上，“你让我怎么办？”
李岩蹲在她面前，笑嘻嘻的说：“我养你啊！”
汪小晴抬手就给了李岩一嘴巴，“小小年纪就这么说话！你爸知道吗？”
李岩摸着热辣辣的脸，一点也不恼火，依然满面春风的说：“不养就不养，你直接跟我说，不用打我。这样吧，我借给你点钱，你先把你爸的病治好了再说”。
汪小晴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合同，眼泪不断地滴落在上面。
是他，利用手中的金钱断绝了自己的经济收入；也是他，不想让自己继续沉沦在这个漆黑的大染缸里；也是他，看自己时，目光里没有一丝淫邪，有的只是感激和心疼；也是他，被自己扎了一簪子，打了一耳光，依然不恼不火，容忍着自己的无礼。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汪小晴不知道，所以她不敢相信他，就像她说的，她只相信自己，只相信那五支簪子。
毕竟，她不会害自己，而簪子会保护自己。
自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坚守底线，并且也做到了坚守底线，但此时却被李岩切断了后路，她不得不重新权衡。
他到底要干什么？
汪小晴不知道，所以她很想拒绝李岩的帮助，但父亲的医药费像一座巨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她在想，自己的骄傲和坚守还能持续多久？
她的脸阴晴不定，时而皱眉，时而恍惚，一脸挣扎之色。
李岩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很清楚她内心的犹豫和不解，便说：“你别多想，你都多大岁数了，我还能有什么不良想法？”
汪小晴抬眼问道：“你觉得我很老吗？”
李岩忙说：“不老，一点也不老！”
说完后就后悔了，既然觉得她不老，那自己刚才说的话就是放屁！
汪小晴被李岩逗笑了，“我能信任你吗？”
李岩无奈的苦笑，她这话问的一点水平都没有。
汪小晴也意识到自己问的很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借你的钱，我会还你，我可以写借条”。
李岩痛快的点头说：“好！”
只要她答应就好，而且李岩怕她反悔，又说：“除了帮你还借会所的20万，我再借你30万，如果不够你再跟我说，好不好？”
汪小晴疑惑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李岩嘿嘿笑道：“我自己挣的”。
汪小晴轻蔑的说：“就你？你爸给你的吧？当年看你爸就是做生意的”。
还真让她猜对了，周三司机送别克商务车的时候，给李岩捎来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
李树斌没嘱咐任何话，因为他知道李岩不会乱花钱。
此时，李岩却在想，我今天一天花了50万，算不算乱花钱？
不，梁楷说的对，会花钱才能挣钱。
钱是王八蛋，没了再挣，可眼前的人没了，可要后悔一辈子。
再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50万一点也不多，而且只要花的心里舒坦，就是扔进水里打水漂，也未尝不可。
他娘的，有钱真好！
服务生给李岩送来会员卡和银行卡，“李先生，一共三十万整，卡里还剩70万。马经理说了，今天的费用给您免单。”
李岩接过两张卡，笑着说：“替我谢谢马经理了。对了，我那几个朋友呢？”
服务生微笑道：“他们四位在隔壁休息，需要我喊他们吗？”
李岩摆手说：“不用。这样吧，你再开个房间，让汪……”
服务生说：“李先生，我明白，我马上去办”。
“还有，在哪里吃饭？”
“一楼是自助餐厅，二楼是宴会厅，还可以在这里叫餐”。
送走服务生，李岩转过身看到汪小晴站在身后，便说：“这里的服务生挺机灵的嘛，闻弦知雅意”。
汪小晴说：“我听说每一个服务生都必须记住所有的会员，不仅是长相，还有名字、喜好，开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
李岩笑了笑没说话，心说认人不是每个高端会所服务生的基本功吗？没什么好吹嘘的。
“你有没有其他衣服？去换一身”，李岩扫了一眼她的超短套裙，忍不住提醒道。
汪小晴低头看了一眼，红着脸说：“哦，我这就去”。
“等等”，李岩叫住她，“穿好衣服你去找刚才那个服务生，他会带你去房间，今晚你在那里休息，想吃什么你跟服务生说，我同学在这里……”。
汪小晴说：“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不管怎么说，我得谢谢你”。
说完，她低着头急匆匆的离去。
李岩冲着她的背影嘱咐道：“穿齐全了！”
汪小晴的脚步顿时凌乱起来，羞愤的差点摔倒，用力的推开门冲出包间。
他更喜欢这样的汪小晴，此时的汪小晴放下了伪装，又变成记忆中的那个小护士……
吃过饭，李岩几个人站在会所大堂的落地窗前看了会儿雪。
风雪停了，外面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
王渠清愁眉苦脸的说：“今天是回不去了，现在进城的路肯定很堵”。
梁楷笑道：“谁说要回去了，老子好不容易来一趟，肯定要爽够它！老三，你说呢？”
李岩摇头的说：“老四担心的是赵学坤……”。
梁楷这才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道：“老四，你赶紧打电话问问，就这天气，男人都受不了”。
王渠清说：“打过了，她说已经送完了，不过听她说话声音，有点感冒”。
苏长杰插话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渠清去看看赵学坤，可别把人家折腾出毛病来。”
王渠清点点头没说话。
这时，服务生走过来，对李岩说：“李先生，三楼有酒吧，马经理吩咐了，等你们吃过饭，请你们上去坐坐”。
李岩本想拒绝，梁楷却开口说：“还等什么，走啊！”
李岩苦笑着跟在最后，上了三楼，把服务生拉住，低声说：“汪……，汪小晴在哪个房间，你带我去一趟”。
客房在四楼，服务生把李岩领到房间门口，李岩挥手把他赶走。
敲了敲门，又按了门铃，里面才传来紧张的声音：“谁？”
“我，李岩”。
房门开了一条缝，露出汪小晴的半张脸，“有事？”
李岩偏着脑袋往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你不请我进去？”
“有事说事”，汪小晴不假辞色的说。
李岩苦笑道：“明天早上我就走，等我回去后再来接你”。
“不用，你走你的，我有办法回去”，汪小晴拒绝的很干脆。
李岩从门缝里递给她银行卡说：“这个你拿着，里面还有70万，回去后给你爸找个好医院，这段时间你就在家照顾你爸。”
汪小晴看着他手中的银行卡，犹豫不决。
李岩抓起她的手，把银行卡塞进她的手中，说：“先说好了，钱是借你的，以后你得还我！”
汪小晴抬眼道：“我给你写借条”。
李岩笑着说：“等回城后你再给我不迟。不说了，我同学还等着我呢”。
“等等”，汪小晴打开房门，“告诉我你的电话，我好找你”。
……
第二天一大早，离开会所，路上虽然有积雪，但比昨天好走多了。
回学校后，李岩从王渠清口中得知赵学坤病了，而且病得挺严重。
李岩开车送赵学坤去校医院。医院里人满为患，一直等到中午1点，才排上号。
检查后，医生说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医生说这两天天冷，特别是昨天下雪后，感冒、发烧甚至肺炎的病例很多。
王渠清很自责，说昨天就不该让赵学坤帮忙。
赵学坤一边咳嗽一边安慰他。
李岩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的磨叽，说：“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赵学坤推了王渠清一把，“去送送啊”。
王渠清跟着李岩走出病房，在走廊里，李岩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机会难得，好好表现！”
王渠清红着脸说：“有什么好表现的”。
“钱够吗？”，李岩一边说一边掏包。
王渠清忙按住他的手说：“不用不用！我这里有钱，再说了，校医院还能报销。如果实在不够我再跟你说”。
李岩说：“行，快回去吧，我先走了”。
开车回华清嘉园的路上，接到汪小晴的电话，说她已经到家，收拾一下去医院。
李岩寻思着反正周末没事干，索性陪她去一趟医院，顺便看看她爸爸。
不管怎么说，在自己一生中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是汪小晴陪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了一天一夜。
她是自己此生最该感激的第一个人。
问清了汪小晴家地址，李岩开车上了四环高架，半个小时后到了汪小晴家楼下。
汪小晴上车后略显拘谨，李岩笑着说：“我空着手去，你跟你爸说几句好话，可别等我走后怪我不知礼数”。
汪小晴干巴巴的说：“不会，反正他不认识你！”
汪小晴的父亲脸色蜡黄地躺在病床上，瘦得皮包骨头，不到五十岁，看起来却像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头。
他眼神灰暗，表情淡漠，甚至一时认不出站在床边的人是他女儿。
直到汪小晴的妈妈趴在他耳边说了几遍，他才反应过来。
李岩以为汪小晴会哭，没想到她脸上一直在笑……
汪小晴只说李岩是她的朋友，来bj出差，顺路来看一眼。
汪老头精神萎靡，跟汪小晴说了几句话就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汪小晴对李岩说：“我送你下去”。
出了病房，李岩问道：“一年多了，怎么还这幅样子？”
汪小晴说：“没钱做大手术，只能这么吊着命”。
“过会儿赶紧跟主治医生说，尽快安排手术，不能再耽误了”，李岩想起汪老头皮包骨头的样子，就觉得瘆人。
汪小晴看着李岩说：“谢谢你！”
李岩给了她一个微笑，转身走了。
转过身的瞬间，李岩的脸便阴沉下来，躺在床上的汪老头被打断了腿和胳膊，又被捅了两刀，一刀伤了肺，一刀伤了脾脏，要不是运气好，早就死在bj的老胡同里了。
他还记得刚才开车路过的那条幽深胡同，汪小晴曾指给他看过，平时很少有人从那里经过，更何况晚上八点以后。
汪老头确实命大，那晚有个醉鬼去胡同里撒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汪老头，被汪老头身下的一滩血吓得尿了裤子，顿时醒了酒。
她工作医院的副院长，也就是自己治病那家医院的副院长，对不起，你完了！
李岩从医院离开，直接去找李雪堂。
刚下过雪，李雪堂肯定在住处。
李雪堂和战友十几个人围着两个电饭锅，正在吃火锅，见李岩来了，忙招呼他坐下一起吃。
李岩坐下后喝了两杯啤酒，给李雪堂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卧室。
“啥事？”，李雪堂关上门后问道。
李岩说：“我想对付一个人”。
李雪堂点了根烟，问道：“谁？”
“付金生，**医院的副院长”。
李雪堂眯着眼睛说：“你治病那家医院？打算怎么整他？”
“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让他身败名裂，最好能把他送进监狱”。
李雪堂笑着说：“知道了。走，继续吃火锅，今儿太冷了”。
重新坐下后，又喝了一圈酒，刘浩说：“我们打算买两辆车”。
李岩笑道：“我不懂车，也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车。你们自己看着买，不用问我。”
刘浩说：“市面上的太贵，而且动力不足。我们商量着买进口车，回来改装”。
李岩突然想起一个人，便问道：“你们有熟人吗？”
李雪堂说：“所以才让你想办法”。
李岩说：“我倒认识一个人，帮你们问问”。
给曹力打了个电话，曹力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挂了电话，李岩对刘浩说：“明天有空吗？你们去我朋友的酒吧，他带你们去找人。有什么需求直接跟对方说”。
“人没问题吧？”
李岩说：“老朋友了”。
……
李岩走后，李雪堂把李岩的来意跟刘浩说了。
刘浩说：“你是我们小队的尖兵，这种事你拿手”。
李雪堂搓着手笑道：“嗳，好久没动手了，手痒了”。
不仅李雪堂手痒，剩下的几个人听说有事干，都摩拳擦掌。
李雪堂只点了两个人，对付一个医生，用不了那么多人。
这两个人，一个叫林鲁，通讯兵，各种通讯器材、反窃听玩得超溜，一个叫王积德，跟他位置相同，也是尖兵。
李雪堂交代王积德，“给你一周时间，摸清付金生的一切底细”。
王积德话不多，点头说：“明白！”，然后伸手要东西，“相机、车”。
“我给你钱，相机自己买，车嘛，楼下有一辆别克gl8”，说着把李岩留下的钥匙扔到王积德手中。
又看向林鲁，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入手？”
林鲁早就打好了腹稿，说：“医生嘛，护士……，嘿嘿，这两年传言挺多的”，说到这，林鲁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李雪堂瞪了他一眼，林鲁才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混进他的办公室，给我30秒时间，我会让他的办公室360度无死角处于咱们的监控下”。
李雪堂笑道：“行，就这么办。趁着积德摸底这几天，你把器材准备好，别买现成的，买零件自己组装”。
王积德挑挑眉，笑嘻嘻的说：“ok，保证完成任务！”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专业的军人有其拿手绝活。
一个星期后，王积德将一份地图和一本笔记本交给李雪堂。
地图上标注着付金生这个周的行踪轨迹以及时间点和时间线，笔记本上写的是付金生在什么地方见过哪些人，说过什么。
当然有不少地方是私人场所，无法得知付金生在里面见谁，说了什么，但并无大碍。
通过这张地图和笔记本，李雪堂大体勾勒出付金生的喜好和社交网络。
“姓付的是个正人君子？”，李雪堂皱着眉看着地图，心里嘀咕道。
否则，他为什么每天两点一线，只有家和医院，偶尔去见几位朋友或同学，除此之外，真没有可疑的地方。
王积德说：“我有90%的把握，他没有二奶”。
林鲁笑呵呵的说：“傻了吧，医院里有的是水灵灵的小护士，不仅听话，而且很干净，最主要的是不用花钱，换成你是付金生，你会出去找二奶？”
李雪堂看了一眼满脸yin笑的林鲁，问道：“你别贫嘴，东西准备好了？”
林鲁马上进入状态，挺直腰板说：“五套无线视频监控系统，三套无线音频监控系统。他的办公室可以放三套视频监控，一套音频监控，剩下的可以备用，或者……”，说到这，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眨眨眼道：“放到护士更衣间……”。
李雪堂皱了皱眉，林鲁顿时收住嘴，一本正经的说：“剩下可以安装到值班室，我听说很多医生会在值班室跟护士……，那个，你懂的……”。
听了林鲁的满口胡言，李雪堂忍不住笑了，就连沉闷的王积德，也低着头嘿嘿笑出声。
林鲁满不在乎的继续说：“医生值班室一套视频监控，一套音频监控；最后各一套放到护士值班室”。
李雪堂、林鲁、王积德三人又将整个计划从头过了一遍，查漏补缺。
万事俱备。
李雪堂说：“下周一开始行动！”
两天后，周一，天晴。
安装监控设备需要专业人士来干，所以林鲁亲自上阵。
他对自己组装的监控器材性能滚瓜烂熟，只要在某个房间里扫一眼，就知道该将器材放在哪里，不仅很难被发现，还能发挥器材的最大效用。
中午，趁着付金生吃饭的时候，林鲁用一根细铁丝打开了付金生办公室的门，半分钟后便从里面出来，然后走到楼梯口，把鸭舌帽和口罩扔进垃圾桶，外套反穿，沿着楼梯走到一楼。
随后，林鲁又溜到付金生科室的护士值班室。凭着他的一张娃娃脸，只用了五分钟就跟护士混熟了，几句甜言蜜语把两个护士哄得花枝乱颤，痛快地领着林鲁进值班室参观。
林鲁在里面装模作样转了一圈，顺手把监控器材安装到位。
最后去了医生值班室，里面一个人没有，林鲁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把东西放好后，往外走却撞上吃完饭回来的一个医生。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了？”，医生很生气的说。
林鲁瞪着眼睛说：“我还想问问你们呢！值班室值班室，怎么没人值班！我在外面喊了好几声，没人回应我才急着进去找。妈的，什么玩意儿！”
林鲁骂骂咧咧的往外走，直到走远后，医生才敢对他背影骂了一句：“什么素质！”
林鲁上了停在外面的别克商务车，“搞定了”。
李雪堂觉得这小子太跳脱，还是要确认一下，“没被发现吧？”
“我刚退役还不到半年，你就这么信不过？”，林鲁没好气的说。
通过王积德的调查，付金生周一、周三、周五下班后会在医院多留一个多小时，直到六点半才开车回家。
所以，李雪堂三人认定如果有事情发生，肯定集中在下班后的不到一个半小时内。
下午4点50，还有十分钟下班。
林鲁从耳机中听到付金生给他老婆打电话，说下班后就回家。
果然，二十分钟后，付金生的帕萨特开出停车场。
李雪堂说：“收工回家！”
林鲁嘿嘿笑着说：“要不你们回去？我留在这，万一付金生回来了怎么办？”
李雪堂笑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
扭头对王积德说：“咱们打车走，让他在这挨冻吧！”
林鲁一直靠到晚上十二点，实在冻得受不了，才开车离去。
回到家，林鲁把笔记本递给李雪堂，“还别说，做医生的花样真不少，你看吧”。
……
周二，付金生按点下班离开医院。
周三，下午快下班时，林鲁推了一把正在打瞌睡的李雪堂，示意他戴上耳机。
耳机中能听到付金生在打电话，电话的另一头应该是个叫小吴的人，付金生让小吴五点半来他办公室。
五点二十五，耳机中听到敲门声，紧接着是开门声。
林鲁打开无线摄像头的开关，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传来一阵雪花儿后，付金生办公室的视频便传了过来。
画面中小吴护士一边脱裤子，一边说：“付院长，不戴套吗？”，
付金生坐在椅子上，说：“不用，大家都知根知底儿的，王主任和刘主任都没病，嘿嘿，小宝贝儿，你刚被我们三个开了瓢，干净得很……”。
小吴护士吓得直摆手，“付院长，饶了我吧，以后你们一个个来，好不好？你们三个一起来，我吃不消……”。
付金生站起来，一把搂住小吴护士的腰，嘴往小护士的脸上啃，“那怎么行！后天，不，明天我和老王、老刘再帮你通通窍，哈哈”
……
半个小时后，小吴护士穿好衣服扭着腰走出付金生办公室。
付金生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拿起座机给他老婆打电话，“喂，老婆，刚才开了个小会，马上回去”。
林鲁对着电脑屏幕咽口水，看了一眼李雪堂，又看了一眼王积德，说：“他娘的，这个姓吴的小护士真tm的骚！叫得我的心肝儿都在颤！”
李雪堂叹口气说：“我曾听人说，有三种女人不能娶，一种是戏子，一种是空姐，还有一种是护士，当时还不明白呢，这两天算是大开眼界”。
王积德难得开口说：“我肯定回老家找个踏实的女人，这个小护士长得再漂亮，我也不敢要”。
“收工吧”，李雪堂拍拍王积德的肩膀说道。
“明天还来吗？”，林鲁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道。
“怎么？你还想看四个人的表演？”，李雪堂瞪了他一眼。
林鲁说：“干吗不看？再说这几个医生都不是好东西，索性把他们一锅端了，省得以后再祸害别人”。
“明天最后一天，而且如果明天他们出去搞，我们就不跟了！”，李雪堂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出他的要求。
林鲁脸上笑开了花，忙说：“听你的！”
……
12月20日，周四，正当李雪堂、林鲁等着看付金生的四人行好戏时，李岩和顾凡正在首都国际机场，替程文送行。
这一个月以来，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了，此时，三个人在首都机场的贵宾厅喝着咖啡，谈话的内容不再涉及工作。
下午三点半，程文直飞旧金山的航班开始安检。
程文跟李岩握手，又跟李岩拥抱，张了张嘴，红着眼圈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李岩笑着说：“你这个老男人矫情什么，别跟我来这套！”
程文没理李岩的调侃，又跟顾凡握手拥抱，说：“合作愉快！”
顾凡说：“我盼你早日回国，天岩科技需要你！”
程文转身走向安检处，李岩喊道：“到了旧金山，要照顾好你女儿啊！别光顾着工作，当个好爹，当个好姥爷！”
程文身子一僵，随即大步迈向安检处。
顾凡瞥了李岩一眼，满脸笑意。
李岩摸摸脸，疑惑道：“顾总，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顾凡摇头道：“没东西。我只是好奇，你怎么那么关心他女儿？”
李岩愣了愣，然后追着顾凡解释道：“顾总！你别瞎说！真的没那回事！你听我说，我和程培培没有任何关系，我和她是清白的……”。
马经理心领神会的说：“哦，没事，您先忙”。
李岩接过合同，关上门，走到按摩房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汪小晴却从里面冲出来，夺过他手中的合同，仔细看了看，是自己的亲笔签名。
她抓着合同打开包间大门，对门口的马经理说：“经理，我不想走！”
马经理苦笑着说：“小汪，李先生是会所的贵宾会员，他说了，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你，你是知道的，在这里顾客就是上帝，你……，算了吧。明天，不，从现在开始，我们双方之间的雇佣关系就已经解除了”。
汪小晴颓丧的关上门，然后背靠在门上，缓缓的滑落直到坐到地上，“你让我怎么办？”
李岩蹲在她面前，笑嘻嘻的说：“我养你啊！”
汪小晴抬手就给了李岩一嘴巴，“小小年纪就这么说话！你爸知道吗？”
李岩摸着热辣辣的脸，一点也不恼火，依然满面春风的说：“不养就不养，你直接跟我说，不用打我。这样吧，我借给你点钱，你先把你爸的病治好了再说”。
汪小晴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合同，眼泪不断地滴落在上面。
是他，利用手中的金钱断绝了自己的经济收入；也是他，不想让自己继续沉沦在这个漆黑的大染缸里；也是他，看自己时，目光里没有一丝淫邪，有的只是感激和心疼；也是他，被自己扎了一簪子，打了一耳光，依然不恼不火，容忍着自己的无礼。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汪小晴不知道，所以她不敢相信他，就像她说的，她只相信自己，只相信那五支簪子。
毕竟，她不会害自己，而簪子会保护自己。
自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坚守底线，并且也做到了坚守底线，但此时却被李岩切断了后路，她不得不重新权衡。
他到底要干什么？
汪小晴不知道，所以她很想拒绝李岩的帮助，但父亲的医药费像一座巨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她在想，自己的骄傲和坚守还能持续多久？
她的脸阴晴不定，时而皱眉，时而恍惚，一脸挣扎之色。
李岩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很清楚她内心的犹豫和不解，便说：“你别多想，你都多大岁数了，我还能有什么不良想法？”
汪小晴抬眼问道：“你觉得我很老吗？”
李岩忙说：“不老，一点也不老！”
说完后就后悔了，既然觉得她不老，那自己刚才说的话就是放屁！
汪小晴被李岩逗笑了，“我能信任你吗？”
李岩无奈的苦笑，她这话问的一点水平都没有。
汪小晴也意识到自己问的很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借你的钱，我会还你，我可以写借条”。
李岩痛快的点头说：“好！”
只要她答应就好，而且李岩怕她反悔，又说：“除了帮你还借会所的20万，我再借你30万，如果不够你再跟我说，好不好？”
汪小晴疑惑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李岩嘿嘿笑道：“我自己挣的”。
汪小晴轻蔑的说：“就你？你爸给你的吧？当年看你爸就是做生意的”。
还真让她猜对了，周三司机送别克商务车的时候，给李岩捎来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
李树斌没嘱咐任何话，因为他知道李岩不会乱花钱。
此时，李岩却在想，我今天一天花了50万，算不算乱花钱？
不，梁楷说的对，会花钱才能挣钱。
钱是王八蛋，没了再挣，可眼前的人没了，可要后悔一辈子。
再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50万一点也不多，而且只要花的心里舒坦，就是扔进水里打水漂，也未尝不可。
他娘的，有钱真好！
服务生给李岩送来会员卡和银行卡，“李先生，一共三十万整，卡里还剩70万。马经理说了，今天的费用给您免单。”
李岩接过两张卡，笑着说：“替我谢谢马经理了。对了，我那几个朋友呢？”
服务生微笑道：“他们四位在隔壁休息，需要我喊他们吗？”
李岩摆手说：“不用。这样吧，你再开个房间，让汪……”
服务生说：“李先生，我明白，我马上去办”。
“还有，在哪里吃饭？”
“一楼是自助餐厅，二楼是宴会厅，还可以在这里叫餐”。
送走服务生，李岩转过身看到汪小晴站在身后，便说：“这里的服务生挺机灵的嘛，闻弦知雅意”。
汪小晴说：“我听说每一个服务生都必须记住所有的会员，不仅是长相，还有名字、喜好，开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
李岩笑了笑没说话，心说认人不是每个高端会所服务生的基本功吗？没什么好吹嘘的。
“你有没有其他衣服？去换一身”，李岩扫了一眼她的超短套裙，忍不住提醒道。
汪小晴低头看了一眼，红着脸说：“哦，我这就去”。
“等等”，李岩叫住她，“穿好衣服你去找刚才那个服务生，他会带你去房间，今晚你在那里休息，想吃什么你跟服务生说，我同学在这里……”。
汪小晴说：“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不管怎么说，我得谢谢你”。
说完，她低着头急匆匆的离去。
李岩冲着她的背影嘱咐道：“穿齐全了！”
汪小晴的脚步顿时凌乱起来，羞愤的差点摔倒，用力的推开门冲出包间。
他更喜欢这样的汪小晴，此时的汪小晴放下了伪装，又变成记忆中的那个小护士……
吃过饭，李岩几个人站在会所大堂的落地窗前看了会儿雪。
风雪停了，外面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
王渠清愁眉苦脸的说：“今天是回不去了，现在进城的路肯定很堵”。
梁楷笑道：“谁说要回去了，老子好不容易来一趟，肯定要爽够它！老三，你说呢？”
李岩摇头的说：“老四担心的是赵学坤……”。
梁楷这才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道：“老四，你赶紧打电话问问，就这天气，男人都受不了”。
王渠清说：“打过了，她说已经送完了，不过听她说话声音，有点感冒”。
苏长杰插话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渠清去看看赵学坤，可别把人家折腾出毛病来。”
王渠清点点头没说话。
这时，服务生走过来，对李岩说：“李先生，三楼有酒吧，马经理吩咐了，等你们吃过饭，请你们上去坐坐”。
李岩本想拒绝，梁楷却开口说：“还等什么，走啊！”
李岩苦笑着跟在最后，上了三楼，把服务生拉住，低声说：“汪……，汪小晴在哪个房间，你带我去一趟”。
客房在四楼，服务生把李岩领到房间门口，李岩挥手把他赶走。
敲了敲门，又按了门铃，里面才传来紧张的声音：“谁？”
“我，李岩”。
房门开了一条缝，露出汪小晴的半张脸，“有事？”
李岩偏着脑袋往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你不请我进去？”
“有事说事”，汪小晴不假辞色的说。
李岩苦笑道：“明天早上我就走，等我回去后再来接你”。
“不用，你走你的，我有办法回去”，汪小晴拒绝的很干脆。
李岩从门缝里递给她银行卡说：“这个你拿着，里面还有70万，回去后给你爸找个好医院，这段时间你就在家照顾你爸。”
汪小晴看着他手中的银行卡，犹豫不决。
李岩抓起她的手，把银行卡塞进她的手中，说：“先说好了，钱是借你的，以后你得还我！”
汪小晴抬眼道：“我给你写借条”。
李岩笑着说：“等回城后你再给我不迟。不说了，我同学还等着我呢”。
“等等”，汪小晴打开房门，“告诉我你的电话，我好找你”。
……
第二天一大早，离开会所，路上虽然有积雪，但比昨天好走多了。
回学校后，李岩从王渠清口中得知赵学坤病了，而且病得挺严重。
李岩开车送赵学坤去校医院。医院里人满为患，一直等到中午1点，才排上号。
检查后，医生说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医生说这两天天冷，特别是昨天下雪后，感冒、发烧甚至肺炎的病例很多。
王渠清很自责，说昨天就不该让赵学坤帮忙。
赵学坤一边咳嗽一边安慰他。
李岩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的磨叽，说：“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赵学坤推了王渠清一把，“去送送啊”。
王渠清跟着李岩走出病房，在走廊里，李岩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机会难得，好好表现！”
王渠清红着脸说：“有什么好表现的”。
“钱够吗？”，李岩一边说一边掏包。
王渠清忙按住他的手说：“不用不用！我这里有钱，再说了，校医院还能报销。如果实在不够我再跟你说”。
李岩说：“行，快回去吧，我先走了”。
开车回华清嘉园的路上，接到汪小晴的电话，说她已经到家，收拾一下去医院。
李岩寻思着反正周末没事干，索性陪她去一趟医院，顺便看看她爸爸。
不管怎么说，在自己一生中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是汪小晴陪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了一天一夜。
她是自己此生最该感激的第一个人。
问清了汪小晴家地址，李岩开车上了四环高架，半个小时后到了汪小晴家楼下。
汪小晴上车后略显拘谨，李岩笑着说：“我空着手去，你跟你爸说几句好话，可别等我走后怪我不知礼数”。
汪小晴干巴巴的说：“不会，反正他不认识你！”
汪小晴的父亲脸色蜡黄地躺在病床上，瘦得皮包骨头，不到五十岁，看起来却像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头。
他眼神灰暗，表情淡漠，甚至一时认不出站在床边的人是他女儿。
直到汪小晴的妈妈趴在他耳边说了几遍，他才反应过来。
李岩以为汪小晴会哭，没想到她脸上一直在笑……
汪小晴只说李岩是她的朋友，来bj出差，顺路来看一眼。
汪老头精神萎靡，跟汪小晴说了几句话就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汪小晴对李岩说：“我送你下去”。
出了病房，李岩问道：“一年多了，怎么还这幅样子？”
汪小晴说：“没钱做大手术，只能这么吊着命”。
“过会儿赶紧跟主治医生说，尽快安排手术，不能再耽误了”，李岩想起汪老头皮包骨头的样子，就觉得瘆人。
汪小晴看着李岩说：“谢谢你！”
李岩给了她一个微笑，转身走了。
转过身的瞬间，李岩的脸便阴沉下来，躺在床上的汪老头被打断了腿和胳膊，又被捅了两刀，一刀伤了肺，一刀伤了脾脏，要不是运气好，早就死在bj的老胡同里了。
他还记得刚才开车路过的那条幽深胡同，汪小晴曾指给他看过，平时很少有人从那里经过，更何况晚上八点以后。
汪老头确实命大，那晚有个醉鬼去胡同里撒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汪老头，被汪老头身下的一滩血吓得尿了裤子，顿时醒了酒。
她工作医院的副院长，也就是自己治病那家医院的副院长，对不起，你完了！
李岩从医院离开，直接去找李雪堂。
刚下过雪，李雪堂肯定在住处。
李雪堂和战友十几个人围着两个电饭锅，正在吃火锅，见李岩来了，忙招呼他坐下一起吃。
李岩坐下后喝了两杯啤酒，给李雪堂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卧室。
“啥事？”，李雪堂关上门后问道。
李岩说：“我想对付一个人”。
李雪堂点了根烟，问道：“谁？”
“付金生，**医院的副院长”。
李雪堂眯着眼睛说：“你治病那家医院？打算怎么整他？”
“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让他身败名裂，最好能把他送进监狱”。
李雪堂笑着说：“知道了。走，继续吃火锅，今儿太冷了”。
重新坐下后，又喝了一圈酒，刘浩说：“我们打算买两辆车”。
李岩笑道：“我不懂车，也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车。你们自己看着买，不用问我。”
刘浩说：“市面上的太贵，而且动力不足。我们商量着买进口车，回来改装”。
李岩突然想起一个人，便问道：“你们有熟人吗？”
李雪堂说：“所以才让你想办法”。
李岩说：“我倒认识一个人，帮你们问问”。
给曹力打了个电话，曹力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挂了电话，李岩对刘浩说：“明天有空吗？你们去我朋友的酒吧，他带你们去找人。有什么需求直接跟对方说”。
“人没问题吧？”
李岩说：“老朋友了”。
……
李岩走后，李雪堂把李岩的来意跟刘浩说了。
刘浩说：“你是我们小队的尖兵，这种事你拿手”。
李雪堂搓着手笑道：“嗳，好久没动手了，手痒了”。
不仅李雪堂手痒，剩下的几个人听说有事干，都摩拳擦掌。
李雪堂只点了两个人，对付一个医生，用不了那么多人。
这两个人，一个叫林鲁，通讯兵，各种通讯器材、反窃听玩得超溜，一个叫王积德，跟他位置相同，也是尖兵。
李雪堂交代王积德，“给你一周时间，摸清付金生的一切底细”。
王积德话不多，点头说：“明白！”，然后伸手要东西，“相机、车”。
“我给你钱，相机自己买，车嘛，楼下有一辆别克gl8”，说着把李岩留下的钥匙扔到王积德手中。
又看向林鲁，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入手？”
林鲁早就打好了腹稿，说：“医生嘛，护士……，嘿嘿，这两年传言挺多的”，说到这，林鲁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李雪堂瞪了他一眼，林鲁才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混进他的办公室，给我30秒时间，我会让他的办公室360度无死角处于咱们的监控下”。
李雪堂笑道：“行，就这么办。趁着积德摸底这几天，你把器材准备好，别买现成的，买零件自己组装”。
王积德挑挑眉，笑嘻嘻的说：“ok，保证完成任务！”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专业的军人有其拿手绝活。
一个星期后，王积德将一份地图和一本笔记本交给李雪堂。
地图上标注着付金生这个周的行踪轨迹以及时间点和时间线，笔记本上写的是付金生在什么地方见过哪些人，说过什么。
当然有不少地方是私人场所，无法得知付金生在里面见谁，说了什么，但并无大碍。
通过这张地图和笔记本，李雪堂大体勾勒出付金生的喜好和社交网络。
“姓付的是个正人君子？”，李雪堂皱着眉看着地图，心里嘀咕道。
否则，他为什么每天两点一线，只有家和医院，偶尔去见几位朋友或同学，除此之外，真没有可疑的地方。
王积德说：“我有90%的把握，他没有二奶”。
林鲁笑呵呵的说：“傻了吧，医院里有的是水灵灵的小护士，不仅听话，而且很干净，最主要的是不用花钱，换成你是付金生，你会出去找二奶？”
李雪堂看了一眼满脸yin笑的林鲁，问道：“你别贫嘴，东西准备好了？”
林鲁马上进入状态，挺直腰板说：“五套无线视频监控系统，三套无线音频监控系统。他的办公室可以放三套视频监控，一套音频监控，剩下的可以备用，或者……”，说到这，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眨眨眼道：“放到护士更衣间……”。
李雪堂皱了皱眉，林鲁顿时收住嘴，一本正经的说：“剩下可以安装到值班室，我听说很多医生会在值班室跟护士……，那个，你懂的……”。
听了林鲁的满口胡言，李雪堂忍不住笑了，就连沉闷的王积德，也低着头嘿嘿笑出声。
林鲁满不在乎的继续说：“医生值班室一套视频监控，一套音频监控；最后各一套放到护士值班室”。
李雪堂、林鲁、王积德三人又将整个计划从头过了一遍，查漏补缺。
万事俱备。
李雪堂说：“下周一开始行动！”
两天后，周一，天晴。
安装监控设备需要专业人士来干，所以林鲁亲自上阵。
他对自己组装的监控器材性能滚瓜烂熟，只要在某个房间里扫一眼，就知道该将器材放在哪里，不仅很难被发现，还能发挥器材的最大效用。
中午，趁着付金生吃饭的时候，林鲁用一根细铁丝打开了付金生办公室的门，半分钟后便从里面出来，然后走到楼梯口，把鸭舌帽和口罩扔进垃圾桶，外套反穿，沿着楼梯走到一楼。
随后，林鲁又溜到付金生科室的护士值班室。凭着他的一张娃娃脸，只用了五分钟就跟护士混熟了，几句甜言蜜语把两个护士哄得花枝乱颤，痛快地领着林鲁进值班室参观。
林鲁在里面装模作样转了一圈，顺手把监控器材安装到位。
最后去了医生值班室，里面一个人没有，林鲁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把东西放好后，往外走却撞上吃完饭回来的一个医生。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了？”，医生很生气的说。
林鲁瞪着眼睛说：“我还想问问你们呢！值班室值班室，怎么没人值班！我在外面喊了好几声，没人回应我才急着进去找。妈的，什么玩意儿！”
林鲁骂骂咧咧的往外走，直到走远后，医生才敢对他背影骂了一句：“什么素质！”
林鲁上了停在外面的别克商务车，“搞定了”。
李雪堂觉得这小子太跳脱，还是要确认一下，“没被发现吧？”
“我刚退役还不到半年，你就这么信不过？”，林鲁没好气的说。
通过王积德的调查，付金生周一、周三、周五下班后会在医院多留一个多小时，直到六点半才开车回家。
所以，李雪堂三人认定如果有事情发生，肯定集中在下班后的不到一个半小时内。
下午4点50，还有十分钟下班。
林鲁从耳机中听到付金生给他老婆打电话，说下班后就回家。
果然，二十分钟后，付金生的帕萨特开出停车场。
李雪堂说：“收工回家！”
林鲁嘿嘿笑着说：“要不你们回去？我留在这，万一付金生回来了怎么办？”
李雪堂笑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
扭头对王积德说：“咱们打车走，让他在这挨冻吧！”
林鲁一直靠到晚上十二点，实在冻得受不了，才开车离去。
回到家，林鲁把笔记本递给李雪堂，“还别说，做医生的花样真不少，你看吧”。
……
周二，付金生按点下班离开医院。
周三，下午快下班时，林鲁推了一把正在打瞌睡的李雪堂，示意他戴上耳机。
耳机中能听到付金生在打电话，电话的另一头应该是个叫小吴的人，付金生让小吴五点半来他办公室。
五点二十五，耳机中听到敲门声，紧接着是开门声。
林鲁打开无线摄像头的开关，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传来一阵雪花儿后，付金生办公室的视频便传了过来。
画面中小吴护士一边脱裤子，一边说：“付院长，不戴套吗？”，
付金生坐在椅子上，说：“不用，大家都知根知底儿的，王主任和刘主任都没病，嘿嘿，小宝贝儿，你刚被我们三个开了瓢，干净得很……”。
小吴护士吓得直摆手，“付院长，饶了我吧，以后你们一个个来，好不好？你们三个一起来，我吃不消……”。
付金生站起来，一把搂住小吴护士的腰，嘴往小护士的脸上啃，“那怎么行！后天，不，明天我和老王、老刘再帮你通通窍，哈哈”
……
半个小时后，小吴护士穿好衣服扭着腰走出付金生办公室。
付金生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拿起座机给他老婆打电话，“喂，老婆，刚才开了个小会，马上回去”。
林鲁对着电脑屏幕咽口水，看了一眼李雪堂，又看了一眼王积德，说：“他娘的，这个姓吴的小护士真tm的骚！叫得我的心肝儿都在颤！”
李雪堂叹口气说：“我曾听人说，有三种女人不能娶，一种是戏子，一种是空姐，还有一种是护士，当时还不明白呢，这两天算是大开眼界”。
王积德难得开口说：“我肯定回老家找个踏实的女人，这个小护士长得再漂亮，我也不敢要”。
“收工吧”，李雪堂拍拍王积德的肩膀说道。
“明天还来吗？”，林鲁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道。
“怎么？你还想看四个人的表演？”，李雪堂瞪了他一眼。
林鲁说：“干吗不看？再说这几个医生都不是好东西，索性把他们一锅端了，省得以后再祸害别人”。
“明天最后一天，而且如果明天他们出去搞，我们就不跟了！”，李雪堂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出他的要求。
林鲁脸上笑开了花，忙说：“听你的！”
……
12月20日，周四，正当李雪堂、林鲁等着看付金生的四人行好戏时，李岩和顾凡正在首都国际机场，替程文送行。
这一个月以来，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了，此时，三个人在首都机场的贵宾厅喝着咖啡，谈话的内容不再涉及工作。
下午三点半，程文直飞旧金山的航班开始安检。
程文跟李岩握手，又跟李岩拥抱，张了张嘴，红着眼圈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李岩笑着说：“你这个老男人矫情什么，别跟我来这套！”
程文没理李岩的调侃，又跟顾凡握手拥抱，说：“合作愉快！”
顾凡说：“我盼你早日回国，天岩科技需要你！”
程文转身走向安检处，李岩喊道：“到了旧金山，要照顾好你女儿啊！别光顾着工作，当个好爹，当个好姥爷！”
程文身子一僵，随即大步迈向安检处。
顾凡瞥了李岩一眼，满脸笑意。
李岩摸摸脸，疑惑道：“顾总，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顾凡摇头道：“没东西。我只是好奇，你怎么那么关心他女儿？”
李岩愣了愣，然后追着顾凡解释道：“顾总！你别瞎说！真的没那回事！你听我说，我和程培培没有任何关系，我和她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