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听见赵东南爽朗的声音,才有豁然开朗,拱手道:“原来是赵兄,那日驿站外一别,却没想到如今半月已过,又能见到赵兄勃然风姿,真是缘分!”

  “缘分!缘分!哎!之前我也算是有个人样,现在可真是……”赵东南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破败衣装,实在是狼狈,就算是身上有着诸多血迹和伤痕,但还是如之前一样洒脱的样子,自有一股干云的豪气。

  李浩然现在是真的相信妖兽之说,否则几万人的迁移可不是仅仅靠那些流言蜚语就能促成的,心有疑惑,便问道:“赵兄自然是真豪杰,不过听说白霞县已经遭到了那些妖物的袭击,确有此事吗?”

  赵东南从水袋中倒了些水,洗了一下脸面,方显得双眼炯炯有神,听了书生的问题,神色间有些踌躇,好一会儿都张不开嘴,半晌之后才回答道:“确实如此,原来县城之中有着差不多五万人丁,到现在,只怕连一半都剩不下了!”

  李浩然一听伤亡如此之大,再回头看看那些乡民的惨状,绝不似假象,顿时心中震惊不已,慌神之间又派了两个衙役去安稳那些流民,说话时,连手都是微微发抖,直到赵东南轻轻的拍了他肩膀一下,渡过去一股真气,这才让他稳定心神。长出了一口气,李浩然向赵东南说道:“过一会我带你去见县令大人,望赵兄说清楚其中事宜,也好让我们早作准备。”

  俯瞰整个城郭之内,随着新难民的加入,也更加的慌乱了,之前的人虽然害怕,却不知道真正的兽潮是个什么模样,但是这些从白霞县新来的难民却不一样,他们实实在在的经受了无边野兽的攻击,带来了来自人间地狱最直接的惨状。

  很多人都受了伤,有抓痕、有咬痕、甚至有断臂断腿的伤者。

  所有人都好像麻木了一样,低低的哭泣声在人群之中回荡,慢慢的,汇成了一股洪流,掀起了整个县城的恐慌。

  ·

  李浩然领着赵东南进了县衙,县衙所有人都认识这个新来的主簿,自然没有人阻拦。进到后衙之后,他见董方玉还在处理公务,也不好前去打扰,只能在边上静静等候。

  赵东南自然也是站在签押房外面,透过窗户也就看见了董方玉这个人。一眼下去,即便他是一个修行中人,也觉得董方玉实在是人中龙凤的相貌,就算连一句话也未说,也能感觉到些许儒雅。

  他侧过头去,向李浩然问道:“这人就是县令吗?真是气度非凡!比我见过的那些达官贵人可要有气度多了!”

  李浩然闻言也有些自豪,小声回答:“那是当然,我们董县令可是大商名臣,就在整个天下来算,也是少有的能臣!将来是要进史书的!”

  赵东南面上满是钦佩,但是心里却升起了阴毒的心思:‘你能让我一个修行中人都生出羡慕的想法,可以说是真的相貌出众之极,这样也好,待我收了你的魂魄之后,也好好炮制你一番。’

  心里想着阴毒之事,嘴上却满是赞美之言:“应该如此!应该如此!仅仅是见了一面,就觉得如沐春风,真有气魄啊!”

  两人正在低声闲聊,那边董方玉却发现了两人,抬头朗声说道:“浩然!你这是有事要找我?”

  李浩然领着赵东南进了签押房,答道:“大人,新的流民已经安顿的差不多了,但是……”

  董方玉见李浩然说话并没有刻意避讳着那个陌生人,也就问道:“又有何事,你且说来。”

  “新的难民皆是白霞县逃难过来的,一百多里山路走过来,断然不会贸然生事,但是却让县里其他人更加的恐慌,现在外面已经闹得不成样子了,所有的衙役都在维持秩序,希望县尊能下令调动兵丁,以安稳民心。”

  董方玉想了想,点头同意,又问道:“这位是?”他指了指边上的那位,也就是赵东南。

  李浩然介绍道:“这位是赵侠士,乃是修行之人,这次护卫难民便是他立的大功。”

  董方玉倒是有些疑惑,问道:“修行中人?之前倒是有两个高人与我探讨过一些事情,没想到这位也是修行之人。失敬失敬!”说着,就站了起来,给赵东南施了一礼。

  李浩然没想到董方玉这样的县令居然对一个走江湖练把戏的人如此敬重,在他看来,所谓修行也不过就是那些求长生的‘高人’罢了。还真当他们能以一当千,抑或是移山填海不成?但是他知道董方玉明显是见过世面的,最起码他是知道修真者存在的人,自然要比自己清楚一个修真者的分量如何。

  也就是说自己身边的这个其貌不扬的汉子,居然仅仅靠着一个‘修真者’的名头,就有如此威势,难道说……自己真的太低估那些世外之人了吗?还是……自己实在是太高估自己这个读书人了吗?

  董方玉倒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过是笑笑而已。

  修真者和凡人,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当年一个融合期的修士想收自己为徒,高贵无比的皇子地位却连人家视线都进不去;那时候他父皇一国之君之威,在修行者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蚂蚁窝里的大蚂蚁罢了,既然是蝼蚁,又有什么平等相待的本钱。

  “浩然,我有事和这一位详谈,你先下去,处理那些慌乱的民众,我给你便宜之权,勿要伤人就好。另外,帮我请洪氏医馆的洪先生过来,就说有‘高人’前来助拳,有些事情相商。”

  李浩然心中有事,也就慢慢的走出了去,这才反应过来,难道那个洪氏医馆的洪先生也是‘高人’?

  这天下,到底是凡人的天下?还是‘高人’的天下?

  董方玉请赵东南上座,自己却坐在了下首,恭敬问道:“敢问上仙何等修为?”

  赵东南这才展现出了一个修行者的气质,脸上再也不是那样一副江湖大豪的形象,而是真真正正的上位之姿,看向董方玉的目光已经是高人一等的神色。

  因为他知道,在无知之人面前,他们摆不起派头来,就算你仅仅是一个先天高手、就算你是一个练气修士、就算你是一个融合筑基的修真者、就算你是一个金丹宗师、甚至元婴老祖,对于一介凡人来说,最多也不过就是生杀夺于而已,他们完全不懂你有着移山填海之威,揽月摘星之能。

  能要他们命的人有很多,实际上村里的村老、相间的乡绅、县里的衙役,不也都是能决定他们性命的存在?所以,凡人是完全不知道层次的差别,尤其是那种天差地别的不同。

  但是对于真正了解修真界的人来说,仙凡有别,那就是千里之远,万里之遥,只要是凡人,无论是皇帝还是农夫,在他们面前,都是如蝼蚁一般脆弱且无能。

  就算是修行者之间,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小境界的差别,就是实力上的鸿沟一般的领先;若是差上了一个或几个大境界,实际上想杀了一个修行之人,和杀了一个凡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高人一等的蔑视感,也是上天赏赐给修真者的应得的东西:修行之人,逆天而行,与天地为敌而觅求长生,终究是超脱一切的唯一的路,也是摆脱无助无力的境遇的唯一的路。

  赵东南一见董方玉恭敬的眼神,就连之前的嫉妒也生不起来了,毕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几十年春秋,有再好的皮囊,也不过是白骨一堆;自己若是能顺利突破,金丹大成,那就得享千年春秋,何其逍遥?嫉妒他一个小小县令,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看起来你对修行之事,也有不少了解嘛?你可知什么是‘练气炼身’,什么又是‘筑基融合’?”赵东南一见董方玉身上连丝毫灵气都没有,绝对的凡人一个,除非他是金丹修士,否则绝对不可能在如此近的地方骗过自己的查探。但是若是一个金丹修士,又怎么会分心于凡间俗物,任一介小小县令?

  “小人不知!只不过那位洪先生说自己是‘融合期’的修士,小人却不知是什么修为,小人只知道若真是上仙,都是有着无边神通的大能,都是拯救我石春县十万生民的神仙!”

  董方玉倒是真有意思,明明他自己就是差半步就踏入金丹境界的准宗师,却在这里装作一个凡人的模样,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幸亏他归气入元已经十几年,此时灵气之隐蔽,仅凭观察,就算是金丹宗师来看,也绝对发现不了他是修真者。当然,若是渡气探查的话,就两说了……

  赵东南一见他痴迷盲目的眼神,心中就连最后一点钦佩的想法都没了,如此无知迷茫,和那些愚民又有什么差别,不过是读过两本凡人之书罢了!

  “你说那位也是‘融合筑基期’?”赵东南问了一句。

  董方玉还是一副低着头的模样,让人不知道他恭敬的语气之下又是怎样一个表情,只听他‘如实’答道:“上仙明鉴,另一位上仙的师妹确实是这么说的,他们说话间的语气,好像那位师妹也是‘融合初期’的修为,不知……”

  赵东南这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个小小县城里,居然有两位融合期的修士,还好自己提前进来打探,这万一是有着其他宗门势力的修行者在此,恐怕还要多出不少的变数,其中关窍还真要好好考虑一下。

  过了一会,又有人进了县衙,那人中等身材,寻常相貌,只有独臂却雄风依在,正是洪广正进了门。

  行走间,洪广正看到董方玉给了自己一个眼神,明显是让自己少说话的意思。还好赵东南一直在观察他洪广正,没有发现董方玉的眼神有异。

  董方玉姿态更是恭敬了,拱手作揖道:“小人恭请上仙驾到!小人实在是有要事相商,否则万万不敢麻烦上仙亲临!”

  洪广正连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即便是转瞬之间的一个眼神,他就明白董方玉这个修为比自己还高的人为什么要表现的像个无知的寻常官吏一般。

  无他,瞒天过海而已。

  洪广正既然知道他现在装作凡人,也就顺便陪他演下去,于是提气扬声道:“你有何要事要说?速速说来。”

  董方玉打开了签押房的门,看了看门外满是阴云的天色,问道:“用不用小人准备酒菜?”

  这时洪广正当然要摆出修真者的气势来,于是洒脱摆了摆手,严肃道:“有话快说!再过一会,那些妖兽便要过来了,到时候我可没时间理你!”

  董方玉弯了弯腰,赔罪道:“上仙息怒!本来县城防务就要交到上仙指使,但是这一位也是修行的仙人,不知道两位能否合作,小人心有顾虑,只好劳烦洪仙人大驾了!”

  洪广正这时‘才’注意到赵东南,原来这一位也是修行众人,但是没交过手,对方也没有显露气息,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修为,但是能让董方玉心有顾忌,想必也该是一个融合中期以上的修士,但是也绝对到不了金丹修为,否则岂不是一眼就看出董方玉是在假装?(实际上就算是一般的结丹修士,只要不是渡气查探,也是无法知道董方玉的虚实的。)

  心里有了判断,洪广正独臂拱手施礼,问道:“这位道友!在下一介散修洪广正,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赵东南也放下对他的观察,拱手还礼,答道:“洪道友!在下赵东南,也是个四海为家的散修,只不过是遇见了这次妖修肆虐,所以逗留贵宝地,未能打过招呼,还望海涵!”说罢身上灵力一动,周围便生出了一股清风,吹得董方玉一个站不稳,差点跌倒。

  洪广正一看对方的灵力凝聚不散,力道柔和,再加上灵气的质量十分上乘,恐怕就算是修为不如自己,也是相差仿佛,在加上自己刚刚断臂,还不适应如今的状况,恐怕就算是动起手来,讨不得好处。

  洪广正也放出气势,道:“哪里哪里!在下也是在此地隐居,却没想到遇到妖兽肆虐人间,虽未多加打听,但也知道那些妖兽恐怕实力不弱,现在正苦恼实力不济,也自觉难以抵挡,没想到竟然能遇见道友这般修为强大的同道中人,真是幸运!真是幸运!却不知道友现在身体是否有伤,在下修行的是丹鼎药炉之术,寻常丹药也有的一些,不知道友需要否?”

  说完话,就轻轻的抛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力道虽轻,但是却附着不少真元灵力,若是实力太差,就算是接到了药瓶,恐怕也会持之不稳,肯定会失了风度。

  赵东南眼力也不是虚的,对方露这一手,恐怕也是存在着考校自己的意思,毕竟对方言语之中透露的意思就是他洪广正是主,自己是客,就算是想要帮忙,也要先展示实力再说。

  那小小的药瓶缓缓飞来,仔细一看,瓶子上光华流转,有着阵阵微风在瓶身上流动,显然是融合后期才有的‘力行入微’的境界,也不敢小瞧。

  赵东南也不私藏,手上经脉顿时大开,五指之上便轻松地用了五种力道,或顶,或旋,或钻,或抹,或推,总之手指上的功夫堪称到位,轻轻的一抓,就把那兀自震颤的药瓶拿在了手里,一点抖动都没有。

  ‘加藤神指!’洪广正眼睛毒辣,一下就看出了这一招的关窍,竟然是江湖高手才会用的凡人功夫,看来这位应该是多年行走江湖的散修,否则难以做到信手拈来;要么就是炼体之人,若真是这样,恐怕这位的实力就要强横很多,

  洪广正心有怀疑,便悄悄的看向董方玉,但是那位却还在扶着门框,显然还在装着无知,如此说来,应该不是后者。

  赵东南轻轻打开药瓶,顿时一阵药香传了出来,芳香浓郁且精华内敛,看来还真是疗伤的药。但是他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自然是用不到药物,就算是他现在受伤颇重,也没有拿到陌生人随手送过来的药就吃的道理。

  “多谢道友好意!不过在下受伤尚轻,就不敢用道友灵丹妙药了!”赵东南轻轻一弹,将手上物件送了出去,不过这次他手上并没有加什么力道,那药瓶只是简单的飞了回去。

  一番小小试探,两人都知道对方的修为和自己相仿,洪广正修为更深,但是却失了一臂;赵东南双臂健全,却修为较浅。

  这时董方玉问道:“两位上仙,不知……,不知能否进门相谈,天上多云,恐有雨水……”

  “道兄!请!”赵东南拱手请洪广正先进门,也算是尊重他这个‘地主’,两人这才进得门里,不过此时二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进得门内,二人相继坐下,董方玉自然是只能站着,毕竟他现在只是装做一个寻常凡人,另外两人自然也就没有丝毫顾忌,堂而皇之的无视了他。

  实际上这种无视才是常态,这方天地之间,修行界和凡间一般是没有接触的,虽然修真者也要在天穹之下修行,但是所有的灵山洞府,天地灵脉,都是由或大或小的修真门派所占据,正是‘有德者居之。’,那些洞天福地,或者是海外孤岛,或者是名山大川,往往都有不少凡人聚居,为了防止寻常百姓甚至凡间的达官贵人打扰了修真者,那些门派都会在守山大阵之外,布置一个更为巨大的幻阵,专门用来阻挡凡人的探求。

  所以凡人和修真者之间的距离便越来越大,除了隐居之人或者红尘历练这种事情之外,修真者和凡人是没有机会接触的,也即是说,他们说到底,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者为仙:长生大道,人定胜天;

  一者为凡:随波逐流,百年苦短。

  这也是修真者能够无视世间权利的依仗,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融合筑基期的修士,都能在数万大军面前从容遁走;若是金丹宗师当面,恐怕几十万甲胄,也就是人家几个神通就能尽数屠灭的结果。

  话说回来,赵东南想要周围几个县几十万人的冤魂,之所以要靠妖兽的肆虐才能达成的原因有三:

  一是因为他实力不足以屠灭数十万人,他所修行的功法也做不到迷惑凡间君王以造杀戮;

  二则是因为难保这些地方没有什么隐居的修行者,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三则是因为就算他有能耐杀了这么多人,这些人的鬼魂之中恐怕也没有多少怨气,所以要靠山兽肆虐,才能造成无边地狱、怨气横生的局面。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郡县之地,竟然已经遇到两个和自己修为相仿的人了,嗯!那个知县说过,很有可能还有一个……融合初期的……小师妹!难道自己选地方选错了?一个不小心,捅了个马蜂窝?

  洪广正身为主人,自然是先开了口:“这次妖兽冲击县城,不知道带头的几个妖兽是何等实力,道友和那些孽畜交过手了吗?”

  赵东南自嘲一笑:“说实在的,交手确实是交手了,不过……”赵东南面有苦色,似有难言之隐。

  洪广正看了看董方玉,开口道:“我与这位道友有话要说,你且退下!”董方玉闻言,便躬身退出了,出去之时,还带上了门。

  一看董方玉走远,赵东南才开口道:“实际上,在和那几个妖将交手之时,我并没有全力以赴,在下,实在是有愧于张老前辈……”

  洪广正知道就算是离得稍远,董方玉也能听见这里的谈话,便蓄意引导话题:“道友何意?”

  “那位张老前辈,乃是融合筑基后期,实力强劲,但是老前辈实在是年老体衰,那几个妖将也实在是厉害,最后,老前辈连自爆气海以造杀伤,都没做到!”赵东南说话间,满面悔意,就好似当初那位老者牺牲就是因为他的胆怯所致。

  “惜身之情,人皆有之。况且我等修行之人,实际上,比那些凡人更畏惧死亡,道友此举,我心体之,体之。”

  “那三个妖将,实力实在强大,为首者乃是一只四象天蝎,看起来即将达到通智期,浑身甲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连我的法宝,也伤它不得!”赵东南说着亮出了他的法宝,也就是那把宝剑。

  洪广正一见对方亮出了法宝,也是周身一紧,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宝贝也掏了出来,不过看对方只是稍稍灌注灵力,并没有全力催动,应该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这法宝只是寻常的下品法宝,但是强在锋利,杀伤力也算尚可,但是却奈何不了那个蝎子,哎!”赵东南亮出法宝,其实是并不合适的,既然没有全力催动,那就意味着容易被对方强行夺走,但是他这也是在试探对方,对方若是有自己的法宝,那么关乎实力的评估便更高一层,也就更值得自己警惕。

  洪广正倒是没有亮出自己的宝贝,只是打了两句哈哈,又问道:“蝎子这类妖修的一身法力重在甲胄,这是必然,道友也不必介怀,但是另外两只妖兽又是怎样的实力,还请如实相告,到时候,也有个对策。”

  “另外两个妖兽也是实力出众之辈,一个是五对眼睛的乱睛蛇,虽然没有到通智期,但是几对眼睛常有秽光射出,很容易就污秽法宝,在下之所以未能用此剑建功,便是这个原因。”

  “另外一个就强的很多,乃是六臂猿,那六臂猿天生神力,皮糙肉厚,只怕比那个四象天蝎还要更难对付,关键是此兽甚为狡猾,交手时总是牵扯于我,显然是心智已全,和它交手时,还是要小心为上!”

  洪广正想了想,过了半晌才点头道:“如此说来,还真是棘手,不知道友这次,是否打算助我却敌?”

  赵东南一听,眼睛里精光四溢,涩声道:“当然!”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上次我已经临阵胆怯,导致张老前辈牺牲兽口,这件事恐怕已经成为我的一块心病,心境再也不圆满了!若是不能除此块垒,只怕我今后修为难进,所以即便是为了我自己,这次也要全力以赴!”赵东南说的满是愤懑,又有些沮丧,看起来,之前的事恐怕真的成了他心境上的一块阻碍。

  对于修行者来说,心境圆满与否,决定着修为之时,境界进展的顺利或者缓慢;最关键的是,若是面临渡劫,无论是练气期到融合期的小雷劫,还是气散丹成、成就金丹的三重雷劫,甚至是丹碎化婴的五重天雷,在渡这些劫难之时,都要经受心魔的洗礼,若是心境圆满则破绽小,弱点少;若是心境有着很大的裂痕,那就恐怕凶多吉少了。

  “有了道友助拳,到时候赢面也会大一些,哎!到时候万一不敌对方,也好相互掩护,想必也能多救一些百姓……”洪广正语气之中,并无多少自信,看起来确实相信了赵东南的话。

  赵东南心里也有些侥幸,幸好上次与那三个妖将合伙屠城的时候,临时商量了一个计策,那就是由他假装掩护,带走一半乡民,以此在下一个目标之地取得信任,若是此地没有修真者便好,一切都无需多言;若是真的有其他的修行者,这个掩护一半乡民撤退的功劳,绝对能让其他人放下戒心,到时候拼死一搏之时,他反戈一击,就能有事半功倍之效。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没有任何损失。

  “道之所向,自然义不容辞!”赵东南朗声道。

  ·

  县衙之外,原有县民的恐慌已经暂时压了下去,但是流传在所有人口中的那些巨大的妖怪,无数的狮狼虎豹,都成为了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猛兽还未来,这里却已经胆战心惊,内外皆乱了。

  天上云雾更加浓厚,风也越来越乱,好似风暴将临。

  抬头,看不见太阳;

  低头,却看不见希望……

  ·

  道之所向,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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